爸爸!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看了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鼻子酸酸的,有点感动!!!& J7 Q3 Z- i' d+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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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认识，我27，她19，我们相差8岁+ S2 h. S# U! u7 X" z* a. {7 h: N
她说，你老得都可以做我爸啦。
. H! Y- Y. I" N! V6 \9 h我笑笑，27与19差的8岁，不象37与29差的8岁，是两个世界的人。
# r D0 T8 m$ H: c我们恋爱了，她喜欢叫我爸爸。
0 N+ g2 I; B- K l. d时常粘过来，坐在我腿上，爸爸，你说我明天去面试好呢，还是和同学去唱歌好？
; f7 V3 [: P8 i' f4 ?' f8 R我喜欢这种感觉，奇怪的是，我竟然喜欢。# g# o7 q7 q3 T$ \- p/ p
当一个女孩子叫你爸爸时，你感到你对她的宠爱绝对应该是无条件的，当她在床上，大汗淋漓地叫，爸爸，快一点，再快一点时。好刺激，简直让人兽性大发，当她乖乖地躺在你怀里，和你一起看碟时，你给她做鸡翅吃，她拿着送到你嘴巴里，然后自己只是抿一抿手指上的酱汁，然后撒娇地说，我孝顺吧？——的时候，她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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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8 x6 ?* n8 q9 R1 b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当我们一起出门去街上，看起来是这么般配，她挽着我的手臂，我淡淡地走着，在人群中，她显得是这么成熟，这么游刃有余，只是回到家，她的孩童本性才暴露无疑，她才19岁，在爱的人面前，9岁都不为过。; T' p5 | I& p; h6 D: z- z6 @
/ L- d5 C* c% }% K- Z5 G5 t的确我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刚开始的新鲜刺激都变成了怀疑，她真的只象是我的女儿，永远在问，我这样好还是那样好？永远调皮捣蛋，永远在我骂过她后第二天在学校给我发来消息说，爸爸，我错了，对不起。我工作上的压力，我在这个人际场上遭遇的挫折，永远别想在她这里得到舒解，我跟她探讨一些形而上的问题时，她永远眨着眼睛，在钱柜里，她只认识SHE，我只是在不断地宠爱她，渐渐，这宠大过了爱，这和女儿有什么区别？和真的女儿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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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8 N( x/ V% ~0 I女朋友难道不应该是那个和你有精神交流的人吗？& @9 o8 Q- w" A' e% \( ^
恋人之间难道不应该是彼此扶持吗？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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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E: Z$ m* r3 N. _我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或许你真的只适合做我的女儿。她说爸爸你是不是要给我找个后妈？我看着她，哭笑不得。: a0 ?4 c% v4 f* O, x& f& @
她说，那你还会疼我吗？象爸爸疼女儿一样，我说恩，我会的。
2 P) K: C% ~6 b& n她走了，双目含泪，问我，爸爸，我还可以找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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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新的女朋友，和我一般大。她没有了消息，我们再少联系。我渐渐忘了她，女朋友很好，我们在一起，我感到宁静，不那么累，她是如此善解人意，我开始有信心，工作有起色，只是偶尔会想到，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子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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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n \% q5 @1 p3 b有过一次在一个酒吧遇到她，我牵着女友的手走出去的时候，她和一帮男女嬉闹着拥进来，她没有看到我，我却注意到她，头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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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4 I; n9 `* Q: P; q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和女友正准备睡觉，她打电话来，外面正在下雨，她站在我家门口，说太晚了，回不了宿舍，女友过来问是谁，我说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她有些愕然，但马上甜甜地唤，嫂子好。我给了她另一个房间，去卧室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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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4 l& k* O7 v% k半夜睡不着，去洗手间上厕所，一进门差点魂飞魄散，她正穿着牛仔裤坐在马桶上发呆，我问她在干什么，她只是看着我说，爸爸。2 k' A" M" P2 Z& @- M,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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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心急火燎地拥进另一个房间，在房间我们互相脱着彼此的衣服，互相野兽一般地吻，我突然想到套子在我与女友的卧室里，她说不要紧，进来。; y1 y* b/ x7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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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我搂着她，问她现在还好吗，她说好的。1 A1 l! w: W8 s& w5 o
) P W; D3 E- i8 @4 e+ p! U回到卧室，女友已经起来了，在床上吸烟，我问她大半夜吸什么烟，她淡淡看我一眼，说我在计算时间，一支烟五分钟，我想看你厕所上了多久。然后一字字道，让她走。8 W3 A0 L: N$ w8 t5 }
" s' I/ J) R6 G+ L: M4 r第二天大清早，她早已不知所踪，留了张条子说，嫂子，对不起，爸爸是好人。女人嗤了一声，看我，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抄起手机就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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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看到她是再几个月后，也是在一个酒吧，我也很奇怪怎么我偶尔去酒吧，怎么每次都遇到她，她居然是这个酒吧的DANCING QUEEN，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甜甜地笑着问我，爸爸，我孝顺吧的女孩了，我走出酒吧，回头发现她站在门口，穿着小可爱，远远地用手掌在小腹上划了一个圈。9 O7 J& `; Q6 h, q" Z, u%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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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让我莫名其妙了很久，回到家，用钥匙插进锁扭动的刹那，突然全身每个毛孔都沁出一滴冷汗。
5 r, M D( \8 X& G那晚她说不要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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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她手机，没有人接听，我再拨，接起，我冲着电话喊，你不要那么任性！突然电话里是我女友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0 w. W0 t, U% C( `. i5 r
我一个人呆呆地想，是的，这都是计划好的，她来我家，与我做爱，然后我拨她电话，第一遍她看着手机不接，然后在我拨第二遍的时候迅速把号码转移到我女友手机上。5 l3 s2 M! V" B* w4 j
她行事如此眉头也不皱，我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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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一起时她曾说过，要和我生个孩子，叫她妈妈，让他爱上自己的妈妈，她叫我爸爸，我们是乱伦家族。我当时觉得她无比可爱。* ?" G" N. k2 M& u
) s% M f+ W T/ D6 Q7 g2 \其实我不知道她在肚子上划个圈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怀孕，只是我开始明白，她从来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小孩子，她太了解我，从一开始她就了解我，她用一个动作就可以让我魂飞魄散，我一直以为她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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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f; ?, F# L# t, e# s/ L3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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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j1 X' O+ t/ R$ q! i人有时候喜欢自以为是地去解决什么问题，到头来捉襟见肘，我认为我应该主动地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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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的意料，女友并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女儿"究竟做了什么，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2 k1 L9 A+ l7 z! v& W. ^* U也知道了爸爸是什么意思。
) j$ b3 `; n. G: o7 A她冷笑地看我，我努力让自己有勇气面对她。
. Z. p. D' J# X s- c努力让自己有勇气面对我和女友的将来。4 `8 x0 q W+ T3 k
可惜，没有将来了。6 ?0 B d8 J; t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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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走了，我一个人在空荡的房间住了三天，突然跳起来往女儿的学校跑。
( L: K2 W% M. d, a我在校门口堵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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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Q+ ]) o1 k$ l5 s9 [你那天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I, x6 K9 ^& M/ x
什么动作？她眨着眼睛看我。7 A; w8 I6 e$ O# K9 e7 t6 {+ d
我闭起眼睛，叹气。
G4 ?/ z' c& P# |6 u她笑了，笑得阳光灿烂。- o& n8 H V# o6 w
我如坠冰库。
9 r2 }5 \5 o& U朝她赞赏地竖起大拇指，话也讲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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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o; K; Y% ]" `! i7 i/ L4 x她笑得象只甜蜜的小狐狸，一个男生远远跑来。
' Z% @8 }) k( S! D" \对不起，下课迟了。
* f- Y% A4 E" N! O3 H# v男朋友？我斜着眼，望她。
. F/ ]- J z6 G' U# O5 x她朝我吐吐舌头，搂着男生的手往校门外走去
U2 F; D' C" k' Z: G5 {) t回头招手，爸爸再见。
0 x- ~0 w& C2 B. @男生远远狐疑地问，爸爸？
& y3 d8 p; ^: s认的啦！她笑，两个人如初春的阳光般慢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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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和那个男生来了，来做客。$ j1 ?4 ^" {1 l( W
我不动声色地，"慈祥地"地招待他们。4 s* e+ S! M9 S. K. p# \, X) k2 I2 F
我"爸爸"对我可好了，他喜欢我的朋友们。1 N; \8 f4 e* V5 C. }7 W( J
男生胆怯地望着我，我朝他点点头。
6 s" R' O! \( j5 b/ p5 k把刚才买的碟拿出来！爸爸这里音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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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响都是我和她一起时买的，我愿意砸钱在这种地方，她当时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 m: V& v: O9 K3 ?5 j4 X+ d- b
啧啧，好贵。
+ d. n( A+ F. X5 d/ O贵死啦！
( B y1 x. X- X, p, M H7 L% v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爸爸，你买这个干吗呀。* o8 r) V I* U S+ L
你好罗嗦......
4 b: Y9 \5 Z+ O+ G M' A- }恩......嘟嘴。0 m8 A1 I8 L, ?. h+ k% i
3 w* g2 d, Y, L6 \ M. l我把音响全部打开，把他们的碟放进去，她和男生坐在沙发上。! B9 _1 R. n8 w1 m
我......去厨房，给他们做吃的。
6 C# e: t- g- r2 I5 j看看他们买的一通碟，我实在嗤之以鼻，完全没兴趣陪他们看。
" F" a) w# t1 I; `7 U8 G+ u+ ]我把薯条，水果，鸡翅端到茶几上。7 G; z, v. N8 D9 m( M) M
吃吧吃吧，我说，撑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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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叔叔。男生说。, T1 t% V! v7 y* G
叔叔......
