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看到夏鸥笑得最多的时候是在她过生日那天。 7 y( F7 j* P4 X# h8 a
头天晚上我在电脑前整理一分文件,夏鸥洗了碗,就推了张椅子过来挨着我。 4 b- H, b0 M' K% @5 u7 o$ U
前几天给她买了件白色居家裙,这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当她接过这很普通的裙子时,就笑了,只抿了抿嘴,但满眼的笑意。然后她就时常穿,感觉像一朵纯白的棉花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看上去比以前更女人。
1 t0 b2 N3 m+ B4 Z/ d4 i我早说过她有妩媚的潜力。 % v* p/ R( \5 M
那时她就穿着那裙子,离我的距离刚好能让我闻到她身上的女人香,若有似无。我发现我无法认真工作了,回头瞪了她一眼,本来满眼的责备,却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 & y" f6 @; @- L; C6 F
夏鸥在笑,我突然觉得满屋是春天,花草烂漫。 / }( h6 S. N4 a7 ?* S5 G, `
怒意全无。
% X1 R0 p( z2 _4 ~6 S) Y; G& h“你在笑吗夏鸥?”
" ` R6 C0 K; {1 S+ F“恩!”她答,还孩子气的点头,可爱至极。 4 ~' K7 `5 x9 V4 {
“呵呵,这可奇了,说说看,你开心个啥。” 2 }3 G% c/ Q4 |+ N% T3 w
“明天我就可以结婚了。”她说。
/ C. G. j7 h3 I9 W6 m5 F3 ]0 ^' G明天她可以结婚?这是什么意思?夏鸥说话永远那么不清不楚。 + [' b* g7 u7 g
“明天我满20。”她轻轻的说,笑,我又可以感觉到,那偶尔一笑的动人。 I, t/ L t- k# A4 H3 c
我不想接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你会想和一个20岁的妓女谈婚嫁吗?
3 V: T' S4 O: T$ }" M. [“恩,那好啊,总算长大了。夏鸥你说,想要什么礼物。”女人那么一眼期盼的告诉你她过生了,大概都有这层意思。夏鸥是个直接而现实的女人。
8 {1 p6 M/ u- K" W/ b- B# c- F“我要,你就给吗?” . Z+ h4 N1 C) w- Y$ b5 \1 N
我吃惊的望着这个提出疑问的女人,她那水晶般的眸子正毫无遗漏地展示着她孩童般的无邪。 : c+ a2 a% k% v* a" b4 W$ K& ~
“不会,要看你的心有多大了。毕竟我还在为别个打工。不可能给你个房子啊车子啊什么的,”我想了想,结合她之前的话题,猛的觉得可笑——她不会是想要我娶她吧?“当然,更不可能对你有什么遥远是承诺……” , h+ V) ]" b9 z9 u* v
“我要你明天陪我去见一个人,以我男朋友的身份。”从她嘴里滑出,且字字清晰。
) o, q, q% W1 S; D0 U1 V" x! A我在考虑中,我不能猜到她有什么企图。她是我最不能懂的一个女人。 ! X/ J9 ~; K+ x# l
“你明天刚好不上班。” 5 Y( ~; \/ S/ u
连这也算好了,看来她是准备很久了。我防备的看着“去见谁?”
" I S( D5 ?9 V2 w4 n" r“我母亲。”
( c8 A4 D% {$ w% n# y' `第二天,我像真的要去见丈母娘大人般穿戴得整整齐齐,白衬衫,镶金边的领带,由夏鸥亲自烫得平整的名贵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我母亲,很会生活。”全为夏鸥的这提醒。 , J4 v+ P8 d* @7 M/ Y5 \7 L2 b
夏鸥也穿得很漂亮,举手抬足间尽是青春的流泻。
3 b! a' K$ z4 C我俩像一对金童玉女般坐上车,一时间引来目光阵阵。 - [6 M/ R9 |5 I8 S
当我开着车,目光偶尔滑过身边的夏鸥时,她正在望向窗外,没多说一句话,静静的把美丽倒影在我眼角。我又开始产生幻觉了,以为这是我要带回家的新娘。
2 l: u* N! D3 G9 l: x2 @我本想无奈地叹口气,却不想竟是倾泻了满足。
4 R0 }$ d7 V2 K2 y大概开了30分钟左右,到了。 0 F; r7 q- M# A# q7 L
原来夏鸥家并不贫穷,至少她妈住的花园小区是我对父母给不上的。我忘了夏鸥一眼,更加觉得这个叫夏鸥的妓女不可思议。 $ s/ F0 l) z7 K3 S! p9 U
最可笑的是,在夏鸥按了16楼门铃那一刹那,我居然莫名其妙的出了身汗。以前不是没见过女朋友家长,活到快30了,我分析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假冒的护花使者身份让我激动而紧张。
! b3 n) n/ e. i( j: v: k门开了。
+ M4 p: o; O9 T6 t“呀,宝宝回来了!快让妈妈看看,哟瘦了好多!宝宝上次让你带的钥匙呢?怎么每次都叫妈来给你开门呢?呵呵,宝宝在学校还好吧?” 7 m( N% n$ I) D3 l$ V* L
我就立在门口,睁睁的看着那个当门一开立马拥住夏鸥的女人,一边喋喋不休的唠叨,一边帮女人提过手上的包。偶夏鸥依偎在她怀里,只笑不语,笑是我从来看不见的那种,带着娇憨的甜美,半亲溺半撒娇,永远腻个不够。
7 x6 L$ P7 Q! R. U2 H; S1 W7 f那女人叫夏鸥宝宝,她只是个普通的母亲,让女儿在怀里昵语。
; S% Q# _3 i( n" Y我眼眶湿润了,我有点无力了,夏鸥是个妓女。 - N! G! R# h% l# p- L' N4 ?
