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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重生传说[作者:周行文]----连载中

类别：转世重生 作者：周行文G ]&~9v'p

7n0H4v9H LI4t7J4Q [ 内容简介 ]$Q*U#Qwe,iJ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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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样来过？
&X:}.W i,s-p+c-o/q 　　2003年，周行文因为一个极其可笑的原因回到了自己3岁的1986年。他欣然接受，重新来过，未来20年的波折坎坷从已知变成未知。u+i/a g;p6n;a h7R
　　这样的故事到底好不好看？人在该抓住某些东西的时候是否该及时出手？你是否后悔过自己的学识和胸襟没有现在开阔？你在努力的过程中是否屡次偷懒之后却悔恨不已？
G:kZ&B,h1^d8QtW 　　人生不能读档，望大家珍重。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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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圣诞节前夕，天气冷得不象话，我又和几个朋友在奥维小区的某个临街越层门市里喝酒。和我一起的有五个人，张琛、王易、邵科、高康和刘仲。这六个人中，除了我刘仲，其他人都算得上是有为青年。其中王易、邵科和高康还都是通美术通音乐的强人。那时他们还没离开过家乡，都在各自忙着一点生计。只有在周末晚上闲暇，几个人凑几十块钱，随便买一点羊肉小白菜，张琛从家里把电热锅拿出来，在旁边小卖部要一箱啤酒，把一台二手的PS游戏机当CD播放器，一群人才会畅快地侃上一晚，累了就随便找张椅子沙发一躺，醒了就继续打游戏看毛片喝酒，一直到周日晚上才各自散去。okd2lw%] uAH
　　那天晚上我们谈的是画漫画和写脚本，这些人写东西最勤快的是我，画东西最勤快的是高康，样样都通的是王易。我们谈到当时少年作家的脚本之后就开始跑题，一个个各自说起自己想写的故事，大声发表意见，高康和王易还激烈地争论起来。我觉得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欧文·斯通在饱含热情地彻夜写作《渴望生活》。数年之后我明白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梵高死了，欧文·斯通发了大财。BJ2y ]1X |y-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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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来的羊肉片吃到一半，一箱酒已经见底，我想起龚磊没来，转身问了张琛一句：“磊子哪去了？”z:_W;L+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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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琛叹一口气，说：“照顾家里生意，他爸上个礼拜车祸，半边身子还不能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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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知道龚磊家开的是日用品批发店，房子在市中心地段，一天24小时一分一秒也不能缺人。i"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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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小心地建议：“吃完饭去看看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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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6Fd Z M4[.?&^0H L 　　这些人没哪个不是一贯穷惯了的，也都知道生活的艰辛，纷纷表示同意。既然要去看人，也就不再继续喝了，几个人随便吃了点羊肉，草草把东西收拾好就上路了。/gry(t6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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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奥维小区到龚磊家要跨半个城市，我们选择了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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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Vu7`8}$g 　　六个人打一辆车已经是我们支出的极限，北方城市12月底的夜晚深沉而阴冷，我们六个人站在街头不时说点冷笑话，互相嘲笑，就是没有出租车肯停。这座城市治安一直不好，司机见六个面露凶光的半大小子在那拦车，多半是能逃多远有多远。我们只能祈祷有个不怕死的让自己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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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有个司机肯停下来。邵科在这些人里面相最好，上前跟司机打了个商量，六个人你推我我抱你的挤上桑塔纳，刘仲从兜里掏了一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放驾驶台上。这意思就是说，回来他肯定没钱了，得看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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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M:\)w8hK DaMce3e w 　　不管怎么说，出租车把这些身体挤成U和L型的人拉到地方，司机都没多看这些人一眼，飞也似的驾车跑了。留下我们几个站在原地伸胳膊踢腿，估计再挤一会就都成Z了……[K0|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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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9~H B t 　　龚磊家很好找，门市房和住处在一起，从街口数过去地六个档口，叫“鑫源日用批发”，我们以前也常在这喝酒，每天晚上龚磊父亲就拿一把二胡在那咿咿呀呀地拉起来，暮色中我们听着二胡独有的凄凉声，这街头的一切便都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悲凉了。%d6Xq N#`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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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进去，我们几个看见龚磊正往外搬一箱洗发液，李坤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把货架上的一箱洗发液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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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9L/n 　　邵科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过去帮忙了，我们几个也猛然醒悟，一个个都动起手来，原本得干一个多小时的活没20分钟就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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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磊给大家搬来凳子，打了盆热水洗手。;j g.Y;C4{A N