* K2 E+ a2 i- J我真是想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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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看她，对着鸡翅发楞。6 _4 g2 c5 W2 K) Y( G
怕是想到以前的情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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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5 C0 v% y5 D你们慢慢看。
) U$ ^! y9 x' T叔叔你不看吗？男生问我3 r* }; f' N. E7 F. I
这孩子真是傻得可爱。
5 {1 u) \) J4 n; x2 {/ Y我去自己房间看书，我跟你们有代沟。) \6 C7 \& x. m/ i- D( U* E! W
男生真是懂事，好象很体谅地朝我点点头。* d: a5 }. [9 z6 g" d6 a. A T* U
她听到代沟这个词，朝我飞了个媚眼。
& v# P- i6 s. ^1 Z神采飞扬。' F" R0 f$ C* r% P, [.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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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房间，给女友写MAIL。1 n0 ~% g$ _7 X' K) F
我向她求婚，希望她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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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一声尖叫。
9 B2 t5 b; c0 Y, B# ]我张皇冲出去。什么事？
6 b7 o6 E( c. M可乐喝光了。
' B/ B. U& A+ `8 w+ ~9 U她拿了可乐瓶冲我招摇。
3 _+ k2 y1 w+ Q* Y) ?1 {9 [我下面买！男生蹭地站起来
9 `) r* H/ z e你给我坐下！她斥道，笑吟吟望我，爸爸，你疼我的吧？2 ~7 Y' G. U, X$ `
& L8 l9 w1 e' t- L我微笑，我去买。: p( ?; E! K0 O9 u
这男生好爱她，看她的眼神都惊慌。
8 M; i; s+ c z) e7 d/ F' |她不该如此骗他，利用他。- c( w; u6 K8 T5 Y% ~3 W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微笑看着她，盯着她问。
& R5 U' {. _8 p! j z8 V每个周末她都会是一个酒吧的DANCING QUEEN。
/ H' d9 U/ D: G0 Y$ P: s那男生不会知道，果然他瞪大眼睛望她，上班？
# B2 z, K4 f0 D5 u, y! g她亦微笑地看着我$ g" w' e( O; V& i
$ F/ {3 K8 J$ l- k不用，有爸爸养，我干吗要上班呢？她盯着我。
% ?+ [: z/ R! r }$ S- ~7 g说得也是。我叹气。
/ ]7 }; f2 `7 E* {! a9 L W下楼买可乐，突然很想哭，拿着可乐上楼，打开门。
7 m3 ^- k( b* V/ P! I他们正在接吻。/ C2 G$ ?7 U! B# g: }1 V
听到开门，男生想挣脱，她箍住她。# o4 c- r. n7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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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就当在自己家好了。我慈祥地说道，把可乐放在桌上。
7 L$ l+ ]; R4 y6 S7 N9 _鸡翅一只也没有动过。 {$ ^# I6 [1 Y& f# h! r
: C9 G/ X+ J8 T, A9 @我回房，隐约听到。 C! z5 g0 Q% b8 f |: g
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呀？. H% L1 c! u' g8 L$ F6 n2 t0 G
爸爸呀。0 e) R' Z8 v5 _/ |! S
真的吗？
+ G0 H6 l1 J6 T7 _0 R) p- x/ s不信就给我滚！ R8 C) J) a/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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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7 T1 x; m2 U7 _. Q" G其实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后来记得不是很清楚。
% U0 I ?2 }- e4 ]" F后来到了一点多，我在卧室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她推门进来。0 d8 v+ R: _/ L$ W! w8 _6 \( {4 n
你又想叫我买什么？女儿？我讥讽地看着她。
: S! ^% b4 n: ^4 x' Q她哀求地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突然心软，搂住她，你怎么了到底？2 ?; f- ]: r& i
不要赶我走。; a& U- c* \1 } v' x- A
8 K4 U& P* B0 Q& j/ _- @. X我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记起以前好多个这样的夜晚，她调皮捣蛋的样子浮现在我面前，她对这里是多么熟悉，这里曾经是她的家。2 V7 r5 i" r- j.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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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女友回来怎么办？我问自己？
+ `0 v0 ] d. f) Z我和女友再无可能。# W* S% a, a5 l& s- h. ~" N+ J
可她，我说了，我会此生象爸爸一样疼爱她，宠她。: { h$ }" _8 A; `
或许，今夜，事情会有转折，或许，我会和她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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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住下来？我问她。) L- N. A" _1 w n$ Z5 j5 m
恩。她重重地点点头。# d# Q3 D' ~4 s A9 Y: F- E
( Z3 j1 F: t8 {. P; i8 z" H我同意了，出乎我意料的，她马上兴高采烈地转身向客厅里的那个男生大叫，我爸爸同意啦，我们去睡觉吧。
! m, f: ^$ X! Z, d& b我呆呆看着她，他也住这里？' ^. q6 ^/ Y( d8 H
他是我男朋友啊，你不是说我可以找男朋友吗？
8 @# `( }& O U1 h" D3 `% p我感到我的心脏因为愤怒而颤抖，是的，她在玩我，她在用尽她19岁的智力在玩她曾经深爱的人。0 H% j2 ^$ U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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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不会玩不过你。, ~9 r. A. D1 R. m
好啊，我微笑道，当然。; `7 B- A, X- r& G8 u5 p6 ?, M" K
我们注视着对方，她狠狠地盯着我，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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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6 V1 G0 ~# v9 N曾经无数次，她这么瞪着我，我们在一起时，每当她不高兴时，她会大声宣布，我生气了！( L6 `% k0 U# v2 h1 c
然后整个人嘟着嘴坐在那里。
' U4 Y+ [6 l0 S" ~+ C乖啦，我恐吓她，再不乖把你卖掉！
5 d+ s. s+ h4 ?! m她就抬起头，用这种眼神看我，瞪着我，凶巴巴的。
2 j3 |7 M0 x6 e r9 p然后跳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撒娇道，爸爸，我看起来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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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S+ M) f2 \无可否认，当时她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感到恐惧。可是，心痛如绞。
0 ?4 \* L7 x' X他们去睡了，音响，电视，统统不关。" y6 x, O0 t- `7 X8 T
我一一关掉，突然看到一张碟片，是他们刚才买来的。
+ V/ S( y" z, f" a; _《我的野蛮女友》! z p+ d3 c6 ]8 m8 V6 s9 P
她曾经无数次央着我陪她一起看，说实话，我实在看不下去，看到一半就跑去阳台抽烟，每次被她拽回来，我就开始假寐。到后来，我乘她不注意，把碟找出来，扔掉了。
`5 e0 f) b6 g0 n6 R4 L! }1 a她看了无数遍，看得台词都背得出来，居然今天又找人看了一遍。- m0 k4 Y. ^6 k1 ^) o) {; a0 |
这个疯子。9 s6 v- D" ^7 R9 B& b# E2 y+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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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客厅，我回卧室，刚要进去，他们那边房间打开，她打开门，笑嘻嘻地说6 ]3 ]4 k2 ~0 t( k! x
老爸。
- |, F0 ]/ F" h+ Q干吗？$ }# Y! A2 H/ |; {3 R# J
借个套子。
; S0 M- u. D, a: ]5 x. `+ \- \什么？" C; V6 }( ^# F1 \
借个套子
; w. L6 y+ n8 w1 m2 H5 a: P我操你大爷！
* N" I1 k- x$ b2 W' L2 f( G, u她呆呆地看着我，过了一会，低下头开始掰手指——你是我爸，我大爷就是......
3 u" z7 h: Y" t8 v我的眼泪突然流下来。 C% _$ l. e; D( _ O0 Q6 x#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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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v3 u$ b8 C& f那天晚上在我印象里有两个版本。3 P2 {% k! {/ \" e# U# j B
2 j2 N' z8 S7 i5 `% A# F" h在第一个版本里，我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瞪大眼珠望着天花板，任凭隔壁欢愉的尖叫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我跳下床，翻箱捣柜地找棉花，塞耳朵。1 [1 R; `" W8 d: a5 r
/ X9 H% L7 c/ [& ?不容怀疑，我是故意翻得惊天动地的，在翻弄的过程中，我脑中反复出现了一个被遗弃的怨妇的经典形象，头发散乱，动作迅疾且频率很大，还兼抽搐症状，如果你有看过尼古拉斯·凯奇演的《离开拉斯维加斯》，那会比较好理解一点，对，就是浑身发抖的那一种，最后我瘫在写字桌下，手里握着唯一找到的两片邦迪创可贴，上面还有一只小熊，一只小兔子。那是她上次从楼梯上摔下去，我给她买的，她觉得太可爱，不忍心贴。于是我把它们撕下来，贴在脑门上，呼呼喘气。- \4 T0 a" J( ~7 P7 ]8 h$ ?. u
! Q0 }5 Q" ?6 |4 |0 S在第二个版本里，隔壁是很安静的，好象很纯洁，但这安静在脑中变成了最最恐怖的声音，他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们在用什么姿势？没有声音，他们不会在台灯下研究杜蕾斯包装上的英语语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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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这玩意好好玩哪。6 C m: c# O+ H
老爸，你戴这个不难受吗？
& Y9 f, W4 X! C* ]. M0 I- N0 D老爸，这活象被人死死勒住脖子啊。2 ?: i. b D( c) a
老爸，会不会里面的血倒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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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家门，凌晨三点，到了女友家，灯还亮着。
- q! ]* E2 N% D4 ?4 ~0 ~我敲门，她开门。; l+ @7 q4 A( q; h9 E9 Z- ]
又是一场相对。
) D; G4 f& `2 {. C5 |$ n9 l她讶异地看着我。. n5 p2 y8 ~& |* ^ p
能不能进来坐一坐，我说，突然发现自己嗓子都是哑的。
+ z7 E, ^( @4 C你怎么了？她问，你哭过了？* g2 p8 Y6 [. @6 A
没有，我想抱抱你。我说' ^& K5 d$ Z( S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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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是在女友家度过的，这是我生平最希奇的一夜。( G! r2 I5 L( I, O0 i! d
我住在分手的前女友家，原因是我被自己的前前女友从自己家活生生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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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吧，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1 Z& V, w7 P+ s2 e+ u8 \! {0 X
0 O/ }1 r% d' x女友为我铺床叠被，当然，好笑的是，她在为我打地铺。
1 E6 S' ~9 J$ a% ]1 ]0 Y2 \她睡床，我睡地。! }* R5 {4 c6 F( |9 u( }% n% k
一旦分了手，最狭小的空间也要分隔出最远的距离。$ i( G% z: ~- C
( s( D( H+ _% c }我躺在地板上，听着女友安静而均匀的呼吸声。
" M" Y( t% @( o+ W8 x+ x. C想与之共度余生。
% f: z' c9 Y* m6 M8 H* n0 G她睡得这么安稳。
! [) H N7 w! Z/ m5 R9 ]3 h她会同意吗？2 t6 B5 R. N$ ?' R% _, _: [
她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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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时呼吸的频率一点没有改变。# H7 E l0 d) V
她根本没有睡着，她在装睡。* m" Y: h5 b% E4 V& z: i
我想她会的。4 u0 \- j0 j; a, y
& d+ x4 L) M5 Q! }- r你会不会嫁给我？黑暗里我问她。* y, h. a* H) j" s3 x
你说什么？+ M" R- l6 d7 |% q. X: U- {. G
你会不会嫁给我？$ {: Q* G3 V9 L) G2 D5 W
不会，永远不会。/ [# S& i/ Y, C; d
我心凉了下去，为什么？
9 M* c2 J! d( h她沉默了很久，一字字道
1 @5 c7 C/ n6 ?2 e" _4 m你太变态了，我不适合你。5 ~2 u+ k7 t" t* F5 \4 z& A: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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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告诉你什么叫万念俱灰？那个时候我就是万念俱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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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2 x7 X6 q" F我本来与她有最温馨的感情，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周末看电影，一起逛家具店，经过钻饰店，她会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让我觉得，随时我牵她手进去，出来她就会是我的妻。) g) C, z+ _. ?" Y# b