说不出什么感觉,当你看见一个万人廉耻的妓女,在她家人前亲热时……或者全天下,就只有她母亲会那样对她了。 ( i$ G# {% }% J
那个叫夏鸥宝宝的妇女,看上去不过40左右,风韵十足,但很苍白,也是瘦。此刻多了股母亲特有的慈祥。我像夏鸥的眼睛完全会遗传她妈,媚。只是夏鸥的眸子里放了种让人松懈的天真,比她母亲更厉害。 5 e7 Y W3 D) l: R
“好了妈,还有客人呢。”夏鸥这才把我拉进去。“这是小斌。”
+ R2 x3 s8 k8 h1 j那妇女这才注意到我,马上用一直戒备的目光看着我。 ) \: {6 p. ^1 Q$ t3 }- i
“伯母您好!我叫何念斌。”像个绅士一般,连忙对她鞠了一躬,带着一背生怕不受宠的寒意。
( N& ~. q2 z* w$ w& @“哦哦……好,小斌啊。”她又把目光转向夏鸥,“他是……” 7 m5 L# z8 {* n5 d8 q
“妈,他是我男朋友。”说得跟真的一样。 # O* Q- C4 u T$ ~8 o
“男朋友?”那种不放心的眼神扫得我极为不爽。 . O% `& [! c3 T3 Z, x5 [5 @) v
“是啊妈,他已经向我求婚了。等我毕业我们就订婚。”夏鸥说,轻笑。 , e$ P9 d A' O
我犹如当头一棒。订婚?和夏鸥?想想都是罪。 - G" W% X+ S1 x+ B: _' ]+ I7 c
“啊!订婚了?”她母亲的眼神一下子对我有了从未有过的和善,马上变得有了我所熟悉的,常常在我亲妈眼力找得到的慈爱。 ) E( @) t' B9 P( }) _* U
“恩……哦,是……是啊,我很喜欢你们家夏鸥。”面对这位慈母,我真不好说什么。在心里盘算着回家怎么好好收拾夏鸥,嘴上支吾的应着。
4 N3 c/ Z; S! y4 ^“啊,真好!恩!!真是好!哦哦,快进来屋里坐!!”她温柔的拉我进屋,然后马上就开始忙起来。 & N5 G; W- W( U$ d4 s" r
端水果,倒茶拿饮料和啤酒……恨不得把家里能吃的都搬了出来。
4 v$ z; _4 g! }3 A; G) a$ o“夏鸥!”她颇为严厉的叫女儿“你怎么还愣在那儿傻笑?还不快给小斌削个苹果!真是的,这么大了……唉,女儿大了,长大了……总算……”然后一边念着,一边进了厨房。
5 { x. F$ E6 k3 T/ F5 \4 s我见“丈母娘”忙去了,马上换过一种脸色,正想严厉的呵斥夏鸥,这种话怎么能对老人乱说。但是当我转过身时,看见夏鸥在削苹果,而且一滴晶莹的泪就从她眼力滑出。 j- g0 ^; P3 o6 S, k
夏鸥一般是不哭的。我一共看见她哭过三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她母亲过世,第三次就是后话了。
& i3 b+ U h8 H8 g1 ~' a6 t: i0 Y9 F) {夏鸥的眼泪,顺着她白净的脸颊流下,一滴滴滑得飞快。我就忘了要骂她,呆住不知道怎么办好。
/ `; \1 b% N7 n) T正当我束手无策时,还好她母亲出来了,一眼看见女儿在哭,急忙问原因。 ( m; G6 g/ K2 J9 J! p" l+ D! g* _; B/ `
“妈,小斌欺负我!”