~4BCE5?x 　　我们在店里坐定他才问：“你们几个怎么来了？”4BDYO o4m;}/lMQX2?S

Fh6L mBus|*E 　　“没你吃饭不香。”张琛给李坤扔了只“红河”烟。李坤是龚磊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里是养车的，比较有钱，正打算明年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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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恶心我行不行？”龚磊嘴上这么说，看起来确实是很开心，“你们没吃舒坦吧？晚上我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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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Cej 　　高康和王易伸手把龚磊拦下了，这会谁都可以说自己穷，却没一个人敢在龚磊面前说自己最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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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我们刚吃的想吐，你饶了我们吧。我拿了几张电影，你把VCD搬出来吧。”XgWS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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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磊心领神会，看看外边天色确实很晚了，去把大门关上。不一会，电视里传出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呻吟，这就是所谓的“学习时刻”了。事实上这个屋里除了李坤之外基本上都是处男，一个一个充其量理论一下。不是说中国人的性知识有七成都是从A片里学来的么？我看这话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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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A片不影响我们的交谈，反正电视声音没开大，刘仲和王易在那说着女主角的身体优劣，我和邵科翻着过期的香港杂志，在二手14寸SONY电视前打《寄生前夜》，张琛、李坤、高康和龚磊则围在一起讨论最近赚钱的辛苦。$sTO ]/~LF 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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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过半夜，门外的风呼啦啦吹起来，带着尖啸和厉号，屋里是一片暖洋洋的景象。我们一直看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来砸门才急忙收起东西，几个人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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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2A2Q}%zaO-i K,l 　　早上的街头非常冷，我们又找了一辆不要命的出租车，打车回到奥维小区，也就是我正在帮人看的店。哥几个把大门一锁，倒头就睡。这样的日子从年初到现在，一直未变。YJK f 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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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始终认为自己是因为那一年认识了这些人而得益良多，那一年里我们谈过无数话题，从创作到艺术，从日货到摇滚，从女人到学校，从梦想到现实。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些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有些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我以为我的眼界从此开阔，并为这些人在这样一个小城市里默默无闻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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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_'s-~s+rC|(Z7LLgk 　　实际上我在那两年之前就开始辍学打工，两年来辗转了很多地方换过很多工作。那一年春节之后，我所热爱的周末生活终于慢慢离我而去，邵科和高康离开老家，去北京谋生，刘仲开始沉迷网络，张琛大学毕业开始卖盗版盘的IT生涯。我则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不停地打工、赚钱、花钱。4bj~N/m)M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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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三年过去，我觉得自己成长了，又似乎没成长，写过几次想写的东西，就是没能写出一个完整的开头。B cl0bS4|U,e1uX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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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是没可能有机会写完自己想写的那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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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元旦前夜，喝过酒的我漫步在中国南部某特区的街头。此时工作倒还顺利，只是女朋友刚刚离我而去，心头觉得一片黑灰，抬眼望去，连夜空都茫茫不露一点星光。深圳夜晚特有的男女呻吟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漫步到罗湖关附近的一个僻静处，正想舒口气坐下来，却听见隐隐约约的一声求救低呼。{a8z"f)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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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声音的出处我看过去，发现离我几十米远正有两个看起来不是很身强力壮的矮小男子一前一后把一个身材更为娇小的女性夹在中间。深广两地犯罪率比堕胎率还高，只是这种在热闹街区抢劫的却不多见。原本对这些事还算是司空见惯，但恰巧今天心情不好，满心的郁闷正不知往哪发泄，我头脑一热，低头抄起块垫在草坪里的铺路砖头就冲了过去，趁二人还没注意，先照其中一个长得丑一点的后脑壳一砖头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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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嚓一声，砖头裂开了，这两人一个被我砸得立刻身子开始往下软，另一个反应倒快，呼地一刀就刺过来。U*cD@G;jp3z

(WC'iC~?0B 　　我正要抬手把手里断开的砖头扔过去，手一伸身子一侧，一到扎我腋下去了。当时一个反应倒不是很疼，而是心里一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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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扎到我，砖头还是照样飞过去了，砸中那哥们的下巴，可惜力度太小，不够把他震得骨骼松动晕倒。这种时候也不容我多想，借势冲上去恶狠狠扑到他身上，右臂已经有点使不上来劲了，幸好以前图好玩练过左手手劲，一把掐住他脖子，低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口，直接咬在颈动脉上。 Phx!T J }

e2H3VcQ;g4C 　　一口下去，那人惨号一声，血嗤地从脖子上喷出来，溅了我一脸。我再接再厉，对是伤口又是一口，这次确定是真的把颈动脉给咬断了。我觉得满嘴都是血腥味，血如泉水一般从那人的脖子处汩汩流出来，那人早就被我这一咬吓傻了，想是用死亡威胁别人的人自己也最怕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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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忍着疼，用左手把自己撑起来，刚想去问问被威胁的女子怎么样，背后一阵风扫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我用砖头撂倒的那个醒了。他直接捡起我砸他掉下的半块砖头，原封不动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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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受伤，又咬躺下一个，心中松懈了不少，没想到还会挨这么一下，被砖头打中之后脑袋“嗡”地一下旋出了无数个金星。还没等站稳清醒，已经让人拎起领子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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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是被我砸过的那位脑子也不太清醒，他就是低头紧紧扼住我脖子，没用砖头或者折刀给我来个致命一击。这倒让刚才那位被吓傻的女子有了一点时间缓冲，一只细长跟的高跟鞋横着敲在那张丑脸上。已经快窒息的我顿觉呼吸一顺，腿上能使出来劲了，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在这位哥们的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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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那位哥们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嚎叫，两只手一只捂头一只捂下边，竟一时间不能分出手来对付我们。我看眼前这人这么彪悍，有点怕，不过更怕死，低头打算找找有什么能用的武器再给他来一下，反正最多算防卫过当，被他打死就不值了。l ?k;v_$c.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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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那位被劫的姑娘比我还猛，从那人身后伸手勒住了对方脖子。那人被这么一勒，可能激起反抗的本能，双手开始向后乱抓，我咬牙切齿地冲过去，从前面抱住他，也开始动手掐他的脖子，这样我们三人就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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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力气很大，我们两人合起来也有点挣不过他，我由于失血过多，头部又被重击，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带着另外两人就倒下去了。我们三人一个顺着草坪斜坡一路滚下去，滚到河边，滚落河中。我被冰凉的水一浸，只觉得天地间忽然一片清灵冰凉，紧接着又是一片黑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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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昏迷的人对时间是没有概念的，所以一般人所说的“不知过了多久”是一种正确的说法，我就暂且借用——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醒来，看见天棚上一点斑驳的颜色，觉得这种颜色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家里搬迁之前是这种颜色，那时住房还很宽裕，那时还能在院子里种草莓，那时父母还没分开，我还是个好学生……aVFm[ e
　　迷迷糊糊地胡乱想着，我又睡过去了，心说反正不管哪里都好，没死就好……(S_/k4| pR^p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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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又睡了不知多久，我再次转醒过来，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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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h|]5T%Ct 　　说这张脸熟悉是因为我以前几乎每天都看见这张脸，说不熟悉是因为这张脸我已经有几年不见了，即使见到也没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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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J@ 　　这张脸在我印象中应该是满脸青春痘，开始有眼角尾纹，不再开朗，并且胖上不止一圈。此时所见，她却笑得仿佛时光倒流，稚嫩的脸上一对笑酒窝，额头上几缕柔软的发黄的头发垂下来，让我不自觉在心中默念出“Loli”这样的字眼。 ss\2\YA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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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地再看了一遍才确认无误，的确是她，我的远房表姐张晓桐。但她已在一年前结婚，现在连孩子都吃过满月酒了，这……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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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h$M Mpe 　　莫非张小桐还还另有姐妹？;u.k/P'?U