; F, Q1 [ D6 t/ e直到有一天，那个19岁的女孩闯了回来，把我打回原形。
/ F0 D w4 }1 c那段过去，原本是恋人的私密，现在全成了险恶。4 ?! E1 L0 J, y: z% K! t& i
我无法往前走，前路全被堵死。& O9 l$ H* R(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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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C: W5 q; ^0 A早上回家的路上看到那个男生和她正去上学，迎面走来，她朝我摊开手。1 Y) t- c& Z; l4 w# P# {$ U- }8 w, P
/ `6 p* _) z9 t! j2 Z! Z4 W什么？( v$ v! A) [/ |* k7 ~8 M d& n' f
给我点钱。
" B# o2 d) C* [- G$ s作什么？
) ` _* O0 H: I) a; p4 i4 L老去你家也不好，还是去开房。# A3 D* d+ B. x1 o7 p3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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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退无可退，也就无需再退了。
1 v, N- Q8 Q; U那一刹那，我决定正式应战。
% q( ^$ }9 D" Z
/ Y; n$ L; h3 G6 s j0 x我微笑望着她，伸出手指抵住脑门——那个贴着小熊创可贴的位置，笑。9 ?) V+ [9 P- p; ]& c! b"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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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一共有几层？/ ?( X8 S; A" f' {' t
我想，我和我的宝贝女儿很快都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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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讲故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我从来不喜欢给人物编名字，这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称呼这样东西。
( q0 H. t. u. \6 {2 _# Y一个人只有一个名字，但是可以有无数个称呼。; {: J! }& P4 X& W/ ~* _5 W
每一个称呼是一个故事。: r$ g7 E/ o! L+ U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名字，只有称呼的故事。
) w. r9 Q- f0 O% ~* }
2 d# d o& M9 K, ~2 L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只*他和她的称谓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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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W- f. H* b ^4 q! c& [要报复一个人有多少办法？1 e! ~2 B6 P$ o7 G0 [" m: `
其实要惩罚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 s; r& B& v K
7 j# @# @: V/ U& s. D/ z1 A于是我接受了"女儿"和她的男生。让他们自由进出我的房间，为他们所欲为的任何事。
" \3 B8 L$ Y' q& s- p/ I那段时间是我记忆中最为诡异的时光，每天下班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她和那个男生坐在桌子前，要么在看电视，要么凑在一起做作业，那个场面极其温馨，甚至在好几次，刹那间我产生异样的幻觉，对面坐着的长发女孩确然便是我的女儿，而她心之所系的并非是我，而是边上那个男生。0 @/ S$ P0 w' B f; L# n- [7 k# F
( g2 h2 r% }6 H6 F2 U她亦变得温驯起来，看到我回来抬头望我，乖乖道，爸爸，你回来了。3 [7 Z, X/ _( {) v3 ]. f
男生道，叔叔。& A* w5 ~9 o, a2 _, C) O
我带回披萨给他们吃，问他们的功课，陪他们一起看幼稚无聊的韩国片，每当边上的男生笑得浑身抽搐时，我都感到边上一双冷冷的眼神，注视着。
0 E7 ]8 ^+ L( V/ s9 k4 y- G! X( z+ V9 a
她越来越频繁地住在我隔壁房间，而他的男朋友则大多回宿舍。每次我们都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告别。
6 B/ @' B# S8 ^5 H6 y. x3 Y6 j路上小心。她叫。
7 Y* D4 V" z1 _" _% L有空来玩。我说。
1 \" b H1 P/ b1 P" @2 k# N( j: \/ P有一次，我私下问那个男生要张照片，他很奇怪，但还是给了我一张报名照。& z& f3 t7 c! W/ @$ B5 u
后来一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晚饭，吃完我不动声色地起身收拾碗筷，她无限幽怨地看着我。
) z; Y: ?* w) X. l' W$ m我把刚学的新歌唱得兴高采烈。 U, X5 g) N/ b- k) k
我洗碗，她从背后抱住我，从额头抵住我背脊，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N倍的那张报名照，乐呵呵地展示。
, ]6 z' n: @6 i. w. P- g她的"男友"在相片里无限肃穆地望着她，仿佛象遗容。 ^$ d& S7 T; E* ?* x2 H, I
她无限怨毒地望着我。
- T3 o% F, d3 t" x+ I' [3 ?- \& K猪。. C: _: I* m6 ` R* N8 `( x
不孝！
9 b u; F5 l6 ?8 P( F$ p8 e% }) F* b
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事。
/ d& l K2 P3 j( Z$ Z那夜从女友家走出来时，我抱住她喃喃自语，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
8 m1 z {5 J9 v" O) s& O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她改变了主意，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 ~, E' P! D# ]; W( Q
那天我在家，临时下楼买包烟，上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在哭，我没有理她，回到房间，上网，突然发现MSN里女友已经消失，我心生不详，马上打开聊天记录。; u. g6 C% e) l% e q3 ]# d
我冲到她房间，拼命砸门，她死也不开。5 [+ i0 n c9 ?0 o1 Z6 u* h- J
女友试图与我重新开始。
+ S$ `# I( F/ B1 O9 d而她则冒充我严厉地拒绝了她。! K) `1 g: r. K- i( m& x4 T7 e
女友觉得不对劲，打电话到我家，她接了电话，甜蜜温柔。
9 ^ A$ T& ^ S/ r3 W3 V6 d; ]+ H装疯卖傻。( ^: b; S! H8 _+ ?6 m. ~( X
3 z z8 N' s5 G% z( u
开门！你他妈给我开门！
! Y) z. z/ E+ P w1 F, j( n不开！死也不开！
3 j0 e1 I: ` Z& z& B4 E5 S你给我等着！, m d u! F6 `+ o: g) h2 i/ V% v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个酒吧，叫了一个鸡，把她带回家。
3 N8 o2 P2 A. z2 y她在客厅呆呆地看着我带着一个艳俗女人回家，开门进了房间。
$ C C% ^9 _( D8 J; v$ u
0 K& a2 ~4 h. w*女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展示身材。
% L" W5 Q6 o' x3 [. O* {我一眼没看她，从皮夹点出一千块钱。
) w0 I. `1 o! z! P+ D, D叫。
5 ^* |0 @. a+ f* f r8 x7 N/ ]1 P叫什么？
. {! R5 ^1 n4 E7 p/ d( _床。& a9 ~7 W) w! ^% `! }. |
我凑近她，低声说，我什么也不跟你干，你只要使劲叫。8 M% E) a$ ?# |9 o* c5 c
5 \" e- d/ e n* A9 s2 Y3 Y$ X所以说有些东西是需要专业素养的，那只鸡在我房间叫，我皱着眉头在边上翻杂志。
( w( O! `& M# c, s她困惑地望我，怕是从来没碰到如此疯的客人。
& i$ A& z. F, B' _十分钟后，我嘴笑泛起微笑。
6 @; i2 D" A9 O# A/ J2 [" a9 i. |: b她终于来了。$ T+ u5 \" y' Q8 @ ]$ H6 R
她在门外砸，使劲砸。 I8 Y+ t3 Y+ {6 g3 ^* U9 @* T
开门！开门！ F2 t4 O1 J+ H1 l0 ?6 E! H, P- c/ T
不开！死也不开！我冲着门外叫。. V( r; f5 ~. M2 j7 [
让她滚！
2 k8 ~8 a6 l$ x# ~3 C我置若罔闻，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鸡，不要停！& L( x& c$ _. V: H' c
屋外开始号啕大哭，她已经疯了。
' i) Z5 ?5 E: h- Y8 t我宁愿和只鸡做爱也不想抱她。
/ `3 O2 _1 i& }$ Q/ z# I& N开门！你给我开门，她开始门外使劲踹门。
$ G/ B8 C. d$ i$ n5 C* \
" n. C2 [ j* R" [* z) \她整整哭闹了十分钟，我懒散地去开了门。
5 L) N) @' T5 h8 X, @她已瘫软在地上，哭着朝我喊，让她滚。
; o5 W b, X) Q5 G这是我家，要滚你滚。8 c- k2 j4 t& `4 Z" W& P
. S* Q+ Q4 M1 k& V* l9 P
她走了。6 }* l7 d7 g0 _* Z5 t6 h( Z
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
# `* T8 y# C; n# G0 `. c- f# h& I
n" D( b: @& `( C3 T# A: K5 U我闭上眼睛，但愿从未认识她。睁开眼，我已痛得躬下身去。
) D3 z; `! g6 Z6 Z1 y0 Z- F+ v$ w7 ` |3 H9 h
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的。$ f/ Q4 }8 n5 Q4 ^" \6 P6 V7 g
+ e. L- p! J5 P" ^/ H# X
几天后，我接到那个男生的电话，他问我女儿为什么好几天没去学校。
: ?9 x/ R! Z! c0 q% w我默不作声。
# e/ u: Y/ q `' a5 ]( ~- e! @她失踪了？
2 U6 b- C {# A. `- @3 x# z9 I& D$ ]电话那里沉默了很久。
0 `7 g2 K# H; ]6 C) d8 o
, ]% P8 G$ Q7 t( d9 V她怀孕了你不知道？男生在电话那头问我。 2 k3 w( V, h3 c" a
' ~) b4 L9 z& A3 K6
, [+ i8 m: {* j/ Y. `7 h) D$ V! ~6 L
1 J0 G2 N' f& Z# U她怀孕了？
, e, h0 S* w! ^0 P, ]8 K是的。
0 r5 U$ L# Z; f0 ~# d+ a我心脏一阵痉挛，是我的孩子？6 |4 C3 a r4 ~) H: o [& J" D4 U
是的。( G- R6 Z: i3 s& L# ^, [5 {
我闭起眼睛。
2 A2 K6 m; w) k7 T; o+ M! \电话里问：你是不是想问，那天晚上我们......，他笑了笑。
) ~0 x2 N; y# x- n- K- D我不喜欢女孩子的，他轻轻讲。
( j- e% R" K$ Q+ ]
) |# K% K; v0 r* g, U全明白了。
}/ f% |0 \) m' Z5 r8 |万死莫辞。+ @& D; j) g0 j' P/ G I L
% U. H P2 l9 m4 O; d0 ~
在普通的故事里，我找到了她，我们幸福地在一起。
* C" l2 t: H1 @' Y$ D9 D- Y4 ~对不起，这可能是你们想看的，却不是我想说的故事。9 V$ ?" Z4 W' A
+ v" n! ^6 y1 S
我去了她学校，教务处的人说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我到她寝室，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一空，空荡的床上轻轻飘动着粉红色的纱帐，那是学期开学时我买给她的。
% ]3 D. `8 ~4 U2 b, X$ h. y; S& u F) [" G+ Y& r' z
她寝室的同学说，她整理东西时，大家都问她干吗，她笑吟吟地说，搬到男朋友家去住。% @( E' o1 O7 o& Q3 |
大家都羡慕地看着她，东西猜测。* f9 H6 x* y' a: v H; J1 D; f
她同学嫌弃地看着我，仿若我是纠缠不清的第三者。# |1 Z; i6 v& h8 L
9 c/ E$ M/ w* [- A. O我去了她跳舞的酒吧，所有人都说她辞职了，我不信，天天去那里等，我拽着新上任的DANCING QUENN，一相情愿地肯定她知道她的去向，然后我就被打了。! u. l, A) C6 \+ F
- W7 m0 t! u. E* u+ B* ]我做得确然有些过分，我把那个女孩子堵在女洗手间门口，她不告诉我，我决不让她上台，她耸耸肩，拨了电话，过了会来了几个人，先是好言相劝，我朝他们翻白眼，他们拖着我往酒吧门口拉，经过一张台子，我抄起一个酒瓶，然后我就被打了。
) A. K" D* f7 \, y9 M9 P" R% U, b6 x/ z/ Y5 |; }0 m2 f
我爬回家，坐在家门前擦着眼泪一遍遍拨她手机。, l& x0 p; u& h- W2 Z
没有"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没有"您拨的是空号"，没有"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没有"您拨的用户正在通话，请稍后拨。"，什么都没有，就是无止境的空白。
7 n0 D: E$ g" X' s' |) \3 D9 s/ X
9 @4 P" {# z. Q; O躺在地上，还在痴痴笑。4 M3 m) z# s% U W$ \
明天她就会回来了吧，摇着我的胳膊说，老爸，我好饿。$ V" W" Y8 L- |2 o
老爸，我出去逛了圈，还是喜欢你这里。
( V$ m' L* E( g* } y [7 I8 U+ g
' t8 |* o- T5 W R我就这么痴痴笑着睡去，我把房间整理得很干净，我在门上贴着对联。/ R; t! ?6 B4 D* {! T9 E. M: h
上联是"欢迎你回来。"
* `) {9 g2 a( g) m* L+ h8 X! u下联是"不许再走了。"- k& O0 ]& ], P* c2 |
看了看，对自己的书法很是满意。
6 s6 y. N* F; O7 X D
2 Q4 w- o) D6 _& k三个月后我撕掉对联。' o/ N8 F7 r' N4 c# L
揉成一团，放进嘴里使劲咽，最后趴在马桶边干呕。
5 o2 H2 U' f3 ]6 _4 M5 L1 l
* l! |5 P. \. B* g# B我大病一场。
% t9 k* c! k7 M3 o6 |" f. C$ L睡梦中常见一个华丽的景象。
' K/ w. s2 o9 X- J: b一个婴儿在天花板上缓慢地爬，转过脸来，面容与她一般无异。; ~( K6 o D5 P
4 l% u4 u' h% N/ h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 q7 X; {# P# {6 _2 v; _
* A4 \, w1 l( L: ?: x: P一年后的一天，我有事坐出租车路过一个师范学院，我*在车窗，远远看见一个与之一模一样的背影。我连忙叫司机停车，我冲下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她。* A* L7 x3 v6 W( _
( k' r" p+ h* i0 N9 `: Z( J回过头，是个陌生的女孩子。惊恐地望着我。 \$ W# w: c0 W R; Y
对不起，我放开。# F% k# c( I$ L* |2 U; c- f
她笑了，认错人了吧。
: L" `1 S6 g( I: C8 {% {9 f3 _, @: w6 F
她要赶去一个地方，打不到出租车，为了抱歉，我送她，到了目的地，她下车，我留下了她的电话。
7 O" K1 N. g9 ~ y; Q) W7 Z- W, g
. y4 o0 J& a+ \" L% R8 N, \&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在她后面保持一段距离走着，因为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背影，我常常痴痴地望着那张背影，然后缓缓走上去，搂住她，对她说，别离开我。/ p6 n2 p' ?- Z/ h. q( d
她摇着头笑，傻孩子，我不离开你。0 O) n8 i0 G" Y3 ?7 N/ v' d# @! s
她25岁，叫我傻孩子。2 e( K+ z% Q- c+ s9 ?4 ~3 q
; y1 R4 e( E6 `- h* T