- d/ c- \2 Q$ K本来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哭,也在等答案,谁知道听她这么嗲声的对我一指,她母亲的眼光就顺着她娇小可爱的手指望向了我。 & g. _/ D9 t1 M9 A H
当时是很尴尬的,怪夏鸥太不懂事。自己竟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办好。 5 l) A# n8 D' W, i
“啊?小斌欺负你?” , D, r5 T% U3 v5 ^ }
“是啊,人家给他削好了苹果他还不吃!又说要吃梨!可是人家把苹果都削好了嘛!” 3 V+ S7 l1 t- N8 i. b. I
我狂汗,我根本没看见她何时把苹果递给我的。 $ o, R. @+ n2 @
“唉,宝宝你别太任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孩子!”她母亲明显送了口气。转向我,笑着说:“呵呵小斌啊,你一定把我们夏鸥都宠坏了,她以前不爱撒娇的。哈哈对她好是对的,可是有时也别太将就她了。你看她,无理取闹了吧?” $ i* L: ^( O8 a8 w: C3 y
“妈~~”夏鸥的声音嗲嗲的,很害羞的样子。
) x, D7 p* s5 }3 u4 G我这才反应过来,配合的说:“唉是啊,当初看她小,懂事,惯了她几个月,没想到现在都快骑我头上了。伯母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小鸥的,她要是改不过来,我就依着她,让她任性一辈子。到老了,都还对着我使小性子。”说了这些话我才觉得我演戏挺不错了。我望了夏鸥一眼,她那时眼泪还没干,挂在脸上,可能没意料到我会那样说话,表情有些吃惊。不过在下一秒,就带了满满的感动。
; @* P5 N7 M6 l5 l她母亲信了,轻声说了夏鸥几句,又进厨房去了。
# V6 m8 u0 R( _# X- \我看着夏鸥,她对我笑,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S% z5 \6 V! \$ o% e夏鸥轻声提醒我去帮她妈做饭。我说好的,就去了。起身时夏鸥小声说了句诚恳十足的谢谢。
# W. n# i7 ~# y. i7 w7 n* A* W“谢谢你。”她说,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真诚的。 . a; P- E, C: N' l1 ?
就进了厨房。虽然不会真的抄菜,但以前回家总要围在亲妈身边转,也常帮着打打下手。于是厨房里的活我基本上还算熟悉。当然那是我妈在世前了。 8 p9 p- V5 A4 c6 Y- ^9 q
“伯母我来帮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 }' l7 [% M5 ~6 G% Q5 l
“哎~要你做什么呀,你尽管等到菜好了,多吃几碗就对了!”和我妈的话怎么一样啊。我马上想到了母亲,就差点喊出声妈了。 6 {/ \+ p! [( G( k
凑合着开始理点小菜什么的。尽量不做得手忙脚乱。期间听她一直捞念她家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从小就乖顺啊”什么的,我不多说话,偶尔真挚的应两声。 1 M/ C, b: `% z0 g; c
她又说到,最近老是闹肚子痛,我就想到我父亲以前肚子痛用的良方,说下次来给她带上。
* S1 M* p" C8 \/ ]; Y, q她感动的望了我一眼,似乎要落泪了。发现她认真看你时,和夏鸥的眼神十分相似。
7 W$ j- w4 Y) G3 k一直没看见有男人,也没听伯母提过夏鸥的父亲
8 m; j, e4 K' d, L5 q' E% n( x就感慨了,觉得这个家庭,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 , b* s1 U0 @8 T. z& V
饭菜都一般,但是我吃了3大碗,乐得夏鸥她妈脸上红润润的。一个劲的毫不忌讳的直接赞扬我。
4 ?6 {9 ]8 F& N其间偶然问到我工作的地方,正欲说,夏鸥把话岔开了,竟露出点急切,“哎呀妈!!你老问这些干嘛呀?说得好象我们家很势利似的。” ; Z* R4 e( h, _8 m) B, k8 w3 n7 y
“哦哦,好好,不问了,啊小斌,来多吃肉!你得再长胖点才好呢!”然后给我夹了快回锅肉。 " V D- l$ z" v& o% @$ p: F5 u
我一口吞下。
) k* w3 _; @/ c" f. q我奇怪了。按理说我在一家规模影响都不错的外企工作,而且也算是个金领级阶层,以前这些都是我炫耀的资本,怎么夏鸥会急切的不想我说出来呢?当然我也没必要在她妈面前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说点好的,让长辈开心一下,觉得自己女儿没找错人。
" j( E9 o* R, P" M( D9 B但是夏鸥不想我说,我也不多说什么。 / g( G" p* m& v A
吃了晚饭夏鸥就说要走了,看得出她妈很不舍,却只说了句“这么快就走了不多休息下吗?”在没得到夏鸥同意后,没再说什么。
% ?% ~4 Y P0 l5 t6 T0 s依依地送我们在楼下小区,夏鸥说,妈你回去吧。她说“哎就走。” 6 X9 S# m* L/ d/ ^% C/ N: m6 c
然后车开很远了,在转弯时从反光镜里看见她还立在那儿,踮着脚向这边望。
% S; P' a' p# m# j; K“你应该多来陪陪你妈,反正又不远。”我轻声说,夏鸥现在已经又换回那一贯的表情——保持麻木。 8 Z0 B6 l r: T
她低下头,没说什么。我也就不多问了,我不想追究许多我不用知道的事。我知道没那个必要。 - ^1 D& A1 y. q# j* H1 P9 c
当车快进入市中心时,夏鸥突然叫我调转头。 * m. h; I! ^- k5 J7 J9 H
“调转头!回到刚才那里!”她说得很急切,又带有命令的意味。
: _& P% p! J" D; {% F" v4 |" q1 f我望着她,变得冷漠起来。
" H) e: M6 \. D/ i* y: V“哦……请你!好吗?”