,|2d}#^}.] 　　莫非我昏迷了很久，已经过了很多年，这是她女儿？6N`;C4C_Z#KCz

xxv%a_k0u 　　我胡思乱想着，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有点动不了。a2O{:J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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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看见我似乎要动，有点惊讶，回头大喊了一声：“婶婶，周然好像要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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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然？我不是叫周行文吗？ ch4n2|!ci

3J@)f H!tFst.mG 　　等等……我看着这个貌似张小桐的的小女孩，忽然想起一个让自己毛骨悚然的片段：在3岁前，我一直是叫周然，后来是邻居一个奶奶级的人物说我行文必大有可为，才给我改名叫周行文。;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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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K:@$rJJw 　　我心里寒得头皮都快酥了，伸手在自己眼皮底下一看，当时又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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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y?*s'N~ uS,d 　　那是一只只有婴儿才有的手，柔弱白嫩，在微光里透着点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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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昏倒前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RV:`"F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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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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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GHF5Hi 　　昏迷这种逃避现实的手段显然不能常用，没多久我就又醒了。一睁眼即看见张小桐在坐在我面前，一脸的关心。我这个表姐过了16岁之后跟我疏远的很，我也明白这是人之常情，那时我家庭分崩离析，又不是近亲，没什么好处自然不可能浪费时间培养感情。不过看现在年纪尚小，对我倒还是不错。我看着张小桐的脸，心想这人怎么长大以后就变得那么丑了？这么瞎想，倒有点不太在乎自己为什么变成小孩，为什么仿佛时光倒流了。-a`pd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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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看见我醒了，脸上的笑容也扬起来，伸手过来捏我的脸：“小坏蛋醒了，小坏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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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3SUG8x4B0_ 　　我心中虽然充满疑惑，被她捏的感觉却实实在在是活着的感觉。或许我们真的都是蝴蝶，这一切不过是个稀里糊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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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了张嘴，舌头有点打卷，还不太好使，但是说简单的一个词总没什么问题：“姐……姐……”gg D^"r BG,A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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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这次真的惊讶了，大声喊：“婶婶，婶婶，周然说话了！他说话了！”Qh'\aq1c@6Z

F3p-s)jt%a}{o%\+g 　　估计是被刚才醒了有昏睡过去的我打击了，张小桐喊了几声才有人从外屋进来。看见这几个人，我不禁鼻子一酸，除了父母，还有几个叔伯婶娘之类的亲戚，这些人关系最好的也有快三年不见了。小孩子泪腺不受控制，我的眼泪一滴一滴下来了，朝爸妈招了招手：“爸爸……妈妈……”W&Vy*@`;u+RE

BV!i.lF o 　　我说话晚，三岁多才学会说话，我看张小桐此刻的年纪，推断我自己也就是不到三岁，张小桐不到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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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张嘴，父母马上高兴得有点找不着北了。自小学不会说话，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说过这孩子笨。我大概能理解我上一辈人的想法，他们不怕自己吃苦，就怕被人说来说去没有面子，我这一叫，面子有了，两口子自然高兴。\&vR1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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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自己确实不是发白日梦或是高烧，是真的重新回到了小时候。如果我现在不到三岁，那现在就应该是1986年前后。我生于1983年10月，97年退的学。离开学校时只有15岁不到。)C(^$O_U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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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 　　心下一算，更觉得乱了，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眼前这些人。虽然有一些亲人久别的感动，却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叫爸爸妈妈，惹得周围一群长辈一起“欣慰”地笑起来。目光一个个扫过，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人在我最潦倒的时刻没给过我什么帮助，我很感谢他们的“慈祥”。.c0N2~z: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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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逗过一阵后也就觉得不那么新鲜了，也到了吃饭时间，大人们出去喝酒庆祝孩子说话，我留在里屋喝熬好的奶粉。三岁已经没有母乳可喝，我这几年在外面喝的也都是所谓的纯牛奶，水和奶的比重可能连1：7都不到，忽然喝到很正宗的皖达山奶粉，居然觉得味道很好。张小桐瞪大眼睛看着我把牛奶喝完还在喊饿，只好去外面给我夹了些菜，弄了一碗稀饭，喂我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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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饿得够呛，稀里哗啦吃完东西，用手抹抹嘴，开始倒下装睡。@$^/DB_.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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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t8K 　　装睡只是为了不让人打扰我，我需要时间，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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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我现在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回到了自己近三岁时的过去，还不是什么时间倒流，就是自己忽然回来了。思想和意识还都在，只是身体变成幼儿状态。就好像打电子游戏所谓的LOAD，自己已经知道未来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却不得不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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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自己想写的一个故事，这种情况不是很相似吗？智力和经验还都在，只有肉体要重新来过。Z;N\*[C VC 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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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科对此的评价是：对其他人太不公平。因为这句评价，这个故事我迟迟没有动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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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b|z0BL 　　现在我却成了故事的主角。 LMjY2Fp Q