渐渐地，走在一起时，我离她的背影的距离越来越短，当我们终于可以并肩走着，而我转过脸和她说话时没有一丝怀疑时，我向她求婚了。; o7 A: i# w) l; I! z
$ v5 j* L: ?+ r1 W9 Q* B9 _. `我确实是爱她的。
* ?$ }) }/ u: N' \6 d0 z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不爱她。9 G o4 h A) y
爱只是一个词，内容千差万别。
* C' p% l& x) k& q- H4 E7 O我不这样爱你，不代表我不爱你。
0 R) \ J% o6 f3 t, G7 o
7 K* i; V# f' T+ z' C婚礼很简单，然而我们却异常幸福，我没有问过她的过去，她曾与谁恋爱，她也没有问过我有什么过去。& t6 S$ l- `, h, [6 _ S! m0 }
( y' b( Y6 M, M
她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一个幼儿园兼托儿所的所在教授小孩子。
* P. M0 s5 s" a5 T我辞去工作，开了一个广告公司，渐渐居然也招了些人来，添置了一部车。; ]' o3 N |) [6 o
3 V. F3 u3 ]9 U' H7 i$ H
周末，便与妻开车去近郊，归来时买些当地零碎杂食供奉她的同事，我的员工。
! C; E) H! j' {
/ y: n; E$ C! ?4 e1 R: L4 S时间，就是这样慢慢过去的，我把她的照片放在最最隐秘的地方，隐秘到自己都不敢翻动，也不敢销毁。5 g1 y' D- I/ M0 Z# ]9 I; c4 Q
8 @0 B, d, J, ]( k& ?! u婚后的四个月零三天，如往常一样，我去接妻下班。6 @2 j! J" N& U7 K
妻正在和一个穿着长裙，化着淡装的女子聊天，他们并排坐在绿色的小长木凳上。0 x# F$ V% _8 N( a
一个小孩子在他们四周调皮蹒跚地跑来跑去。
3 X& k& U3 C* Q1 T% i2 \3 V! O- y1 J
妻看到我，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先生。
# C/ V2 |: q" k l% E% Y我一动也不敢动，呆呆望着她。
# d/ l7 y G0 t& H* \$ L
/ l# u% A8 p5 U0 C$ R我的女儿，她不再扎着马尾，长发流泻下来。7 z4 p5 U. O1 C# E: h$ T
震惊从她眼眸中一闪而过。+ b6 m/ D$ `# n
* i7 B6 P9 s! W4 R你好，两秒钟后，她礼貌地伸出手，淡淡笑道。
& F5 F/ T) Q8 `) d
) o1 T8 _+ n' b) E5 A. |小孩子摇摇晃晃地抱着我腿，牙牙地唤，爸爸。3 x2 [9 v& m# p3 ^
笑得春光灿烂。- y% o: ^) @. _, |" e8 k
3 M- H) d% G$ x( H( M' z
妻笑起来。
! x/ Y1 b. p! Z6 S4 }# q那不是你爸爸。3 j! r- ^;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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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29，她21。' L: u+ u! ?" ?. b.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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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 w9 w% ^1 T B6 W! p如果你日夜思念的人在你面前，你只能装作完全不认识她，是什么感觉？, y; Z z' w# F3 `: ], q
因为她装作不认识你。
& Q, P! K1 n, H2 D我甚至怀疑她从未认识过我。
' n7 D/ v9 v- t) C/ H/ U她爱怜地撸撸小男孩的头发，抱起来朝我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0 I3 G" p: v3 C% C7 @- O. ?- q- a) y) Z* Q- o1 d+ A
我开着车，带妻去吃饭，不经意问。/ b: n: b9 t. L- ]
那是谁？
! R8 l c6 h# A K; L5 D; t哦，她很漂亮吧。6 p7 j- H1 A, z* y: y) m. |
是哎，我嬉皮笑脸地望着妻，不过及不上你。
, w/ z4 T4 T! x1 \' k于是妻满足地讲起了她的来历。
$ v8 ^ C4 u K2 @9 ^, h3 L9 J
! `8 q! _0 h& y- \& ^8 T0 P前两个月一天，突然看见她隔着幼儿园的栏杆，无限贪婪地看着，我回望她。
6 k- [! b8 ~9 V! i! i4 K她朝我笑笑，我请她进来坐。0 k" |, D Z2 A. W8 p( M* w
过了两天，她带了那个孩子来。2 c# B; o7 R1 ^" S9 U/ y
她似乎很忙，总是周末来接他，平时都归我们园照管。
6 [4 R N, q$ C) d妻的幼稚园有日夜寄宿的一项服务。* B, y. D/ z, n: w
类似孤儿院。2 M, s$ x1 k3 v0 ~* n$ q
8 o, E/ l/ O4 O- {/ e$ D8 [. a, t那多少次我去接妻时，我的孩子正在我边上玩着积木？
5 [, W- ?0 a: J8 ]1 F$ y$ f我极疲倦。+ s7 K U$ Y- l1 P6 F
累了吧，早点回去吧，妻温顺极。9 H* J# C' N: p3 B# S6 a/ r
晚上，我抱着妻，一次次进入她，流着眼泪。5 d& f7 x. d5 |! \' F5 R
6 S* O9 v7 M, B+ W0 @% h妻摸着我的脸颊，问我怎么了。
* \* k, V1 e5 [5 [* l我说我爱你。6 _) j' F& t" m6 P5 g9 q- E3 x
" u% ^$ d- x8 }9 r# ]" A @7 \礼拜一，我离开公司去了那里，妻只是惊讶我怎么给她惊喜，没空顾我。4 b% ]* B7 M# v3 D/ v7 h6 `
我找到那个孩子，问他妈妈好吗。4 m8 h h4 S' a. R( m5 o' a: @8 s0 ^
他只是笑着唤爸爸。
# Z2 R5 c9 i- v9 Y! J似乎妈妈只教过这一句。4 A: k( j" _4 k, ]7 X
3 k# M7 X, I+ t: f$ w第二个周末，我早早等在那边，她抱着孩子与妻出来，似乎与妻很谈得来。
/ U g! L# w# o" j" P望见我，朝我点点头。% l4 l' V$ u1 e4 s7 z5 A( Q
不如回家一起吃个便饭。我提议。
: z) M0 w+ p: W0 P2 m2 s, T" W( g妻极热烈地赞成，搂住我。
, _2 Z" r0 y* Z' R# Y9 u我老公做的鸡翅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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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V% C; I: \9 j; a- e我迫切盯着她，她惶恐地看了看妻，低下看了看孩子。
0 n* y" l- v* V好。
- M9 `' ?% c& F我便开车送她们回家，一个人在超市里买了许多菜，路过速冻鸡翅，独独跳了过去。* R w% N& U" z* O6 O, Q, n
看到她再吃我做的鸡翅，会想起"我孝顺吧"的笑容，我会崩溃。, `% s L9 A6 X7 h: E: e: N
0 {7 N+ l, \ m# ?3 k3 h回到家，妻正带着她展览我们的家。
4 _2 }( X$ K5 u她何尝不熟悉每一寸。只是淡淡随着妻介绍，笑。/ f" e" A( Q p) M: z+ r9 u
望着妻幸福的笑容，我决定与她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0 {' W( [, \, s0 E5 c; Q& A3 _于是这顿饭吃得极其圆满，我讲起公司的趣事，她笑得十分开心。4 ]- z* [- Z8 b1 L2 t. L
喝了酒，更是笑得手舞足蹈。6 j/ j# N2 `/ ^" \6 f( O' P
时光刹那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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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Q" a' B晚了，妻让我送她回去，她点头。& X" A' j; ]' E" E; _
下楼时，她抱着孩子，我心跳得很厉害。, }5 Z0 c3 \; o- p7 c7 T
我手里握着车钥匙，口袋里的信用卡还有钱。
( |" [- U/ m; q1 m* i如果此刻我拽着她的手，开着车，从此天涯海角，为什么不？. O& @! z7 v: W* Z3 U% B; s
当时，真有一瞬间是这样想，豁出去算了。* a$ s V- z ~7 K1 j! g ?5 P
真的豁出去算了。
, O0 w1 ^) Q: E! t2 j房子，公司，一切都留给妻。
1 Q- ~2 a( F8 a' n) B7 ]* K+ [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8 @1 ~ j- \3 Q$ W& C% M B& x/ u
然而不行。
5 W! T# T- O F7 K3 S- s抵不过，便是责任二字。5 s5 w5 w& v" v5 Y$ [5 l1 \
恨自己恨到骨子里。; z6 W8 c9 r6 t" r& o; x8 `
; z/ G; m( Q. N! i到得楼下，她说就到这里吧，我打车回去。
- Z* }3 T7 `2 V# w* W我一把拽住她，装到什么时候？# Y! R2 \ B2 w" W8 J
我没装呀？她笑了，笑得还是那么好看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 ]8 I/ |6 z4 Z! ^( o4 D不相信？
8 e" ^' V2 ?: p" r' x7 J" l2 ~+ {. b1 m! c- s: y1 k% H7 Q
我深呼吸，两次，笑。
/ m8 c/ I3 z8 g8 ~: p7 S9 H真的？
) z# o6 P" }6 ^# C3 u0 H, \2 V3 b真的！她看着我，无比认真地回答。+ ^2 z' h' M8 g8 L. s$ K
3 c# g; G% t$ G似乎真又有交锋感。
, Y0 Q) s$ b, C+ |$ q0 c4 O* W! k于是我笑，好呀，那时常来玩。说罢，还是盯着她眼睛。
# W- [ H7 x1 d% T1 t$ P0 Y人，总是斗不过好胜之心。* \* {* |/ L8 i# n8 m' I, ^! {: W
0 `# n0 ?5 `2 e0 \ D0 I8 L只要你没意见。她笑得眼神复杂。
8 p) P) h' u3 d; B+ n9 U. f7 J3 Y0 e( d9 _8 r4 S4 E9 c! h
然后，她便成为我们家的好友，妻会到周末，由我开车送到商业区。
% |. c8 l7 \/ D" C* [+ N+ `8 i她候在那里，两个人亲如姐妹般携手逛街。
B7 p. e2 [" I; k* M; Q- E3 G1 g6 C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回来，在房间里互相比试，笑着让我进来评比。0 b5 i9 a6 T$ I, u
有时候她们甚至在饭桌上同气连枝地嘲弄我。
" D8 ^1 z7 C# ^' y0 }1 f `: r1 a# u9 [0 F; y$ M8 Q3 } O' u4 X
哟，今天带得领带很帅的嘛，秘书买的呀？
9 O& C+ o0 G/ P3 |! ]" M; E& q呀，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啦。说说你老公，怎么这样呀，多不好。
$ K% Y% e: D. r4 {妻笑吟吟地看着我们闹。
$ ]$ N" G. ^7 e: A% E5 m2 j他就象个孩子，什么都说不起。妻笑着挡驾。% L, {+ [2 _: f7 }0 b
乖噢，妈妈给你买糖吃，妻胡噜我头发。
" Z1 b E Y) Q$ p7 V我坐在那里装疯卖傻，谢谢妈妈。
9 W1 T% O& |7 q2 ~" t6 z2 {4 Y( ` P; O" ]7 Z& b( J
大家笑，一室春光。
* F) X, G: r* O O/ r- d
/ c; |$ z% w/ a2 P我从来没问她一年多来如何过的，我不敢问。
7 s- f( m0 E, Y) t3 A, N是怕回答。+ I- o0 B. M) S( v* G% m) X" R1 g& C. R
她让我送她了，只是永远送不到目的地，在快到时，边叫，下来下来，到了。
3 e( j% u) D* b& t9 l' I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放她下来，她跳下去，象小鹿一样。7 t6 g! S. G5 P/ @* t+ u
是啊，她才21。- {. X+ s4 j6 O- ?* `/ Z) H
我抱住孩子，逗弄着不肯放。
( }6 A! j: M2 y" J- j她先是在边上看着笑，笑着笑着捂住嘴，然后失声痛哭。
; v: N! X% L0 d" `7 I. ?% }我走上去，轻轻搂住她。
3 o/ y3 e3 T& Q! P- @( ` L M她一把抱住我。/ ?" {! T6 `1 t" r; {
老爸！5 j2 j( C: t: \6 b* e# L# C8 A- ?
; y( }* }9 n5 k# w7 w+ B刹那间我肝胆俱裂。# u) O+ P5 h# l& E4 b
: d: d f& y$ m; i, x9 q! t那天晚上下着雨，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浑身颤抖，哭了整整两个小时，仿佛一年多来的全部爆发出来。' V3 W+ }4 w. {9 |# Q& {
我紧紧抱住她。
7 l4 J+ ^( T p/ j& E" @贪得一秒是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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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6 U- G/ T1 i8 L- b$ d8 i9 h最后她放开我，抬起头。
& \% V E( t/ g6 G( r这不是我们的孩子！
+ }1 b; Y: H% j0 m我们的孩子死了！5 P- V! T: C* 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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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 o7 u' F+ F% E# Z那天我要送她回家，她不肯。! W* i4 [4 Y# Z3 O2 S
她还是怕我知道她出处。; ]/ D4 D4 V0 z' |: Z4 g4 B5 l
我坚持。
% f' Y9 X" I1 _/ C, _3 n她望着我，说不如去酒店。" f$ D9 b: e: B( p
她急需休息或者倾诉。
+ l$ m) M' X, w8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
: c T: t0 w3 n p开了房，服务生带我们进房。: M* E. k. H5 d2 J4 F
进了房，她将孩子放下，我搂抱住她。
- P# u3 A0 m0 Z6 m她轻轻将我推开。
: Z7 J( X9 i" K) o告诉我这一年来怎么过的。我紧紧盯着她。) U7 h- i4 a" G e
让我休息会，她说。7 R. Z0 N {& |. F# L0 @! g
自顾自走过去。( e- w% e5 `5 ]6 ]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 O8 k! q4 C: T: A我望着她甜美的睡容，突然忆起以前相处时的时光，常常早上醒过来，咫尺间便是这样一张甜美的睡容，安详，宁静，象个孩子一般好看，她的皮肤，好象吹弹便破，每当那时，我便会恶作剧地使劲吹她的脸，看看到底能不能吹破掉。被我吵醒，她都会大叫。2 m& u" u& y# h, P" m" F* x% k
肆无忌惮地尖叫一番。/ v; Z" i1 K0 l1 P9 M
叫完，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 c: e+ n, f; o8 O$ ?我慢慢走过去，看着她，端详了很久，慢慢把她遮盖在脸颊的长发掠过耳边。
5 K3 _5 O" i7 n+ v% G% S5 [( i& I她突然惊醒。: c" J0 J; Z5 [( A; v
原来刚才真的睡着了。0 p9 {1 j* U8 b
她朝我笑笑，起来开了罐咖啡。
' W: A L$ a0 s. k' u e* p把孩子抱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桌角，静静望着我。
7 B, r. }1 B/ n) T* |2 ~+ u4 {% g$ P2 O2 R你想知道什么？0 t) \9 r' h8 ^8 R3 N/ g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我低沉着嗓子望她。
7 D. X7 s3 ~, q以前每当我用这种嗓音跟她讲话，她都会吓着，惊恐地望着我。; g: N" n$ Z8 y4 n
这次她只是淡淡一笑。5 }/ s4 u* T+ u" H/ P
好罢。她说。
+ Y' t9 O, m3 V3 |那天我从你家离开，我根本就没有离开，坐在楼道里。 a5 M% F( G% t1 w$ }2 B
一个男人走上来，后来我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后来他死了，这是他的孩子。
3 A3 z4 y- W- t; z5 J h( \/ W她用寥寥几句总结了一年。4 Q' _3 N) y* v b
一年里她一直住在我楼下。
! C$ |$ w3 e! }9 p% l1 R$ k6 p我们的孩子呢？3 e6 Y6 J4 O) Q% u5 m- I
他走前，把孩子托付我送去孤儿院，我没送，把自己的孩子打掉了。她淡淡说。6 G8 ~) C+ X& K( R6 K+ Z
你好狠。我说。# I& X& Z7 k z/ f6 D
我爱他！她回敬我，你一直不相信我会爱上别人！可是我爱他，为了他，我可以带大他和别人生的孩子，把我自己的打掉！* e) }/ { F5 x! t: \; g
我不信。你怎么说我都不信。7 W7 E, k$ y( K; i# r- C0 ?