8 B. S7 W4 H! i' e) D四、还是把车开回去了。给自己的借口是:今天她过生,宠她一次。 2 S, V6 l: |3 ]) H8 o
其实我根本拿她没办法。
+ }0 r/ ?. U0 H, f1 f4 I% B1 Q把车停到停车场我就直径往她家走,夏鸥叫住了我。 ) u* h8 c# m/ A2 W. a/ }
“怎么不是去看你妈吗?” `8 T3 I: q4 M1 E5 d b5 c5 o
“不是。我现在要向你讨我的第二个生日礼物。”她说,眼睛就眨啊眨的。表现得像个学龄儿童。 , N2 A* e3 b0 A$ g/ n2 ?& B& l
我眉头皱起来了。压低声音说,“你提。” ) W; m" b% M0 x
我在心里想:夏鸥但愿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个什么位置。 / v T. Y! Z/ K3 v
答案让我大吃一惊:想和我吃凉虾。 * V+ N3 A5 Q# p& V& k" d- q5 E3 k
“我想你请我吃凉虾。”她说完,笑得有些夸张,眼神带点嘲弄,她一定看见我不满到极点的表情。
8 b# S: x7 T; l3 H1 U: Y' C凉虾——我没记错的话,凉虾1块钱一碗。
. P& ~) i" M9 F2 \) q6 `3 c4 y我望着她,这个老是让我不知所措的女孩,站立在初夏的微风里,笑得有如一株清雅的蒲公英,散了一片。
( v( U7 K, t0 f+ x8 K- Y& D“我没听错吧?你要吃什么?” # N& B# N, a/ ~" }
“跟我来。”然后她拉住我的手,飞快的跑起来。
$ P& e7 }+ k; _8 }我那年29岁,我以为自己在风中进行初恋。
0 M b$ j6 X5 A% ^+ l P她跑在前一步,不时回过头来催声“快点啊你老啦?”然后看着我瞪圆眼睛,她会放肆的笑。第一次笑得那么毫无章法。因为夏鸥以前不笑的,就算笑也只是嘴动动,眼睛从来都是很平静。 + g" [; P- T5 Y. ]0 d
我豁然开心起来,任她轻柔的拉着我的手,你可以想象她头发被风吹拂后飘入我嗅觉范围内的味,少女的温馨使夏鸥这时看上去像那大海的小女儿。
H# k5 F( B* M# K4 O+ n& ~) O小时候看过童话,大海有12个女儿,而最小的女儿最是美丽而善良。
3 m- @# d0 ^. t& {! R3 M跑了一会,夏鸥在一个路边摊位下停住。整个“店”就一把大的遮阳伞,和一张四角桌,上面人工写着“凉虾5角”字迹是毛笔字,已经快脱落了。摊位面前是一排平房,妇女儿童们平静的沐浴在夏阳下,好奇的看着我和夏鸥——盛装来吃凉虾。 |9 N: b% w7 z y" `: G
我感觉自己像个疯子。
% T6 z9 ?+ ^/ e& \夏鸥很快乐,她清脆地叫唤老板娘,要2份凉虾。 ; S; s) s1 G) ^% S8 Z
“夏鸥?是你吗?”老板娘的个大约50的妇女,飘着一脸亲切的小雀斑。
0 O, @/ U7 ]( J' t; n' c8 {“是啊,张婶!我带我朋友来吃你家的凉虾。”
. ~, ]) r3 c* m" V! g* Y老板娘一下子注视到我,和夏鸥的母亲一样看人点都不知道含蓄。看得我几乎要脸红了。我那时满头汗,穿着白衬衫,抱着西服外套,高高的挺立在她的遮阳伞下。不知道手脚怎么放。 ) H2 X7 p5 K" x
“哦坐啊!年青人!”她亲切的招呼,笑得好象山间的向日葵。
4 S, `- j+ h& N: l( ~5 {- V- z我看夏鸥很随意的找了张小凳子坐下了,我也拘谨地坐在她旁边。 % D2 h1 h9 W3 R0 j
老板娘盛了满满两大碗凉虾过来。
{; N: P3 H' x, r我有些不想吃,喝了点水就放那儿了。 6 A' {& x$ |8 l
夏鸥开始吃了,她一口一口的,速度很频繁。一会就快见底了。然后嬉笑着说还要。 : `; \6 V* _& [) Q5 N1 |. \* q! O
我就不能想象前几天夏鸥在酒吧“妖绿”,喝芝化士时的斯文优雅。 2 @- V! Y b4 S3 A9 M Z5 ]. }
夏鸥说脚累了,就把凉鞋脱掉了,光着她白嫩的脚踝,掀高裙子裸露到大腿,那些都是耀眼而美丽的。她像个深山里的水妖,不加一丝修饰的鬼魅着,毫不费力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尽是诱惑。
' C% e0 V( i- ^ n她见我在看她,吐吐舌,笑:“你干什么又这样瞪着我?眼睛张得圆圆的,看上去好幼稚哦。” 1 F; J! ], I ~+ V G9 p: T6 u6 V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没说话。她又开始吃她的凉虾,发出可爱的声音。 9 _8 R- J2 S8 i3 C1 z
“张婶,你们家的凉虾还这么好吃呐!我还要一碗。”
' n3 [# q( C9 c0 ]0 K# @ u) J* l2 e“哈哈,好吃吧!那你可以经常来吃嘛,好多年没看见你了。对了,你妈还好吗?”