9e(a)p.e%|8rn%O$jW1v0L)o 　　这还真让人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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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过去，我每天喝牛奶吃稀饭，倒也习惯了。自己在外面扑腾这么多年，很少有机会能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觉得不自由有点郁闷之外，感觉相当不错。而且张小桐还没开始上学，几乎每天都来逗我玩。我跟张小桐以前本来就比较谈得来，对她倒没什么反感，也就由着她每天对我捏来捏去…… Osvbwy%l

9g"|z`%C 　　其实这几天我只是在思考，每天太多的时间给我思考，除了装咿咿呀呀面对那些长辈们的关怀之外，大多数时间我可以安静地考虑自己的问题。我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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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M*U0Y5Hlix{b 　　最先几天，我想到的是那些一起走过每一年，在各个阶段遇到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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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b|0H.f 　　先是我15岁之后遇到的那些朋友，那些在我艰难度日时相处的，不图利不求财的哥们儿们。!Xr0r r4z$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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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我15岁之前，学校里脾气相投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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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R*?1B@!p;Lze 　　这些人一个一个从我眼前晃过，我知道自己如果选择另一种人生，将与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擦肩而过。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对自己如今的人生很不满意，我希望有机会重来。只是机会一旦放到面前，我竟然开始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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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些朋友，这些往事。想到打架、廉价烧烤、足球、啤酒、摇滚乐、漫画，想到穷困，想到艰难。.\5kB$p4EU)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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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都想过了，还是做不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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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天，我吃完饭又在想以前的朋友，不知道他们听说我死了或是失踪会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数年没联络的父母听说会有什表情。我正想着，一把幽怨的二胡声慢悠悠传进来，我从窗户口往外看，看见一个没有双腿的老头坐在一块有四个轱辘的平板上，显然是个讨饭的。正在陪我玩的张小桐看见这样一个身畸形的残疾人，吓得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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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T/l3H-j0\ P 　　出于多年来的习惯反应，我低头抓起床边几张给我和张小桐买冰棍的毛票，递给张小桐，对她说：“给他。”
coT)Q JXe
G'j%xW6fnfL!ad 　　张小桐听见我吐字清晰地命令她，立刻比第一次见残疾人更吃惊。PG.j&NH)ym6F;Z

'DR8lX^EC)g zN 　　我有点不耐烦地把钱按在她手里：“跟你说了，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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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w(c6P5Qi{)q'I 　　大概从来没人这么跟她说过话，张小桐很顺从地把钱拿出去给乞丐了。我看着乞丐满意地离开，心里有点高兴。.uY'aU1y
7iWw!N@U1b-r
　　门口的乞丐转身艰难挪开木板，我站在窗口静静看着，慢慢知道了，自己该干什么，该怎么干。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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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A"V"|9uC 　　眼前当务之急是稳住张小桐，要是连一个七岁不到的女孩我都搞不定，还不如死了算了。
u K^)Xa4@lp{ 　　我等张小桐回来，直接用流利的家乡话问她：“你很奇怪？”5Tq2i ]m3i.XR
_ `0BWC(].m
　　张小桐点点头。
!bDt]9A5D\*@!o$}
f;_3f,V E3@ZEL a 　　我看着张小桐的眼睛，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跟大人说今天的事，我给你讲100个故事。”开玩笑，我当然知道自己表姐小时候喜欢什么。U)ev{]k

p*k(BW-fqL 　　张小桐没说话，我继续说：“我可以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你觉得好听咱们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7|L-UX6z2v]q
3c R#_*c!r
　　听说立刻有故事听，张小桐连忙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XG{U3G

3A r|4ywPF:z7] d 　　我知道张小桐胆子小，故意挑了一个区希柯克的短篇恐怖故事给她讲。我毕竟曾经在顾问公司长期工作过，给小姑娘讲一个吓人又好听的故事总还能顺利完成任务。等我讲完，张小桐眼睛瞪得大大的，呼吸急促，一副被吓坏的可爱样。CD\#G2_'x
2FgX"j-`1s\"V:\6kL
　　“怎么样？还想不想听？”j}*Mds~2M5K*aq5@.Z

j5z%x"BdH }x4aA 　　张小桐摇摇头，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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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 　　我笑了，幸好有短故事，给别人看见一个三岁小孩在那对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绘声绘色讲故事，非吓着不可。,yX}&LN,~kI7s7o

wl&Qvm+t_A 　　既然张小桐已经知道了我会讲故事，不妨再利用她一下，我让她给我偷偷带一些书来看，最先让她给我拿的，是一部叫《小学生十万个为什么》的书。Gl'G)G"TkE$P