她突然笑起来。5 _+ M% |2 t1 j5 r
你真可爱，你不会以为这孩子是我拐带来的吧？你可以去查查公安局有没有失踪案。
4 c1 j! X8 A% s# D9 C你爱他？我冷笑。
5 V) V- }" x; w3 x& W5 U你从我房间出来就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第二天从学校搬走所有东西和他住一起？
/ H) E8 [3 S9 H- _# X- j——你的爱真珍贵！0 J5 K A- S$ e
她毫无征兆地打了我一耳光。
0 `6 o1 f j2 S* N, d6 Q木无表情地看着我。0 {2 f. C8 x% l1 n) Y
突然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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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是我的错，我怎能再讥讽她。# z. h0 B- p8 N5 H
不甘心罢了。- |9 h8 V! g2 j4 \
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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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f6 ~" @4 ^, P好，你真打算带他长大？你拿什么养他？0 N% ]! X" N8 m8 X: G- C+ z
你管得真宽。她微微一笑。5 u# d; ^1 H8 o" x
+ t0 E( k! w9 g# |那个时候我和她又四目相对地对峙着。
) @ X! x0 V- a0 M, ^在她的笑容里我突然发现我还爱她。
1 i# e) c( K2 n# C+ u% Y或者说，我竟然重新爱上了她。
2 ?$ D# C+ A6 _2 D1 a( h4 b, }& y恋爱后期，我已疲倦地不想望她。# G2 d+ {& `+ @
' Z6 c/ P) x1 y7 }' _( P% y
她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0 P( ?7 E) u! P+ x1 {6 ^我看着你第一次领你的老婆进的楼。; ?1 s3 b% ?1 U4 e8 b% G0 J,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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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妻。
7 c1 h( I5 \3 X$ z. x& c8 X我完美的妻。
- `9 r' x. N g7 n" s4 X我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家。
0 S+ ]0 X& }2 d你先走吧，我想在这里睡一晚，她看了看气派温适的房间。5 O' K. F7 \1 d+ `
毕竟付了钱。0 D I& s, k/ C3 K: y
况且孩子也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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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得不知怎么再去坚持。7 ^" Y. Z; c/ \% x; `
我竟然会还爱她。
& j! J$ r: x% o5 r或者说。& h2 t2 _4 g6 g
我竟然重新爱上她。: n, j' S: j7 E& G e
% L/ D0 G9 R' T1 [) O, ]' M
如何区分？2 j: _6 U& [2 B2 S
结果不还都一样？, t, j9 ~7 g# \9 q) g; d
0 }3 X, n6 t: R4 Z# Z她已不爱我。
! x+ F4 u0 _- N好悲哀。
6 x8 d# ~5 {0 t2 o妻尚在等我。
. q' f) l% C6 H连悲哀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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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 @' {5 B) u( W好，你早些睡。
* `+ G3 U p, V- N我转身走。
9 z- ?' @, H1 B5 ~ N4 s她突然叫住我。
& H) I5 p$ Z: R2 r7 C3 [' y" x我回头。* N# F' @9 I" y8 w# v. j
她怔怔望着我，突然问。
- I7 J5 a+ a1 B: c我还能到你们家来吗？
W2 ]5 u9 H, w( A* T我笑笑，点了点头。
2 Q7 i R9 i9 q( v) T1 v她似乎一下子松弛下来，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
8 ^9 L7 Y# e7 ], X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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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v I7 j5 Z2 {7 l: H走出房间，下了电梯。
/ t% {. @/ ^. V; M a3 s! C6 W走在大堂，想拨个电话给妻，现编个理由。
, G. O/ V! z/ j3 {7 K$ Z3 ^尽管并未对她不起，但送她送了三个小时，无论如何讲不过去。$ T2 t0 _/ J2 |' K
摸口袋，手机留在房间。
$ t4 z% w9 E8 F2 I6 K5 T' I记起来，刚才调了无声了，顺手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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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 R( r: N' X: A) K上楼，敲门。她不开。
8 w i# h- s: v. |9 }" S4 q/ L我使劲敲。
$ I( n" R( Y% s& t# V4 V. s) P- B一个服务生走过，我让他开。
0 {: h1 ]8 i6 n* R; f3 e" K# t开了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毫无一人。" a Y& }& N% i0 i M9 X0 ~
怀疑走错，抬头看门号。( ~& @2 }5 B5 V! p' ~ b
你看到这里的小姐走吗？我问服务生。
' U# {4 e: H6 v0 h- b9 @噢，X小姐。他说。
! S9 c3 J1 w) A r3 EX小姐？X是我的姓。% u$ D' P4 P& C/ _7 N' m
心中突然不妥。8 y# f- m! a4 _% Z6 y
你认识她？' N6 ?; W3 u) s' N# n
是，她一直住这里。只是不是这间房。) T3 e- q& K5 a% ]. L: c; Q
我怔怔随着服务生按了电梯，坐再上一楼。( \0 L2 N, v0 U
他将我引到一个房前。退开。4 S9 m' q9 p v/ x
我犹疑着敲门。
: \0 W/ w* U$ w1 i0 q8 N, r门打开，她震惊地望着我。, {' [; @3 C: K
我突然明白一切。4 ]; ]/ u+ U* ]2 Y4 u
她用什么养那孩子。1 ^1 S( a) p* T4 X- |3 G. `
她已是一个高级*女。
* ^9 g' f7 H5 B# I) r! \% \4 M. J, Y, T我一把冲过去，掐住她脖子，将她撞在墙上，喉咙里发出野兽受伤的声音。 `+ W$ h1 O& G9 c( m
呜呜作响。; l: c5 ?; h- f5 T9 K* Y+ R0 w'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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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狠狠撞在墙边，并不呼痛，只是看着我。
0 L* n3 X/ U8 l多少钱？
- k0 P' N ~2 V什么？
6 P% @& b" ?0 ?* Y* i! `多少钱？& y* s7 ?+ A; e0 D+ @7 Q0 R
什么？7 s" g; t' T0 X" ~3 J! p+ ?$ [
睡你一晚多少钱？我毫无控制地叫起来。; x2 c+ P9 N' O/ V& _, ]
三千。她说。0 M# D5 t- @5 v% O6 ?/ n
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情绪波动。
2 m, f8 o3 G8 Y5 w: V* c- b; t今天天气很好。
7 I% v3 F. f, p: j1 v三千。/ k, Y, G$ o `% `
我怔怔地望着她，渐渐浑身抽搐，无可遏止，我掏出皮夹，想找三千块扔过去。. W. ^! W( u, _! e9 }
学那电视剧经典情节。
% B' J0 m9 [- ^( v- m可惜我从不多放现金在皮夹，那多暴发。1 k" n1 \- A) I4 n6 d
我掏出卡。
' o- T+ _8 g/ e: L0 W可以。她开始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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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眼泪了，我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 w5 q# k. {6 X* S她裤子脱了一半，被我抱着。
3 P. Y3 J& y. O) s2 W+ q什么话也不说。
N9 k/ V$ K: h2 V6 N6 i只是任我抱着。. I$ _& g; y' s
我养你。我在她耳边反复轻声说，我养你好吗？0 x/ i; W2 n% `8 |; j5 u
我好贵的。她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1 s1 C( Z: c% ]) @' R2 p. F& Q, o2 O
那晚我从酒店走出来，知道自己命中注定要喂食她一生。
3 \7 b) k; U4 m9 u& |! n因为她是我女儿。3 s5 F4 E# f( p9 Q: p7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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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叫秘书拿了报纸给我，查了市区一家小户型楼盘。
# ?) I! z- N! F! Q7 b$ c$ H当天下午，自银行提了三十万，作首期。
* m0 V+ @) |6 ]6 X, K- m她真的好贵。- ?# z# y# g, G2 U: z, N9 k! f! e
恋爱时，一小碗米粉都叫她高兴半天，非但如此，还逼我也必须吃得干净，不许浪费。
# ]/ R' ]8 O8 N男男女女，就喜欢这么作践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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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x2 w6 I; x8 p6 U+ k这个礼拜，还是按时回家与妻吃晚饭。0 C5 g- D4 t2 F }3 W2 j
她答应我，再也不了。/ o! S2 k, M, J3 T
妻对我的变化毫无察觉，或许是我年岁一大，伪装功夫高明。
" c) f0 {, D0 n( Z) i然而，在床上，妻的脸还是毫无障碍地变成了她的。 G( F* l* M, ^# l7 _* y
充满讥讽。8 _) ?9 f+ h; Q1 k* n
那时我竟然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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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m9 u% o' G& S5 o房子买得很顺利，眼看三天后她就可以住进去。# s' z. ~- N: s! W4 c
虽然小，可是很温馨。
& R2 P4 x* n# L- M b/ y9 t而且着实不便宜。4 [ [ }0 ^% G2 n# K
谁说温馨便宜。9 A5 Q+ B6 r! c2 J/ m' _# o
那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我在那间房里和女儿彻夜做爱，孩子也变成我们的。
. l4 }# [' U0 Q+ ^- T5 Q/ ]! I除了会叫爸爸。
2 F2 p. j+ X: \) ]6 }3 T h: T也会叫妈妈。
+ s6 J% Z' Q2 v1 G, S p# N她的床上功夫变得好极了。* Z. f! R0 f- z9 p
毕竟伺候过无数男人了。7 x& ]0 C0 b0 C5 b3 g
梦里我竟哭着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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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早地，我去酒店接她，她早已等候着我。4 E2 J5 ~' o/ C( K& Q
收拾好一切。
3 c# V/ b2 K9 I1 J$ B% }穿得象个新学期开学的女生。9 ~) ~& ~. t% A: a' M/ E3 P( t
我搂住她，她*在我怀里。8 V- z- B+ \$ A) {' s2 j
3 W! r7 s; p6 A我带她去她的新家，她看着，转头在我脖子里吻。
; L F; G9 k# G我心中苦笑，终于走上成功男人无可避免的路。
* Y! r5 I! A# }. J7 K" s* N放置好她东西，我开着车去妻的幼儿园，我们再一起回家吃晚饭，晚上她就会回到这里。
, x: i1 b7 l* I& l) [- j但愿钢丝走到成功。; L& Z- a) }0 K" ^
获得满场掌声。
( c1 I* o0 A: [+ m
3 A: p5 D& K- S& ^107 P6 [+ t6 C% ?5 F+ G0 Z4 J$ M
那些日子，准确地说，是一个月零三天，我与妻与女儿维持着友好的情谊。
2 K3 X' x: r0 z周末她们都会一起出门。我去接她们回来，在我家吃完饭，我再送她去那栋小屋。
2 Y9 p' D" G% j; d) e6 ?& H妻给我们开车门，笑问我，这么下去，你不会爱上她吧？
1 L4 v* W4 W* `1 r' `& j, W& p我转过脸笑问女儿，这么下去，你会爱上我吗？
- {/ W. X' y/ f% w! j- h+ r" c' h e4 J7 N
送她到小屋，我们坐在沙发上，她枕在我腿上，听着爵士女声。
; b7 `# |$ ^3 ?) [. Q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听SHE了。
0 o" j+ a2 E! ~! M- B' X可能是楼下那个男人喜欢爵士，以前常听到楼下放爵士的。
8 a6 r7 a9 j+ D+ x/ Y$ A" d一个叫SOLVERG SLETTAHJEII的挪威女歌手用一种随时会断气的声音哼唱着。2 f- W& ]# ?5 |
! T2 P4 X8 }4 \* U) F当然会动情，有时候我会坐着躬下身去，把她的脸完全笼住。$ d4 T7 G# l: C" H+ s j
她就开始练习闭气。" y0 {6 y( J; V$ G
我不屑地抬起脸看着她。4 k0 {- Z. f# U
她示威似的继续闭气，我捏住她鼻子，她自动抿住嘴。 i. u/ f" }) ^% m" z3 M
: Q% y8 }' n: Q/ D |我得意洋洋地望着她，她双脚乱蹬，白眼翻飞，终于张嘴深吸一口气。' B3 u6 J, e/ b. e3 k* s
谁说那个时候我不想吻她呢？
5 `; D1 j9 F1 {/ z/ n3 R! D4 w, H: s+ k9 p- u0 C
可是她爱的男人生的小孩在边上地毯上爬。
6 o+ F: C. R( w j# E音响里放着她爱的人爱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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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 w0 D' x/ p1 Z8 z ^我从不在那里过夜，再晚，晚上九点必然回去。3 ?+ |5 h W; E$ S7 t7 U6 i
我也从不让她为我做饭。
9 ?7 Q$ Y3 {7 I9 E# z* ^( j那具有某种可怕的象征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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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A+ P( b# w" Z+ J3 {0 W) ~0 ?我与妻会约她一起看电影。# s4 h2 `7 ^0 P0 b4 l
我们一起看过一场《花样年华》6 F: h) j. W" p( @
在电影院里，妻坐中间，我与她坐两边。: n, a. v+ l0 i1 {0 M4 E1 b& X
看到一半，我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也正好走过来。$ m8 d s, h r9 |4 ?. N3 a8 [
我到今天也不能确定她是否有意在我上洗手间的时候也上洗手间。5 t. T/ @' ~ n, b6 a, s
我只记得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在她耳边问。; z: c" J! C9 k( k" J5 ^9 ?