: S& o% H# F/ f“恩,还是老样子。”
$ @6 T D5 h5 A+ c1 b0 d然后她又开始吃。 ' ^& M3 v- e( U& G! ~: I
“你好象以前经常来这里。”我总算忍不住好奇,问。
" D5 B+ t( Z( A( c$ q, i“是啊,你看你左手边,第三间屋,就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家。我是吃张婶的凉虾长大的。呵呵”她说着,对老板娘一笑。埋头又吃。 + a4 n* ~4 c1 z; t5 [5 U% K5 f
真那么好吃吗?可是我觉得想……想一种厕所里的动物。越想越不敢吃。
/ |8 b) g1 Z- e- {“你们家,以前住这里吗?”这里是很绿色,还毕竟算贫民窟了。
: [$ f) d$ c9 C) b+ }“恩,住这里。住了十年。啊,说起来,这凉虾有十多年历史了!”她悠悠地说,我跟着她的话轻轻的假想,一个市井里长大的美丽女孩。 , R# K* `! ?% j R$ z$ C9 m
听她回忆是一种清凉,比凉虾美味,至少我这么觉得。 8 E3 M0 D7 m6 a8 |
“后来呢?”问
5 |# n+ z, Z/ d6 z“后来,后来妈跟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再后来我们就跟着有钱了,搬了家,住进了全市最顶级的花园小区……只是我再没吃过张婶的凉虾了。”她的那碗又吃完了,望了我一眼“你都不吃吗?”带一脸谗相。 9 E' t6 p, C! v% L* Y
“哦,我不想吃。刚才饭吃多了。” 3 W4 H$ @9 X, }& b
“那我帮你解决了!”
9 y/ K8 @) m- E( h& N g7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的那个带蓝花的陶瓷碗就被移到了夏鸥面前,她三口两口开始吃起来。 5 p& M- g F. y$ v% s
“你要吃,再多叫几碗就好了嘛。”我纳闷。
& D; G. X1 g9 ~7 l1 n“恩,但是会把张婶吃垮的,她一定不会收我们的钱。” 4 g# J9 w H! X3 ]# g% A: c
想想也对。
3 A; [6 M5 n( X, E- O+ A5 z夏鸥又开始对着我回忆了,“小时候,家里很穷,我从小就没父亲,母亲带我到十岁,我记得我每天放学回来,必然要吃一碗凉虾。那时母亲拿家里最大的碗,在这里买,但还是不够我吃呐!”夏鸥说了有史以来最多的话。“说起来,这凉虾的味道怎么都不会变,冰冰滑滑,清清凉凉,又软又耐嚼。”
, P: P* o: v5 ~9 k我看着她,这个享受般吃着凉虾的女孩。我真不敢相信她目前的我包养的情妇。
, [# V1 J2 H8 \$ p( A9 m# T夏鸥只是个妓女。
; X- X5 I9 y$ i* s k; @5 k7 C; l$ r我向夏鸥相反的方向忘过去,才发现两边都是平方,中间一条大约5米的过道,还有着石板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光着屁股向这边瞧,我一看他,他就害臊,转过脸跑开了。
4 k: r! e6 b1 ^) ~* F夏鸥最后这碗吃得很慢,算算好象吃了半小时。我知道这孩子在留连。 2 t* @) ?; e' J0 {0 I$ J
我想问她,为什么好好的书不读要去做这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 ?- L j9 x0 g. b) F“我妈……活不过明年了。”这个声音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 w/ Y+ U- b, g. ]" x: ]
本来我们都没说话了,张婶去她屋里忙了,就我和夏鸥坐在这里。她猛的一句话,像一排海浪般袭来,给我个措手不及。
+ y Z! A# z' K# L0 u夏鸥说完这句话,立即抬头望着天。 5 l6 q0 B. t0 b
记得我小时候,要哭就看着天,那样泪水就不会流出来。 ! \! O8 H' z8 b
“为什么?”我声音在轻颤。因为我无法想象,像她妈那样年轻的母亲,会死去。而我不知不觉已把那可爱的母亲想占为己有。
' b C9 |8 S' Y h: f“我妈她,一年前被确诊为子宫癌。” ' t( S" X5 B" N/ Y( C G
“那她自己知道吗?” 7 P( q; q/ l5 S
“呵呵,很可笑的是,这件事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那时她还安慰我别哭呢。” 0 n8 n2 H: Q3 e6 h3 M' c