.uk;Q)a2I{w0W 　　2001年还是2002年春节，我送当时的女朋友生日礼物，她就是问我要一套完整的《小学生十万个为什么》。当时我还嘲笑她，后来把买到手的书翻了一遍，才汗颜地发现，其中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内容我根本不知道，还有百分之十知道也是错的。
&c'cK-k)sL /pi,F$V@
　　女朋友当时对我说：“我们长大之后，总觉得自己所学的知识没有用，其实不是没用，是因为你所学太少，根本想不到在哪里该用什么。”
)k3ncKi J]?(N3iFX$hJ
　　虽然我们分手了，这句话我时刻铭记在心。L,qT.j.Z#n

.ay0GP(ml7s Q*A,| 　　张小桐家境很好，《小学生十万个为什么》不仅有80年代版，还有一套50年代版。她分四次给我把两套拿来，作为交换，我给他讲了半个江户川乱步的推理小说，至于另外半个，我学说评书的卖了个乖，云：“且听下回分解。”其实主要是我怕自己记得的故事太少不够讲，说不定哪天没故事了这小姑奶奶就把我给卖了。,xY7AyXTI&P\

G Q~*T(@*t)F$vt 　　拿到《小学生十万个为什么》之后，我才发现一件更让人惊异的事。
2Z"gKB P
V s7W0N!YI8Sg$E*a;R 　　其实这件事我早就应该发现，可能是自己变成小孩之后反应也退化了，竟然没察觉给张小桐讲的两次故事里几乎是一字不差复述原文，甚至连标点符号都历历在目。
A0O{ X i(N f?W[K$T*W F
　　——我怎么可能有这种记忆力？'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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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 K9V

BpyE#fG 　　你大爷的……我飞速翻完一套十万个为什么，发现自己不仅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连以前那些隐隐约约的记忆也都清晰锐化了。
R(\ \5rw5C
\ UXx0b0_.? 　　把书一堆，我看着天花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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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nK-T)C%L 　　我他妈还是人么？~N
_r~EKT N

J:U Vvgx#Y"vQ6f8} 　　借着张小桐教我认字的借口，我看完了张小桐家的全部藏书。其中包括《中国大百科全书84年版》、《中国古典文学分类集成》、《二十四史》、《世界名著翻译集》等等。我仗着自己年纪小，每天在张小桐带来的书上爬来爬去，弄得家里人都说周然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读书的料，现在就天天拿书玩了……:\+SD n8r#A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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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邻居老太太华丽地登场，建议我改名为周行文，家庭内部投票表决通过。5ys2\-qw7_S

!M y n(c6d.K 　　80年代能看的东西总还是有限，也没有宽带网有线电视这些东西，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看自己能看得到的东西。张小桐沾了我的光，参加名牌小学的入学考试被老师喜欢得像个宝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最好的小学。"aV@`0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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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t{Z$NL T0d 　　张小桐的父母我得叫小姨和小姨父，这两人常年在外跑供销，白天就把张小桐放在和大伯二伯同住的老房子这边，晚上回去跟她奶奶一起住。这次张小桐拿下本市最好小学的入场券，两口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请家里人吃了数天饭。我就纳闷，才八十年代中，这两人怎么就这么有钱呢？ mR;XO#vHa'g

(U9X"y8N-m'gS 　　守着有钱人的独生女，我想看书也方便许多。经过一段时间喉，张小桐对我开始完全信任，毕竟她发现只要跟我聊天就能听到有趣的故事，学习成绩也大步流星奔小康。这丫头越发和我形影不离，除了上学和回家睡觉，几乎都在围着我转。大人们经常对小姨和小姨父打趣：“你家小桐干脆许给行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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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吩咐张小桐，听到这种话立刻装傻。 I+|"},|!{]%W6yB

_"m MD%@1Uo 　　不过我也很苦恼，因为我习惯用以前的思维和想法来跟人交流，张小桐让我教得越来越早熟，没几个月已经开始在看生理卫生知识了。我看着张小桐慢慢变漂亮的脸，总觉得她越来越像《夜访吸血鬼》中的那个小女孩，开始和我一样有着孩子的外表的同时也有了成人的内心。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影响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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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也只能这么劝自己：“总比在言情小说里学习人生观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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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死了几个人，美国航天领域倒退10年；苏联和乌克兰两国核电站一个爆炸一个泄露，环境隐患逐渐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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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TW@+r6wUN,L 　　我和张小桐亦师亦友的关系已经维持了半年多，转眼过了春节。张小桐开始下半学期的学习，在班里次次考试拿第一，还当了班长，平时家里人吃饭夸的最多就是她。我开始逐渐教她应用文的写作和一些初中数学，毕竟我是这么考虑的，她学习成绩越好，可以看闲书的机会就越多，我也能得到更多想要的知识。A7AsQff4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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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教张小桐学习的同时，我也不忘把自己的一些观点灌输给她，比如关于音乐电影方面的看法，比如对小说和电视节目的比较……张小桐对这些东西接受的比较慢，毕竟认识字再多，思想的提高也需要一个过程。2Q'mIc)J3@qL

P:l|Md2f 　　我借这个时间开始补充外语知识，家里有老式的双卡收音机，晚上可以小声听英语电台。那个时候彩电还没普及，能看的台也不多，我只能靠听外语电台来练习听力。g4}8o#g5m`