好看吗？
[0 P a6 ?6 {, C# l6 R3 o7 R; @她踹我一脚，飞快地跑向洗手间。
0 l( J& D0 O9 M W: Y0 ]5 H4 E由于大家都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妻抱着大爆米花桶，我和她各自探出手去拿。' r$ r, r: p2 i7 U7 M( x- G% R( L
有时候手就会碰到。
1 |3 \8 ?7 H1 m$ }: O4 K# [$ c! \! f/ c- k
3 ^1 H% Y. M0 f$ J& q那天晚上，我和她吵了一架。- p6 H; D) i, P+ G2 O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在爆米花桶里手碰到之后。+ ~ w r# _& W! j& {& y9 v2 `
也就是电影散场之后，我们一起走出来。
2 z/ K% ~( }: ?/ K- Q8 C她说她打车回去。
- u9 \# W) [; e) }3 |1 P1 ?那时电影刚散场，打车的人很多。% B# B/ D7 V+ J; M4 W* j
妻说我们送你，她坚持不要。6 p Q9 u7 h7 n* K6 T$ d; I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 L2 }) x! O, W _( u5 j- Y5 s: k2 _
那情形尴尬极了。8 J& M* J8 [0 P% M& J
你再客气我不睬你了！妻说。" j9 M4 L6 a/ }/ w
女儿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D8 \8 f& b8 [我朝她微微点头。& q) \' K8 a% Z; Z! g* m- c
她吸口气，笑，好啊，欢迎来玩。1 d1 o# n3 O$ @4 u j& l'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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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去她家了。
8 i) Z; F. Z: x' U2 ?( v! Z那个我为她买的家。' b h, T6 ~! X/ o& c9 O3 X/ ?7 X
打开门，我夸张地叫。
& s7 P" m- k) \2 Q! ?- r, E, \你家好棒。
" C5 e w$ @, H& o- w9 U我们坐在沙发上，她为我们端出煮好的咖啡。
: x( A9 Z- d. \/ h6 A h' N* a我兀自在那里左顾右盼，赞不绝口。
! [% d! [* l5 k4 w& Q x+ E; x* u0 J* [ o3 Q2 k$ `: g5 k: d9 g
赞了半天，所有歌功颂德的词全部用光了。6 \& h# X% X9 L
我就坐在那里傻笑。
9 l1 Y9 Q) O0 @$ U( @' @女儿突然说了一句我差点摔下去的话。
) g% M: w! r0 ?( V# [6 b$ k要不要看我的相册？6 D# H2 |# q, K1 F# I
妻大为兴奋。
# l8 m0 S* @* F# @% N: ^( E) @+ B好啊好啊。我要看。
# H7 C) r8 R3 b) i8 ~于是她捧出相册。
/ M, \5 \ u8 {那时，我几乎心跳停止。
* U9 z6 q$ L* [2 R& h) E她这边有我们许多合影。. u8 o3 b9 W2 k% x, f1 ^$ d: P
妻打开相册，一张张照片翻过。
2 U* e* c# R5 c( r1 z7 V u% [ T合影全部没有了。& {% b- m! i% ~ r
全是她单人照，在游乐场里，在学校里，在一些商店前。
* l$ S0 z! w7 T, G当中好多张万分熟悉。3 K' j8 T$ h. z
因为是我拍的。* |1 {3 \$ P1 y! R
4 |- D; x$ m) V, S( @2 c' q当时她随口讲解，这张是哪里拍的，那张是哪里拍的。
) K: @/ O8 x# o4 N8 a好象和我完全没关系。! z. X; ~3 \4 v1 E9 {2 Y5 p
我突然又夸张叫起来。+ _9 e# G5 B% z5 a! h# d' R
拍得真好！技术真好！0 S' a; l% i" q; B6 m
她抬起头，笑骂，神经病。" V i9 H& I, y: a: e1 C
9 v9 Z7 {8 r' A: Z6 Y: H7 a送走我们，回到家，妻洗澡，我打电话给她。
5 W( B$ y4 e5 l她没有接。; V' J3 f* e/ O5 T, @- b
睡到半夜，我悄悄起来。
- S! f0 u" N8 `开车到她家，用钥匙打开门。
) K1 I3 {( m( j# ]% Q& v/ R她正坐在地上哭。
8 S5 V* D4 }8 T6 S+ S v: V! C3 }3 _8 g1 I3 }5 Q
我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她。
4 @0 @+ B# N. ~! u6 A6 ]+ E! y$ Z$ t她疯狂地踢我。 P& F+ W8 H2 k3 q& x
1 v1 x' s- e3 M) P; l/ e对不起，我说。
. Y9 Z2 j1 @1 x0 d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安静下来后，她说。
( N4 d8 |" v$ e* N什么？
0 M) r* \5 Z" ~- ^* v& W( r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房子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
" O' z+ U: Q8 W% g你怎么还？你拿什么还？！三秒钟后，我跳起来朝她吼。
9 v7 W- b6 c: Q% O8 R你不用管。! O8 b& x0 q: t9 ]9 E
你别闹了你别闹了你别闹了。
) l- k9 S0 X( U, }, r2 X4 h& O你很享受吗？她大叫，你为什么从来不顾别人的感受？
2 F3 t0 @" | Q2 Q( m1 b, V- C2 o我若不顾你感受，我就不会过来了！我也冲着她喊。4 g/ x2 o' t1 L7 A8 ~/ u
你脑子真是猪一样！我不是说我！我是说她！( d9 R- K- x) a$ t2 d
4 M" @# s7 a" U! J! p" {我呆呆望着她。
0 u9 g) U) X2 {9 o你说什么？0 L" c9 Q; A0 J. Q0 P. ?2 E& _
她！她！她！
" w: i2 R# ]9 V( o# k9 T( w+ {0 O8 P1 X1 p
如果我是她，我会死的！我会自杀的！她对我喊。/ S" |/ Z: m: z/ R
我理屈词穷。
( Q e- t3 p5 g0 g) y9 p虽然设想过千万次，但我没想到先造反的竟是她。& w. w9 m, U1 N
0 F+ b, T8 x E& u; Y" f4 r P
好。挣扎良久，我吐出这个字。( Z9 C" W5 Y' h% D/ `9 z6 W
累得半死。
; P- S7 C2 V6 R; d0 f: U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不许干那种事。$ q1 ?7 V1 ]1 y4 B( ^
什么事呀？她突然又调皮起来，笑问我。
G3 Q' _2 u- K3 z, w) F- ^我抽了她一耳光。
* Q* ]4 w; M9 t2 E1 C' E+ W' G打我后，我自己也呆住了，她也呆住了。1 b4 U. Y& S8 M( R* f9 H A; g
我从来没打过她。
0 L% L5 {* h: z0 ^ R6 T2 e# u
4 Y' `8 Z' q1 i1 k. k4 W- l我开玩笑的。她低下头轻道。3 M) x" F* c. I! @" h
我抱住她，反复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6 A3 J9 s" w- J: r在印象中，那个晚上，我说了无数声对不起。
* \$ T% n' ?) @' ]; J( E7 I好象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 l: X& P# O2 y
她似乎也明白了，我已决定真的不再来，于是任我抱着。
* R/ S) J4 G4 Z4 B c0 ~一个小时后，我走了。
' M8 d( X" b2 u; f% n9 z/ Q+ w8 E2 {5 L) O* t& m. O! R% @
回到家，妻迷迷糊糊地问我去哪里了。; {7 G5 B7 m( z( w% A) K) f7 \
我说明天提案的资料忘在公司里。# h, A9 f' }. c, T; w) ]) y
妻恩了一声，把脑袋蹭在我怀里又睡了。
" E& M$ Y% J @) h这个理由差到极点。$ k/ P: p1 [2 b! Y, U0 _+ y
我决定不再找女儿了，也就没力气编更好的理由了。8 c* `* o2 n; R0 }& U
$ n0 M. S* J9 r* J) I
第二天下班回到家，桌子上有一张纸上写。
/ y7 T! ?7 T0 m$ L u不要来找我。
/ ^; N! [* Z6 w) b- k+ I. M- c4 z1 s' I9 g* ?
我怔怔地站在当地。. }$ B% t7 M( T9 y* T+ ^
真觉得在做梦。
' _& [4 q6 g+ I8 s噩梦总是连着一个噩梦，永远做不醒一样。
2 `2 P4 Z2 E6 ~2 r天渐渐黑了。% T: {4 R2 s9 j6 [( I3 o
终于有人敲门，我冲过去开。) d+ T: `4 \ P! F( t8 Z
是女儿。, Z7 [* @# W: D( c
那时我失去理智，拽住她喊。7 z8 Q1 c" r# x# s [9 U
你跟她说了什么！
2 U' T8 B s- ^8 E她只是怔怔望着我说。7 @! t Y2 [; N7 B& {
孩子失踪了。
; O) S! X8 [; `! M" D& k
; G6 z Q" ~0 R3 L i
' @- \2 Z# A, D3 u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 N( s, U' d1 i, z p4 j
那是相册中的一张，是三年前拍的。( W7 c! @5 e+ I9 b( [+ ]* Z7 L! F
当时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5 r3 T" h7 r6 k; X! L0 k4 ?5 H: z, `8 T她的背后，有一面镜子。
- K+ Y3 f. a% P! s' r1 e镜子里那个人是我。
) {7 K( [4 f# C& N. i3 s! J3 V& N* E* E3 l h4 X
' _' q2 X% q1 w8 Z
11
" Z8 K5 c/ E( S7 A那个晚上我们通宵都没有睡，我们坐在彼此熟悉的环境里。. g& C) w9 p& R0 P" B" s# V Z
因为少了一个人，我们变得如此陌生。
# _6 f8 Z- | ?$ C' h3 ^近半年以来，我与她的关系是得以妻的存在而赖以维持的，而妻一旦走开，所有的维系在刹那间便呈现出其狰狞的本质。+ R8 f, D8 P9 q9 r0 [8 ]+ N$ d
有时候你认为是阻碍的东西，等到撤消，你才发现是唯一的维系。0 \4 Y' \# M1 Q m. I
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 f6 P" w5 D3 W" Z8 ~4 m7 q我们根本不敢对视。; P; F% J1 @( N* f: k& U
8 f {) i" c9 L% l1 g; ?* B
于是我们把所有的力量用来寻找妻的下落。; I# {9 U4 Z `/ r9 X; K6 `
我们寻访各种我们认识的人。
& G# \7 c4 N' z8 U) ]/ h我们拨打无数个我这辈子都不会拨的电话。
4 v1 C+ F- r7 J* G. X* C5 G3 X在这种类似同舟共济的努力上，我们暂时忘却我们的罪恶。* \4 C1 W t) ~3 F) R0 i8 r6 |7 d
无论如何，当你用尽全力去赎罪，去弥补的时候，感觉是会好一些的。! ]) O9 ^/ Z# S7 W8 j5 G
尽管你深知，这种努力完全徒劳。
0 y) [# m( @+ K3 D% X2 U$ l
' ]' s$ [3 v4 n/ P5 X& L所以每到晚上，共对的时候。
+ t3 b* L* j, u% h* L我们就特别地沉默。; W8 |0 D" d% |# I, M" b
- G' e) @% N' V4 `! [ u) n四月初的时候，我们收到了妻的信。* S6 V Y2 {) t+ p6 @) n" n9 @
严格说来，那不是一封信，是一张信封，和里面的两张船票。
" ]2 _. Y% z% w2 ~
- q% z+ a7 |. T" s$ @我记得那天下午，我打开信箱，看到熟悉的笔迹。' a# a0 k. V* f4 Q y2 K# p Z- R3 G
心跳几乎停止。7 G! R0 }7 S$ d& O% t
在拆信的当时，手都在发抖，害怕跌落出一张遗体鉴定书。
, h7 e6 t& [* Y# G+ Z. l竟然是两张船票。
+ K+ `" J2 f& i, v" q+ ~' _: W
5 \( U1 w( O8 A9 s m, M, o我把船票交给女儿的时候，她也呆住了。
L u W% g E' \5 g这是三天后的船。
! }: x( o- Y$ A4 O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到了那之后如何，没有具体的提示，没有多余一个字，就是光洁的两张船票。; ?1 S& O" J1 O9 T3 @/ Z! F
妻料到我们势在必行。
2 A6 S/ Y4 k+ y- u7 M* E我们的确势在必行。
( c$ Y4 f. [. `1 |
/ Z/ I: q p& k/ F% M我们剩下三天。! F0 H, ^: X4 _ ?( o. T
前途完全未卜。
% {- N* i+ k/ a/ A2 S9 [* Y* w3 V妻为什么剩三天给我们呢？是让我们准备行李吗？" C1 y5 l" B+ S2 x: z$ B3 P