我不敢看她,我怕看见她的晶莹的珍珠。
# h& q M1 u# X. j# Y“我从来没为这件事在妈面前哭过。我哭她会很伤心……哎小斌你干嘛呀!我不会哭的,你眼神躲什么!”
7 l8 D; m! d, K- j她突然笑着轻骂我。 & W, v+ j* p9 X6 U$ ^, g
“哦,我,我没躲啊。”很不自然地回他的话,掩饰心里对他的爱怜。
) g: I Z7 p) n, R" B4 S* i T“恩,说说你对恩……妓女的看法。”她转了话题问,却也是明显在妓女二字上难以自然吐出。
$ e2 V C1 m3 v/ W“不尊敬,也不轻视。”我老实的说。 " W1 V7 p9 n& P D& x; z0 s
“你猜我妈,是干什么的。”她问,眼光闪过恐惧,强装镇定,却带了轻微的可怜。 , }8 A7 H5 j4 A/ w3 P) @) Q
我猛的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地望着夏鸥,“伯母她……”
$ [/ i7 P( S( u0 Y& f$ @6 Z“呵呵,猜到了吧!我妈是个妓女!” 5 Y; i8 t, _2 I
我听到这些个字,差点没把碗给打翻。它们从夏鸥嘴里吐出,有代表慈祥的“妈”,有第一人称“我”,还有那很敏感的“妓女”我真不希望这些词连串,更不希望从夏鸥这如此洁白的女孩嘴里落出。
: {" o, N- Z& ~$ Y“但是你也看见了,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永远猜不到。是的,她是个妓女,众人包养过的情妇,可是,也是我母亲。就像你今天看见的那样,她笑得那么美好而慈爱,因女儿找到个好伴侣而骄傲,她亲昵的叫我宝宝……尽管她是个妓女。我发誓,从小到大,自我懂得了她的职业后,我没一点看不起她。因为她是在为我付出。”
& u) P5 e6 v$ P1 E7 c( Y* A0 @* Z如果说当我知道伯母是个妓女时,我失措了;那么当我听见这后一篇发自妓女的女儿——一个小妓女的肺腑之言时,我惊呆了。我好象落入了一个妓女的世界,标语是“虽然妓女,可是人性。” 9 x- j: s# K: o5 {2 t
我没说话了,夏鸥也不说了,紧紧的保管好了她的巧笑倩兮。她又开始吃凉虾。直到吃得一点不剩,好象要把她的孩提时纯净的美好全部收藏到身体深处。
. _) s8 L1 ^ e7 _: L; Y" z! }五、 " e1 F J: I4 S2 N
走时张婶果然死活不收夏鸥的钱,虽然仅3碗,两块钱还要找5角。 & z1 r; F1 I8 {& R: Z1 ], s0 D
她朴实的说“夏鸥啊以后多带着你英俊的男朋友来吃张婶的凉虾啊!”