2~i)E
KW+k 　　忽然获得的超强记忆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我能在自己脑子里反复播放听过的片段，自己不断推敲口语的习惯和标准英语的发音。原本有一些英语本钱，现在只是强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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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年5月，我三叔调动工作到市造纸厂工作。这可是个大好机会，我嘱咐张小桐，磨三叔经常给她偷偷带几本用来做纸浆的进口杂志和港台资讯书。张小桐父母在我家算有钱人了，三叔当然恨不得巴结一下。没多久我房间就都是张小桐“忘”在这的国外杂志了。这些杂志有资讯有风花雪月也有专业知识，我看得不亦乐乎。此时名义上已经是张小桐在教我认字，父母看见我居然能看繁体的香港杂志，更高兴了。经过几轮夸奖，我已经看什么书都没人管了。八十年代想找光屁股美女杂志还挺难，我也不怕父母说我。就算看见了，一个“不懂事”也足够搪塞。1W5b*b9K].F}.zX Vp W

(X-t#h2[S'e M%L0L 　　张小桐见我每次都看外语杂志看得津津有味，也开始缠着我要学英语。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开始教她英语。英语和其他类型知识不一样，只能靠时间和耐心慢慢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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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c#|"M!q,A9a#y 　　张小桐懂了一点英语之后就开始磨三叔带她去造纸厂找书看，这样我就方便了许多，我把记忆中八十年代能找得到的书都说给她听，让她找到一本是一本。这样就不至于在许多无用的书上浪费时间，效率上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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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C&kC/a/wE 　　看张小桐每次都带很多书回来，我有点感慨有点唏嘘。人一生大概有接近十分之一的时间都处在懵懂状态，这些时间没法利用真是太可惜了。想到邵科的话，我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如果不是鬼使神差，我又怎么可能站在这么远的起跑点感慨这些呢？
KE[n.Y6{NNH j2O
oJ3zNyi 　　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幸福的吧，我已经在强求了，自然看不清何是何非。L+a9AS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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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1987年就这样过去了，世界人口在这一年达到50亿。我不断充实自己，也提高着张小桐。现在她已经在对我为什么能掌握这么多东西产生疑问了，这我倒不怕：你的本事都是老子教的，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我给她解释的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有了这些知识，又从科学和迷信两种角度跟她“认真”地探讨了这些问题，张小桐听得似懂非懂，算彻底不追问此事了。我估计她就算想继续追问也没办法，毕竟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明白，她又怎么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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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j 3LwK T?Z'^ \Zf
　　我自学外语的劲头越来越足，除了英语之外又开始找机会学法语。我先把法语的大概字母特征告诉张小桐，让她帮我寻找法语类书籍。张小桐跟我合作得已有一定默契，还真给我找来几本关于民俗知识的法语画册，再凭我以前一知半解的记忆，这一门外语的书面读写能力已经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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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lTCRR;Y+o 　　由于不知不觉中表现出高于普通孩子的知识，有人建议把我送到学前班去接受教育。这我可不乐意，真去了大概什么都学不到。我要死要活总算止住了父母这个想法，不过我也知道，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更抓紧时间。 mpC*s-X^h.st

xTu{$L%T 　　张小桐家里的藏书增加多少，我的阅读量就增加多少，这样得过且过到了88年10月底，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上学前班了。

第四章!ykLQ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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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x(R 　　和预想的一样，我被送到北关市一小的学前班插班。据说这是全市最好的小学，有最好的学前教育。印象中在这里我一个朋友都没记住，一点知识也没学到。我每天带一本张小桐帮我搞到的书去上课，看完书开始用铅笔在小楷本上偷偷写故事，隔三差五装病赖在家里看书。由于我其他方面表现良好，学校老师和家里父母居然都纵容我，让我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最初的三个多月。.Q$EVp2h4fu?r
　　三个月后是春节，张小桐父母回来，她不能天天来我这了。我一个人无聊，把上课时写的小楷本都拿出来整理成几个互相关联的短篇小说，偷偷买了邮票和新封，寄给本地一本叫《北门关》的所谓纯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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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9@3Ud x-Q6DbF.? 　　当然，我留了个心眼，在回信地址上填了小姨的地址和名字，万一稿子不幸中了，我也有办法让张小桐带着小姨的身份证帮我取稿费。,xZRn]:`'m,HF

"O)R [1RI)P6~ 　　小说写的很痛苦，不能发挥太好，那样容易有人按地址找上门来，被发现就麻烦了；又不能太滥，让人看了不想再看。这中庸之道我头疼了很久。
Hc)j6pv8{ s)s8X9|w+A'|o(Qz
　　没几天，张小桐拿着一封回信来找我：“是不是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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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i{|xXV1Z+p0L 　　我供认不讳：“没错，就是我写的。”7V0?/Z0ZA,j(r5G
8Aw6n&v:o+@FJ
　　“我就知道。”张小桐现在举手投足也不再似一个10岁的小姑娘了，甚至说话比我还简洁，“回信被我拦下了，还没拆。”-j!Uv$j'[