还是准备后事？
F0 I. U5 @: i! v3 r. A我去公司，召集部门主管开会。/ c! E* d! S9 d' _* H
说离开一段时间。
9 ^9 w) W' N V" |* F我把工作调配得井然有序，把接下去的工作计划全部排好。+ f7 y% L+ r( |* v6 L
警告小辈在我不在时不许偷懒。
) p3 h2 F2 b. u( S( s' X0 ~私交好的同事暗地问我，究竟要出行几天，我摇头。; k' q, Z8 O& R. U0 a& S
+ t8 B; D1 c' S% n5 n
女儿显得很奇怪，她在这三天里选择买衣服。5 N! n* j( u) R9 A' {/ r3 Q
相对于我，她似乎过节一样。
z7 o* }8 D% Z( v" d+ R让我无论如何抽出一天来，陪她买衣服。
# _% v8 P9 ]/ R! {0 Q1 ?
; m. x- Q1 r+ d7 j7 E# |我们一家家店逛，她拉着我的手兴高采烈地流连在不同的商铺里。
( w7 g8 f! g: H- p享受和每一个老板侃价的乐趣。2 K# B, b! U: R }5 Q9 D
买了一堆五颜六色的大包小包，又嚷着肚子饿，拽我去餐厅吃饭。5 h$ k6 \" _( x* {$ ]
吸着绿色的果汁，两眼朝我骨溜溜地转。+ c4 l& R6 D. Q0 w
随即笑起来，吸起半吸管，朝着我慢慢吐出来。
% H4 _% M m/ E
( s0 K+ k" D& X( G* A% L有时我真怀疑我和她不是将要去一个完全不可预知的地方，而是压根就在夏威夷度假。
/ L8 d0 W$ E+ k# S' U
( q* e, B+ F: E+ L# U' U在起程前的最后一晚，我们做爱了。5 j2 i r" w( d% G3 L8 F$ n& Z; R. R+ a- ?/ T
这是我们重遇后到那天第一次做爱。2 p4 Y! C* S" A8 N4 H# L
( A7 c* L( n% j3 _: E8 X我记得那是从外面购物完回来，我们都在各自默默整理自己的行李。2 Q9 ]1 w; U/ ?; E
出差过无数次，第一次不知道往自己的箱子里放什么。
' ]" g% ~2 w- G' T+ l' y1 D她更加绝，买的衣服，没有一件放进箱子。
8 c$ n/ O3 w3 L* ]/ l7 O4 b. n我们就这么互相不说话地，各自理自己的衣服。; E, f4 R; B% g. c5 r0 |5 i
我不知道她究竟在箱子里放了什么，整个行李箱都合不上，她就跳上去，坐得非常开心。
; z+ \% @0 X+ J" R0 u
0 w6 P4 [% [/ T9 Q1 L后来才知道，她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沙发*垫，地毯，尽量在拖延整理的时间。) e, |8 [5 ?. H
因为我们都知道，理完后相对的场面是致命的。/ @$ ^5 a5 L, S# {
7 u. ^" t4 s4 h0 s- {5 k
但终究这场面还是到来了。# h5 j2 P; y0 L4 F# f
她终于把箱子合上了。8 |! m4 S9 j" I9 n
我和她互相望着。5 A6 V3 G; ^2 G1 A7 d6 p; z0 _! ^
6 s! L) F; p" E& p% |, k2 o$ Q1 |我们终于慢慢走近，同时伸出手臂抱住对方。# Z4 J! e+ @$ Q' m
用嘴唇寻找彼此。& p$ n W: o. o/ j; Y
从到到尾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 @& I" p1 H. y7 Y# g3 U" @用极其缓慢的动作脱着彼此的衣服，好象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 m8 G9 c0 I0 r7 k3 O6 @$ v+ D9 U! a# a
记忆中，那晚她的叫声是最为凄楚的。
" W8 K' a0 J0 [8 q+ p- I% c* J0 t- H+ G
第二天，我们一前一后，提着箱子上了船。+ g( M8 [1 L( R/ t; d
( H* X& ~& H. s+ k' H/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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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9 u9 R. H9 e$ i% O9 z3 z
! F* [7 S7 x8 E9 j2 H6 S0 e妻的卡里有不少钱，她似乎也极大方地给我们买了两张头等舱的船票。# C$ o4 n" ^ z7 g" I+ Q% R
船是豪华邮轮。
* P4 F' k+ |# J) y$ o& h具体开往什么地方，由于和这个故事本身关系不大，我就不多说了。
7 p! S+ P1 c8 g7 N& o总之，我与女儿登上船的刹那，我感觉象登上泰坦尼克一般。
& Z, O8 n$ c9 R4 L9 W+ }撞上冰块，然后一起沉没，然后手拉手一起葬身。
4 o4 ]7 ^9 a6 P5 b' |: U我那时还不知道，虽然这看起来很悲惨，但相比与今后实在发生的事，那样要幸福和美丽得多了。4 ~9 e7 }# k/ n; X1 W2 {
船启程的时候，是傍晚。. Y6 o. Z5 x. ^ n
我和她站在栏杆处，望着下面翻滚的江水。
0 \# [5 j i3 U4 l- I2 i冷吧？我看看她。 }% C9 N8 d/ V9 D, b1 |9 ~4 _# T/ C
还好，她朝我羞涩地看了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2 q1 W9 K f* G/ s- z! T1 b7 v5 p& m# ~3 H3 I, N% B
自从昨夜那一场看似突如其来却势在必行的做爱后，我们就很难正常地说话。4 w, k. d; Z" j, _/ D: U" |% U, U. k! S( v
这对我们来说，象一个各自必须珍藏，却永远不能放在我们中间，供我们正视的事情。
( x4 F" Y' Y- a' v& B3 T+ i, M我盯着船离岸越来越远。# @' G4 z7 [) E$ Q
# V0 V7 w6 A$ ?; F% s# z, Y
岸边送行的人渐渐散去，有一个人还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我们。
' f$ ~- }. B. ?& V; `那个人是妻。
" e3 k1 X, A( H! s; N, i我和她逐渐地对视着，视线逐渐拉远，我想叫出声喊，但嗓子居然是哑的。' m1 Y6 \" A' w, ~: |% L5 v! g3 }# n
我不知道这船的离开，这妻的站立，是什么意思。; I v w2 |. n9 J
女儿当时在船舱里。% o' i; w2 w8 T! G
我怔怔地望着妻，妻远远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举手朝我挥别。 i/ k- B! n, U/ n6 T$ B5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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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面，其实是非常非常恐怖的，非常非常的恐怖。2 w0 N) U2 W3 F: ] c' A+ h. p, W' I" A
我们渐渐地开远了。
+ b: ?( K3 C$ T4 \# P6 [妻变成一个再也望不见的点。
# n. f& G0 t6 M# b海上只有一些浮标，随着海浪逐渐漂浮，我脸色惨白，象被冰雹砸了五个小时一样，回到船舱，看着女儿。. l% _" U! M4 s \3 J- e2 Y$ y
! B7 B; U. ^7 m6 _* u2 T怎么啦？她抬头问我。2 m9 [1 M: T. K5 S7 E
没有什么。我勉强笑笑。: ?* d( c. j6 _' o3 B; |) O$ E
她噢了一声，站起来不看我，我吃饭去了，就蹦蹦跳跳地开了门，去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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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刚才的景象，可能是怕她承受不住，可能事情本身已经超出了我能预计的范围，我感觉到船以某种稳定的振幅前进着。7 X- s: g- q$ g: l* w
+ Q; t6 ? s7 V, E9 G. ~
船舱里的喇叭居然会放音乐。
$ Q6 ~/ g# l& m2 N- L+ R我坐在船舱的床上安静地听着音乐，回忆着妻刚才的眼神，准确说来，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或许，只有在彼此逐渐消失在视线的最后刹那，我从中读到了些许不舍的东西，但那也很有可能是我的一相情愿。
3 ~2 j2 f) V3 o" t
2 d5 v1 ~$ I+ |/ p* J0 Q到了晚上10点多，女儿回来了，她已然喝醉。
% J9 N* r3 P7 {/ [) C- \4 r9 D我们去跳舞吧。她一把牵住我手，把我往外拖。+ U0 M7 F* c' G5 z( Y
我使劲摔开她手，看着她。
G5 n: n6 b$ f" M* k* z* U你看我干吗？她冲着我喊，你看着我干吗？1 P1 b4 q; \# j, ~) F* T7 m5 e
我其实心里非常明白，女儿对目的地，对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一百万个可能充满恐惧，在这种恐惧之下她选择了一种疯狂的发泄，无论是买衣服，还是跳舞，都是她对此的反抗。( }. q: v& k* m/ B2 c5 \- Y7 O3 k" F- d
我不能告诉女儿此行已然毫无意义，生活当中随时会有某种旋涡状的东西，我已感受到它的存在，可我只能咬住牙关，不便透露，因为这无比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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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 N5 f3 D \0 {/ [ Y; @我安静地看着她。6 P( A: z4 g6 g: j; |
她突然笑了，你早点睡，我去玩了。9 a8 D# b$ K0 N1 m
她在我面前脱下衣服，换了一件无比性感的衣服，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 M" ~1 [3 P: U) P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
' ` M5 d% \( T8 z$ A9 l. e1 t: g到开门去了轮船的酒吧，推进门就看见一个长发的女子以无比专业的舞蹈震慑着所有人，赢来所有的掌声。
1 \7 X2 f# ?& W- [( P8 {* ?每一个男人的眼神都是垂涎欲滴的。1 ]3 u( I" Q2 _2 l* G) M
真是帮猪。
4 T& k0 R5 T1 P: Z: |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蹈，或许我对此本身就不熟悉，它非常的性感，但这种性感因为某种专业性在里面，故而增添了一种凛然自威的东西在里面。
d$ j6 T6 j% q# O, H( o o3 NN年前，她已是DANCING QUEEN。
. Z1 g; f4 L' P2 a! m8 e我找了吧台处坐下。
) J2 E3 r5 d4 q& ?7 S, U她一曲跳完，走到吧台处，不看我，自然有男人上来请她喝酒了。
3 a: p- U! D( s于是他们就在我边上。3 R! r* l, ?: _9 b1 ?
接下去是对话。7 o: R* m( O# J! Q8 ^" }
小姐，可以认识一下吗
% |* _# m! ~* p/ |0 S, m, P小姐，喝杯酒如何？1 m# d4 \, Y6 M
小姐，你是一个人吗？ G( G) |6 X( P, j+ Y
小姐，你是学舞蹈的？4 `1 |# z& ?3 L0 _
就搭讪的言语的贫乏与庸俗性而言，这个男人实在无药可救。5 V, h: y- C& r( s) I1 b6 ?0 `
女儿低头笑笑，不说话，那男人更加着迷。
/ H( h+ m4 Z4 F( Q, q# v围着女儿忙得团团转，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d; u! O* a% P+ N! i4 j2 f
女儿笑得非常文雅，好象小家碧玉。
9 |6 f+ e% p6 ~ d8 R- i多年前，她就会笑得象只小狐狸了。我不忍再看下去，一个人拿了杯子欲走。
* @. ]1 A4 Y, C, R [" B- c0 G W刚要走时，突然听到她说。$ z: P& R; J+ L) Z
不行，我要和这位先生跳。
/ k; ?4 \ e* U7 f% _. ]突然好几个人眼光转向我。
0 Z `; T7 j1 C; j1 z我回敬他们。
' n" v8 u8 ^; m7 f女儿走上来，仰头望着我的眼睛，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6 ~1 A n8 L/ ~5 D0 k4 z
我微笑，不答。) h$ U6 g1 s- J/ S7 z1 m. z; U
她继续问，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S" i9 t; V1 u. H" H我微笑，不答。% n* L* I3 p0 s
她执拗地，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 ]: p9 E, ^8 M9 f6 b( Q6 [音乐已经响到一半，只有她一个人在对着我问。/ y5 ?$ I, z% \8 Y5 Y3 n5 C
她的眼眶里已经有东西在闪。7 g- i2 F- c4 T) @2 Q
还在苦苦追问，先生，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9 X, `3 t s) y, W
" C. O8 {! ?9 w% `, l1 r/ n% q5 C3 m6 e0 {5 j% g( d! s
我没有和她跳舞，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和她跳舞，可能当时，本身我心情就无端烦躁的缘故，我看着她这种以甜蜜的方式无比执拗地挟持，她根本不明白我们此行已充满荒谬，我看着她泪光闪闪地坚持要和我跳支舞，心里非常地反感，我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玩吧，早点回来。转身回到船舱，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回来，在凌晨的时候，依稀在梦里见过她。
3 o2 u4 {; ?2 j/ d. ]+ q1 |+ q( j0 _/ V
% b R% ~9 u7 }- z5 P, `% i+ {那个时候大约是凌晨四五点钟，我在睡梦中猛地睁开眼。0 @2 q4 Q1 m- [' k: n+ l9 {
她正趴在床沿看着我，无声地流着眼泪。0 C' [, ~( o$ Y. ?4 ~
一时间我根本没有清醒过来，我以为我还在梦里，于是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抚。
3 Z- l( C9 k, }7 G9 L: t" d' c: H& d什么事不开心了？我问她。$ |6 t, r# h: D. {8 b2 c
她摇摇头。- K5 v7 z" q/ D; j- m; l2 |
你怎么还不睡觉？我问她。
& f3 Y0 Y$ B5 {我看看你，你睡吧。她说。$ d3 _/ W) R7 g b: f
我脑子昏昏沉沉地，噢了一声，然后闭上眼，一会又睡着了。
. ~7 h t$ |( E我不知道她究竟看了我多久，直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清醒得坐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女儿床上，一丝都不凌乱的床铺，她根本一夜都没有回来。
: D* F0 `9 C$ ^3 W' A
& ]7 z. g% C2 Y0 j8 s这个时候我已经充分忘记了昨天半夜的景象，这也是我事后才想起来的，当时我只留意到她的床上有一本日记本。# N7 d; l& H4 t7 \6 e# i! c
我把日记本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没有多看，梳洗完毕出舱房找女儿。
3 V* t5 Z. A( K& h8 d0 I# N. S
8 P8 J) i6 p3 K" V走进餐厅，每个人都在讨论昨天一个女孩在甲板上割腕自杀的故事。
. s2 b' A* {1 V" u) O! z* N3 y她坐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安静地用我的刮胡刀割开自己手腕，血无声地顺着甲板流到海里。2 l% F, F' m3 b. `/ z4 x5 x7 F
清晨前的一场雨更是把甲板冲刷地干干净净。* P: K; T J. Y8 H! Z* |
直到早起的人在甲板发现她的时候，她的耳中还塞着MP3的耳机，里面放着SOLVERG SLETTAHJEII的爵士女声。! V0 s V7 T) h8 u, _ S
用一种几乎快断气的声音哼唱着。/ b# w: Y; }" E0 Q4 W8 \; d
, q% y1 p" |( P# g1 I, x13
, K; X0 \* p; t- x; w2 }8 y/ O, d$ c我在她的项链的荡坠里发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这个荡坠在那晚我们做爱时我就看到过的，但是当我试图拨开时，被她阻止了。7 F' J) i& }; ]9 A! Z! E
可能她不想让那个男人目睹当时的景象吧。
: [ h' I7 x* Y) l/ R毕竟她深爱过她。
1 u5 X+ i6 R& F% j8 y. z哪怕他已经死了。: f7 {* ]( q, T$ o- ~
我回到城里，整整两个多月不吃不喝，我没有再去我与妻的房间，整日把自己关在给女儿买的那栋小屋里，从早上到深夜，从来不开灯。