# L/ a" l) G, a* r T6 B夏鸥笑着说好,我也友好的致意还会来。
/ n% p( [/ Z/ {) v1 B6 V只是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吃这位脸上缀着小雀斑的妇女的凉虾了,因为没过多久这里就拆迁了,大家都分散到不知何处。夏鸥听说这些时,我以为她会说以后没凉虾吃了。谁知她先是一愣,然后轻声说以后再没有她的天空了。
! }3 |! `. g/ }( L2 C/ U+ {* p我想她已经把那片蓝天,永久的封锁在天堂般纯净的心里。那里没人耕种,那里永没有污染,那里也绝不会拆迁。我死不承认,那天也已经紧锁在我心里。 ; V' B/ K& R4 F) T* I& d) t/ {
过后,我开始对妓女有种说不清的情愫了。夏鸥倒是像根本没发生一样生活,保持面容麻木,除了连拉三天肚子。 & {$ N9 Y" n t
夏鸥要我去常去看看她妈。
3 w1 W0 ?, o( Q5 w7 m" w' S& M5 g! T' E“你没事多去看看我妈好不?多陪她说会话,讨她开心吧。”那天晚上夏鸥就这样说。我又开始皱眉,我想小姐你最大的不可爱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立场。我有多少时间去陪一个妓女的母亲呢? 0 E' i L# g# C( L8 J0 n+ C8 u; f* X
我心里这么想了,脸上也立刻这么表现出来了。 % z4 J4 T; M( W" x8 D8 K& g g- y
“你是在意她是妓女呢?还是不满现在对你说话的是妓女?”夏鸥说,她似乎生气了,用从未有过的生硬口气对我说。 5 A& _/ c1 j; ^9 T
我在意她妈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听她拉家常时有多亲热,也能体会出当我知道伯母是个妓女时心里有多惋惜却不鄙视。 ) R$ L( }- I3 l9 z' Y5 t" M
“我只是不喜欢你对我说话的口气。”我也来气了。 : w) t* C; K8 J+ o4 s
开始抽烟。
( i9 W! b/ Y4 h“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帮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对她说,不带丝毫情愫。
; z; s& c* y* h她没多说什么,去浴室了。尔后我听见流水的声音。我有些急噪,我心里开始怪那哗哗的水声,我怪它,把我的思维理性性格全部都快淹没了。 ; J" @, f" {7 O( S4 K5 o. l; z' I
到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夏鸥拉着我,在阳光下飞跑的情景,对比了刚才她默默的进浴室时的身影,我就决定后天抽空去陪陪她母亲了。 ( ~# `1 B+ j, v3 d5 E6 n( d
“放好了。”她说,脸上的落寞已经换掉,又是一脸纯净,我讨厌她那么会掩饰,因为那样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美丽的大眼睛里,写着平静一片。
! w5 d8 Y7 h U& F$ `既不受伤也不雀跃。
: q7 M/ t8 Q! l" m洗澡,睡觉。
" c8 d; n, t! @: G" A躺在床上,夏鸥背对着我。我叫她转过身来,她就转过来,看着我,茫然的样子,我知道她装的。
/ P8 ~; y3 X9 n' H我心里又气了,我想你既然做了这一行,你还在乎什么自尊?凭什么要我来妥协,又不是我妈。 2 N! O# ~' I) [. \" T' i7 N9 }
我一气,就闭上眼睛,“关灯,睡觉。”我说。
7 ~. r3 W3 M) {. O5 n1 z$ r半小时后,睡不着。转过身一看,被夏鸥那双幽静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 A$ A( g0 W. x% e“你晚上不睡觉瞪着我干嘛呀?想吓死我?”
* F* ]. E' S" C% }# F" f7 S“我在等你醒过来,我有两句话要说,能说服你当然好,失败了我也没办法。” + A S. q; c5 w3 R
“好,你说。” 6 R# `- F- |5 k1 m. d; E4 \# u& y
“第一句,我妈从来没得到过任何男人的承诺,她那么喜欢你,是因为一个妓女,会觉得女人能得到男人一辈子的承诺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妈活不过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说完,水波般的眸子就那样般灿灿的望着我。
& G) a4 Z& t4 P. m; k$ ?! W. W5 @& a+ ^我一下子快崩溃了,猛地楼住她,一个才刚满20的女孩,她像个充满神话的深洞,神秘,其实又单薄得让人心疼。“什么都别说,睡吧,后天我去看她。” 5 u& Q8 u [. L) \$ {2 j1 y H. b
然后女孩在我怀里很快睡着,呼吸平和。 x" d M( c2 _9 b* v
那一刻,我几乎要以为我快对她动情。
8 m* W) i; Y6 @- [* p" S6 ~4 l后来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妇女。那个当了几十年妓女觉得男人的承诺很稀罕的母亲。有时带夏鸥一起,但大多数是我自己去。我总觉得夏鸥好象不喜欢去看她母亲,因为她总在我提议要去的时候找点什么事出来,要和同学逛街啦,学校有个什么活动非得参加啦。但是她又确实很爱她母亲。 0 x$ W7 Y& }! {( `
我发现我永远无法真正探索到什么,对于那个有着纯白眼睛的女孩。
% |, P+ a; r8 I1 ?" {% P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儿是干什么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顺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去的第三次时,她就坚决的不让我叫她伯母了,我当然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妈,美得她,把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花。
( A3 R) ?3 `1 E. i5 _, A& r叫妈时,我发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为她对我太好了,给我感觉太像我死去的亲娘。我就常给她买些什么,虽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从来都表现得又惊又喜,而且让你看不出有一丝假意。让我的孝顺发挥得淋漓尽致。 $ i2 ~( @0 Q& Q( q2 n. P