;T5a0Kx|6g2F"K c 　　“谢了。”我对她笑，“咱们最亲了。要是拿到稿费，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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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含着微笑对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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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稿费到手，我把钱用来做两件事，一是请张小桐吃东西，二是交给张小桐保管。一个不到六岁家庭环境不太好的孩子手里有两百多元实在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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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父母给她办过一张存折，应该是为了培养她自己攒钱的习惯。这就大大方便了我，我现在这个年纪能接触的人不多，张小桐上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我嘱咐她，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情况，我就把稿费都转移到她名下，将来用起来也方便。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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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Qj"S
p1T 　　张小桐似乎对这种信任很开心，高高兴兴把钱给我存上了。n)IH7w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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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年汉城奥运会顺利闭幕，那时候还不流行电视直播，我对体育盛会也没什么兴趣。不过转念一想，后来流行赌球和赌体育胜负，自己多少记得一些大赛事的进程，可以用来发点小财。3Oj[u5S']:[x#u,H
Bs1W*?b8^_
　　89年年初，我已经用稿费赚了不小的一笔存款，张小桐把存折藏的好好的，不让我小姨和小姨父知道。我换着花样更换笔名，且在不同的杂志上投稿，没留下什么痕迹。张小桐对我的手段十分佩服，我偷笑，这个会又有多少文学青年懂得“马甲”的意义了？他们都巴不得自己一直用一个笔名被全世界知道吧？(LL;\*p!{P+e8miL-l

*@\$lnWY[F 　　80年代末正是文学青年之花盛开的年代，流行交笔友和谈文学。中国自古这样，古代认字的不多，靠对对联玩玩文字游戏写几句诗词就能称“秀才”了；现在情况好一点，只要谈谈外国人名捧一本诗集也能迷倒一片；过了2000年大家不吃这套了，小资开始觉醒。我不怎么喜欢这种态度，在我看来中国现代算得上文学大师的就两个，上有鲁迅下有王小波。这两人真正能做到持评论，真诚，坦荡，不厌其烦地把别人不爱听的话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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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靠稿费过日子也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露面赚钱在网络时代之前我也只能想到这个。4k$w.RE+L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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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对我写的那些东西一直佩服不已，她不明白：“为什么能写好的东西你非要写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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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解释：“你觉得很多人慕名给你写信求爱或者找上门来是好事么？”t$R$yEk3R

!U L.Wm:XM(I8w 　　张小桐摇头。l1XbB"Q3a1d/V'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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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们要做到的是游刃有余，而不是把局面变成自己控制不了。”Z;\w e a'^9h6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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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z}"H2g l#o 　　张小桐若有所思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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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如果你希望自己开心，就不应该有困扰。被太多人关注是人生最大的一种困扰，你现在还不能理解，等你独立生活就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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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JV g`\'P 　　张小桐眨眨眼睛：“你独立生活过？”9X8E\ dN;h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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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有点尴尬，“虽然没有，但道理总是明白的。”.o#Y1un4k$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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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前几天才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l{Hp/@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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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保持心态，等到实践之后再做结论吧。”)N|2a:\_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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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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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6sZ Y1i,]2d.T S 　　89年9月，我终于也要上学了。首先是参加入学的面试，当时名牌小学都牛到不能行，要想非本区所辖想入学的学生参加半个小时的面试，我坚持自己参加考试不用父母陪，最后家里人妥协了，让张小桐陪我来学校。
B7u2@I/F*i*Q
Y9yp`*T ^g&w4Ws~Z 　　我应试的学校也是张小桐所在的北关市一小，虽然在这里上过学前班，我对这座学校的记忆依然是不甚清晰。看来即使超强的记忆力也要被情绪左右，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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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RswP`M 　　在校门口，我和张小桐吃着路边的糖人，内心挣扎了很久。按照我过去的生活来看，我是不会在这座小学就读的，我到底要不要读？Q6V7y+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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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看出我在想事，用胳膊捅捅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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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云丝，想起一个人，叹了一口气。a yEy.l y ^*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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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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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张小桐有点急了，她希望和我在一所学校，“不是说好了能轻易通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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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O[p*Z!O&aEY9V1R 　　“我不太想读这里了。”我看着张小桐的眼睛说，“我和你天天能见面，在不在一所学校意义不大。我想去读一个差一点的学校，管的不是那么严的。”$D!}#MKU?R A

pv,K(l&x4R u q N 　　张小桐知道，我的决定一般都是不能改的，只能失望地摇摇头：“你自己决定吧，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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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O3B)i8O 　　我点点头：“谢谢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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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拉起我的手，笑容慢慢浮现出来：“我当然支持你，请我吃饭吧。”"ml2P'w+\6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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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笑，由她拉着我走了。%n!D4Qd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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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5日，我插班到市新华小学1年1班。这是一所二流学校，学校大部分学生都会直接升入更差的一所中学——北关市第十三中学。很少有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我其实并不在乎自己读什么学校甚至学什么——我在意的是我座位左数三个人位置处的那个大眼睛女孩儿。那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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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 　　我也不想怎样，时间和感情过去就回不来了，我也只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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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惊奇的是我们的班主任竟然不是那个肥得可怕的老女人，而是一个刚毕业的新老师，姓蒋，名琬容。我在底下小声哼哼了一句：“末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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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桌是个不算漂亮的小丫头，叫许佳佳，这个倒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6e `wy:h Vgl/s FMf$P4L @ N'dj }8{
　　小学的课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仗着自己认识字多，上课依然看闲书，班主任的课稍微收敛一点。第一次摸底考试双科满分，让老师惊奇的不得了，想让我做学习委员，被我推掉了。蔣琬容很惊奇，现在的孩子居然还有不想当干部的，还能伶牙俐齿推辞掉。我心下冷笑，学校里的这些东西是最没有争夺价值的，让我为这些东西费心？别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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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M)g_,{m-y 　　蔣琬荣很惊讶我为什么认识这么多字，我解释说家里有个上学的表姐，经常来教我，就此蒙混过去。u E0|CO"sX:|
&q#B9Qqn m
　　张小桐仗着自己表姐的身份有事没事就跑到我们学校来找我，还给我送吃的，让旁人好不羡慕。我心说这是老子一年又一年费尽心思教育出来的，你们羡慕也没用。d8g+g:F-_1X 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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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生活真的很无聊，我也懒得跟同学来往，前半年浑浑噩噩地过了，同学也没认识几个，倒是同桌许佳佳被我每天带来的课外书吸引，经常找我搭讪。
b3po+q`1m c#pJp[
　　我心中暗笑，原来文学青年的招数对6-8岁的幼女也有效啊……
}"F+Xt$PjHTC4S
:l|!wQkTQ7v 　　来新华小学上学的主要目的是想见张欣。这会她看起来还很幼齿，脸蛋没有后来的瓜子状，眼睛也没几年后大，但我看着她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激动。+dQX e"h} x
E!OR