( L& D) Y+ x/ |6 v4 r! }2 G" f$ G; r+ a" y, @: s2 b0 N; n2 H5 y
我拒绝和任何人接触，把手机也关掉。# t6 U' H/ j3 h/ E& v/ _
我捧着女儿的骨灰两个多月后，觉得不能如此霸占她，或许我该把骨灰与那个男人葬在一起。 ^$ _ E$ M. f* i* h: C
于是我通过各方手段寻找那个男人葬的地方。
6 s# h" h, h/ L3 p2 B我先到了我住的地方，问各层每个邻居，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曾经住在我家楼下。
' N3 b: M7 p" ]6 d& A9 [' N z好些人都说没有见过。
) r# E! ~/ b0 R- j* i+ D最后一楼的一个老婆婆告诉我，这个人的确曾经住在我家，但后来搬走了。" j0 S+ x u& q+ Y& \
我算了算时间，大约是我与妻结婚不久之后。
! ~& ]9 G8 @$ k# f1 Q d: V" x) K/ v0 ~6 m' W6 }$ u
搬走了？! t9 k4 M* M% X
搬走了是怎么回事？我问那个老婆婆，他不是死了吗？1 j* g4 ~5 N8 i# _
你年纪轻轻怎么老咒人死呢？老婆婆白了我一眼。6 ~) v; X9 A: A
我不信，去警署查，又通过我一个做警察的同学，查了半天，的确没有这个男人的死亡记录。
- f; G1 ?) x& d+ M1 e他们倒给了我一个地址。2 ]1 g D' h) x t
0 [ q* t/ }# ^- c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捧着一坛骨灰，敲响了这个地址的门。
8 Q: A" A6 L! O2 D/ r* Q; a* V" R开门的正是妻。/ A+ {2 v; e: a6 q1 Z h% N" N
. M* R0 S; ^" R" A; R当时是早上10点多钟，我敲了这扇门。- [3 Y* B/ k/ k/ q. q0 m0 h
门打开后，妻出现在我面前。- V; `. ]5 O( ^# E
那个瞬间，我们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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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隐感觉到事情还有险恶，也就是说，事情的险恶并没有到我所认为已经停止的地步，我捧着骨灰的手不断地抖着。2 F' o9 K& A( A& a- \&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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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 f) U( f
那天上午到深夜，我坐在那个男人的家里，妻从头到尾默然地不太说话，我也没有过多催促，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那个男人回家了，于是整个事情才在我面前慢慢铺展开来。
' K7 ^1 k" S- e8 Z3 l! L$ b( @( E. ?4 F* t$ F; L5 b, c6 b
一年多前，也就是我和妻结婚后不久，与这个男人发生恋情的正是妻。
H s- C7 g0 O6 B: O9 c"我和你结婚不多久就早知道了，你并不爱我。": ^# {" c% C* Q, Z% P3 _2 V
妻坐在我对面，平静地说。
: y4 n; \! P" v4 F5 Q9 n妻常常看到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发呆，有时候她叫我，我会在她叫了好几次后才惊醒，抬头问她干什么。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早明白我心中有一种很不甘的东西在压抑着不流露出来，于是妻也没有流露出，当然，这是在我面前。" {8 _* a' }# a+ X(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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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妻在吃完晚饭后，下楼去楼下的小区的长椅上坐着，直到认识那个男人。
7 t* X+ k1 ]) } _9 G: v0 }0 y3 }% ^开始他们只是聊天，坐在长椅上轻声细语的聊天。& L5 m2 M0 F, A) c, }6 B
直到妻了解到他身患重疾，并没有多少生命时，她早已爱上了他。) f4 g/ \0 L( ^/ U- N3 v# X
妻决定离开我。* S2 h2 @& A2 a2 X7 W
1 u: [% ~, y8 n& X! u6 r
但这对妻来说无疑是万分艰难而无法开口说出的决定，我虽然心底有一块位置早已空缺，而且妻或者任何人也无法填满，但至少我对妻的好是无可争议，无可挑剔的。
) U/ |+ p) f2 } A妻根本说不出任何离开我的话。
; q y/ `/ ]7 A6 m7 w直到妻认识了女儿。0 Y( v0 A% R& f! ?! G, T
" c- k5 b8 Z& h0 g$ h |0 o按照妻的说法，女儿踏进那所幼儿园的那天，不知为何第一眼相见，妻看到她扒在栏杆旁，贪婪地看着小孩子时，妻就对她有了莫名的好感和信任。
: P6 ^. V0 U% _& Y; I1 p2 }4 {她们变成了好朋友。
5 F# N5 V$ s9 Q5 l. b, p% O渐渐地，妻把与我的事情，与楼下那个男人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女儿。
( K" _2 b% X* _, n. n% ^这离我与女儿再次重逢，中间隔了整整一个多月。
# B& g& U4 g6 a+ O
0 J: w# U# q7 k0 p! O4 j女儿一直没有向妻说明，直到有一天妻说着说着，便把与我的照片给女儿看。
. f/ u+ Y* g. ^5 Q女儿才抖得象一只风中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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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8 d' [% b7 \4 W1 j" l* l在一个夜晚，她们一起通盘想了整件事。那根本不是任何人的孩子，那只是幼稚园里一个小孩，他的父母每逢周末去外地采购，便托管在妻的幼稚园，女儿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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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半年时间里，便是妻与女儿精心布置好的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碰撞，包括每一个交流，事情的每一步。+ U# V' B! A. n3 @5 P# `( X3 M
只有我被蒙在鼓里。1 _/ L2 r. b2 i' h- n
这其实原本是个对任何人都好，都没有任何坏处的局。6 W# C2 \2 k+ z+ e, L
妻离开我，我与女儿（我一直真爱着的人）从此在一起，妻会陪伴那个男人直到他死。
; ~# Q5 W; ]7 j: W$ D, \" W, F事情也的确按照她们的预计在进行着，偶尔我有犹豫，她们中间就会有一个人促动一下。% E y2 Z' u6 [; t, ]
那个男人的病情越来越差，只好在那一天，妻开始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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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隐瞒在人群中，送我们上船，直到我发现她后，朝我挥手告别，那一刻，她的眼神中的确是刻骨的不舍。6 e* d+ e+ y7 S' a5 I
她送我们去的地方，正是女儿失踪后所去的城市。
3 W- l# F- j* J7 E4 R8 `从头到尾，她没有怀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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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妻女儿的死，我离开那个房间的时候，妻的眼中是抱歉与祝福并存的眼神。6 [' {8 e ]0 x4 j* @2 V# R, a
回到家，我翻开女儿的行李箱，找出那本日记。; v# @7 |$ y" U1 C( g, X
# M: z/ \4 V- H! |4 C; ~3 M10月6日% k. [& d0 |/ S; c% o) u1 ]- k
今天我又看到了他，我已经有整整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他瘦了，更成熟了，他认出了我，只是他装得好象啊。% k! V# U1 u3 q+ ~. K3 Q( L9 f
* {4 J$ i5 Q, L% q11月2日
4 \) _: p) G, g. J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只是我越来越不愿意这样，我不想骗他，可是我骗了他，我按照我们一起编的话，一次次骗着他，包括我的小孩，包括我去做鸡，他全相信了，他给我买了屋子，他以为这一切都做得很好，我是多么想告诉他，一切都和他以为的截然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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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9日1 y! W: A6 Z: r+ u3 D, h
他一直在我的房间里呆着，我是多么享受和他这样呆在一起的时光啊，我们一起听SOLVERG SLETTAHJEII的歌，他老是笑我很幼稚，他送过我一盘SOLVERG SLETTAHJEII的CD，可能他自己都忘了吧，那是好几年前了，我们一起去唱片店，他送给我这张CD，我估计他自己都没有听过，只是他很讨厌我听SHE。0 g- U5 `, u# K: O2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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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
1 H7 l* i% y- v+ S# C7 }' x9 X, S姐姐终于离开了，这半年来，我们计划的整件事情终于达到了效果。
- n }# H! D; N我看着老爸迅速老下去的样子，怎么能告诉他，从头到尾我都是骗他的啊！
) ]$ u& B! f- y9 x我怎么能告诉他，我还爱他，我根本从来没有爱过任何其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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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就要上船了，我想带他去看那一年多来我呆的这个城市，我在那个城市里疗伤，在那个城市里长大，我多想带他去看，告诉他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熟悉的，这是姐姐给我们的船票，她希望我们幸福，希望我带他去那里忘掉一切，与我重新开始。可是我心里明白，他再不可能爱我了，我们以为这个阴谋可以成全任何人，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给他带来的伤害。* y4 |: Z1 ]& P0 r
1 k: Q# F$ U7 A1 i( w) [我们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呢。
6 h9 z/ A* K, i这怎么可能呢。$ S- g6 `1 B%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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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日
: J& q' L, s7 R; @6 X# \我在黑暗里一直看着你的脸，老爸，你知道吗，我一直盯着你看，想把你全部记在脑子里，带着满脑子的你离开。' |; ^+ z0 I! Z$ D
昨天晚上我们再一次做爱了，你知道吗，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我多么想告诉你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啊。
, _: {! X3 _( G* e6 G3 _你睡着的样子，我怎么都看不厌，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你会越来越讨厌我，直到一切你都知道后，你会恨我，那个时候，我该怎么来面对你啊。9 ` o! O% ^8 W" u {8 O# J; R
老爸，我要走了，姐姐已经离开你了，她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去了，我也要走了，我知道这次航行，是我爱你的尽头。
5 X8 x: V0 @ Z, X4 u b( h可是你好可怜啊，老爸，以后没有人再来照顾你了，没有人再来关心你了，你会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吗？9 k. a( a, a4 ~" l j+ I' i' E/ Q2 G
你会懂得，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从头到尾，我只是爱着你一个人，希望你幸福吗？
0 w9 M! \" p2 ]: n; V+ [4 \6 N3 j老爸，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可是我知道，你会一个人勇敢地活下去，你一定要勇敢地生活下去，只有胆小的我，才会选择逃，老爸，你是最勇敢的，对吗？8 u( i9 S3 u& R& M
老爸，我真的很想为你生个孩子，可我没有怀上，我哭了很久，我想我没有机会了，昨天做爱的时候，我想，如果这次我怀了你的孩子，那么我和他都会在天上一直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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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我真的不想放开，我手里的笔不断地在写，我知道，我一放下笔，就意味着终于就要离开了，你能再抱我一次吗？象爸爸抱女儿一样？9 l4 ]+ a3 p) f& l' Q' b b
从开始到结束，老爸，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爱你。
5 }0 f2 O5 Y* P; U6 `( ]我爱你，老爸。
) N2 r. G& [" v" U0 N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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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本日记，已经是凌晨5点了，我呆呆坐了一会，回忆了这半年来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我镇定地乘着咖啡匙，终于手剧烈地抖动，撒满了一地棕色的粉末，我再也无法抑制，跪在地上。
: B5 s+ `7 _% O5 \# c看着眼泪将满地的粉末渐渐稀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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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将这个屋子卖掉，卖掉的钱全部给了妻，我对那个男人始终不存恶感，他也待我象朋友一般亲切与自然。% R# n, G4 ]1 U* i0 r' {
我把女儿埋在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留下了她一些骨灰，放在一个手指粗细的小瓶里，挂在我的胸前，这一生我都不能再把她摘除，她已长在我的心里，我的骨髓中，无法割离。* t6 U1 q3 {6 h0 O3 S
. x, Z8 l0 O, {' g有的时候半夜无法睡着，我都会想。/ [3 T! k8 P! R7 Q( _
如果有一个你爱的女孩子叫你老爸时，你要记得堵住她的嘴，告诉她，她不是你的女儿，是你的爱人，而你，将用整个生命来珍惜她，爱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你一定要说出来。
# Y% l8 A' d, Q4 V4 S9 j: ~6 _因为有的话，不说，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0 f0 t0 X& P: o6 a: P5 A, S0 [6 W
$ q+ u8 }; \2 z( w6 a& r) U9 P你明白吗？# O t2 \+ z. l y
, B9 B5 A1 l- x+ |8 N（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