我知道她为什么肚子痛了,虽然她的痛和我父亲的的完全不沾边,但是我还是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把当初说好给她的药给她带去。
7 L7 B+ E" v$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夸,外加一桌美味。
2 ?3 L+ e0 P6 M; F9 B有天我提议要给她请个小保姆,因为她一个人太孤单了,又带着病。她的脸色马上垮下来,叹了口气,那一丝一缕平日里看不见的惆怅在那刻全部绘在眼里:“小斌啊,你也算我半个儿了。有些事也不想老是瞒着你。” 2 j0 y& o7 E( R* l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但是我不想听她说出来,那样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她和她女儿不同,夏鸥是什么感受都不放在脸上,她则是把任何感情都寄托在那双眼里。我不忍。我不愿让这么个半只脚跨入棺材的妇人,以为她的半个儿子对她有什么轻视。
/ \2 H, z# Q) q6 l/ m' f1 D1 Q于是我拼命找些打岔的话“啊,妈!您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肩。” 5 G0 g- j3 x _# f0 a% [6 l
“呵呵不累,我有话要跟你说。来,过来挨着妈坐。”
; t0 I* s& d& X! i* f+ F5 I, N无奈只好坐下,手里冒汗。
& g2 q. Q2 d. X我以为她会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她好半天都没声响。我看了看她,后者正盯着茶几上的苹果,一脸呆滞。她今天化了点淡妆,轻轻的绣了眉,粉底和眼霜的效果很好,让她看上去不过40岁。 3 V( i4 P e3 B7 k9 F/ W5 I
“小斌,不知道宝宝有没跟你提起过,其实,我……我没嫁过人。我一辈子没接过婚,也从没得到过谁给的婚姻的承诺。”
6 h5 o8 H! \- K) p* R2 R我望着她,看她艰难得述说而不能阻止,我觉得自己很残忍。
2 X3 n7 k' h3 ~6 @“我一直是个妓女。” + r$ r) k5 D4 \! V
终于说出关键了。她紧张地偷望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大的反应,明显松了口气。
6 t) s$ g4 I) P) h5 Q1 G3 r“以前年轻时确实是贪图荣华,没有面对穷苦的信心。自从有了宝宝后,就一心想让她过得很好。不能说,我是一辈子为我孩子付出,因为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很内疚,我没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那孩子从小就懂事,贴心,却也早熟。我猜她大概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但是她从没表现出什么来。我尽量不让她再去和认识我的人接触,我也从不见她的朋友。所以,我爱她,她也从心底的爱她母亲,但其实我们这二十多年来接触是很少的。她初中就开始住校了,我要给她很周全的保护。保护我的女儿,有最干净的灵魂和完好的自尊。” , E+ i: l4 i5 D) G! B/ P
我从没听过这么感人肺腑的一席话,我也从不知道一个母亲可以对女儿的爱到这种地步。我虽然爱我母亲,但是她毕竟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家庭主妇,她的说话方式里从来不会出现这般赤裸的爱。我几乎是嫉妒夏鸥了,她有个多么伟大的母亲。
" o# k& w+ j/ `' o“所以不能请保姆啊什么的外人来,我害怕我的女儿听见什么闲话。我知道她很少来,是不愿意看我现在的男人……唉,我可怜的孩子,造孽啊!小斌,小斌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我是真的喜欢你也信任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一辈子就那么个女儿,我说话的方式也很感性化,我不知道怎样对你这个男人来倾诉,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儿子了。你会嫌妈不干净吗?你以后还会来看妈不?再喊一声妈好不好?”
0 q2 Z/ u4 S; u' u! P那一瞬间,我喊出了几星期以来最诚心的一声妈。
( F$ S9 {9 s5 Z9 Q4 |* U% }6 \“妈妈……”那时觉得面前这位,泪眼婆娑的妇女,就是咱亲娘了。 & E( \5 m ~4 L1 E7 P, o' K/ t" m' H
“哎!好儿子。妈得的这病,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夏鸥是个好孩子,绝不会给你抹黑的。你好好待她,她妈脏,可是她却是个纯净得像水一般的好女孩啊。” 6 w5 [8 u+ A0 a' e+ H9 n# t
“恩,我知道,妈您放心吧。妈您也不脏,妈您别那么说啊。”我眼睛又湿了。 . w3 Q$ g; n1 ^) t3 b" H. b
我看夏鸥是妓女,这位被我叫做妈的人却告诉我她女儿是水般纯净。感觉像老天给我开了个大玩笑。 ' i w& N2 r0 ^
不好玩也不好笑。
1 K0 s6 q. y( V! Z$ \2 C我在那一刻极度地不满夏鸥,为什么她要那样去破坏她母亲为她营造的一片清净!她有个一心保护女儿的母亲,也有了金钱做保障的富裕,她还有什么不好呢?还要去卖身。仅仅是青春期不满的发泄?或者她根本骨子里就透着当婊子的水!
( N& e9 b; \8 A1 \' d回到家里,看见夏鸥,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双眼睛是狐媚的。
8 y7 Z, C( ~* H; K总算忍不住,问出“你凭什么要当个妓女?”
⊕上課覺覺.zzZ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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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跳跳 ぺ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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