G e(F PFkD/Y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有资格请回忆吃饭。我看着张欣的脸，觉得自己心如止水，觉得自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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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点高兴，有一点悲哀。人学会压抑是因为做不到，压抑只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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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 l7FZL}.a1? 　　我自嘲，情绪么，也就是化学反应而已。W u,xvHs
5E\PiS#qC7n
　　89年10月，我让张小桐去办了一张市图书馆的借书证，怎么说我也算个小学生了，可以跟着她自由出入图书馆。守着一个大型图书馆，我们的选择多了很多，原本觉得有点厌倦的阅读情绪又开始高涨。张小桐此时从心理来说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了，我和她交谈再也不用深入浅出。我对张小桐说，我教给你这么多，或许只是为了找一个能说话的同类。对此张小桐只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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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感慨，女人果然是成熟比较快的动物。L3]-W]c9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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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已经开始学会在父母监控下独立个人账户了，她把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父母看见，另外一大部分则留下我们两人私用。这些钱主要是我在各个杂志上写三流小说赚来的稿费，也有一些买卖零碎小古董赚的钱。由于我很少向家里要钱，在逢年过节时备受家人好评，张小桐有样学样，也开始控制花销。我们姐弟俩简直成了周围邻居议论的模范好儿童。(\'D1e&p+Z;n#J(l

ea KeE9J\ 　　89年这会，普通职工家庭对赚钱这种概念还不是很敏感，一般人的想法是有饭吃就够了。我每天看电视，看中东地区的纠纷，看台湾国会的撕打，心中有着许多想法，却不敢说出来。我必须再克制几年，再等待一阵。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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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初，我个人攒下来的钱已经接近一万块了，我也升到小学二年级。仔细想了想这几年国内外的各种大事，我忍痛放弃了几个诸如倒卖耗子药之类的赚钱机会。我知道，今年10月中国第一封互联网邮件将由钱天白教授发出，并注册登记首个顶级域名CN。互联网时代在之后的十年里拖拖拉拉慢慢来临，随后迅速一统天下，与中国新生代成为完整而不可分割的一体。GLZb;o6e*U8KbCf
　　89年中苏重新确立了外交关系，91年苏联解体，之后倒爷如潮水一般涌向中苏边境，这个钱我也赚不到了，就我现在这样，不被人抢了钱再卖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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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关村的兴起和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能做什么呢？sRYp N2bv4yt*a
v7g~lP,S1dIR
　　想到中关村，我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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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怎么早没想到？老子也在网吧学过修电脑，什么中古机型都见过，趁现在没有什么人才，去赚两个技术钱总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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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么决定了，我心也就安下来。我的目标是93-95年的装机黄金时代，赚小钱不是办法。为了这个目标，我考虑在小学时代学一点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以后就算在技术上显示出来什么让人吃惊的地方也好自圆其说。~X9|ZWQ*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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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跟家里提出要去学计算机，顺便把我给带去了，我坐在少年宫的计算机教室里昏昏欲睡地听一些很快就要被淘汰的知识，自己在底下偷偷温习C语言。我在技术方面总是缺那么点天分，所以也不打算学到多精，够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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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宫的课一星期一节，收费每节5块，这在90年算是贵的。不过90年能有电脑用已经很不错了，少年宫对外教学的电脑显示器还是黑白的，内存几乎为零，我看着这种电脑想哭。这不是让开过飞机的人再跑马车么？0G7@b'uT]

gK W _3j$GQMM[4? 　　张小桐学的津津有味，我告诉她将来会出现能装在书包里的电脑，她不信。其实85年起笔记本的雏形已经出现，当时是东芝的T1100。不过那毕竟不算，一直到91年东芝才推出第一款真正的彩色液晶显示器笔记本电脑，之后几年内IBM慢慢后来居上，成了顶级商务笔记本的代名词。7TS R&v1jiM{D'r

.Ha8w:b6z,a9_n 　　这些都是还没发生又必然要发生的事，我要把它们和我能控制发展的事区分开，方便自己应对。7B[W&cuM-Yv0P

L,]N.cu0P 　　90年世界时事不少，黑人总统曼德拉重获自由，德国因为去年柏林墙倒塌统一，伊拉克出兵科威特……当然，更重要的是本来住在一起的几家终于要分开了。我家搬到郊区，大伯和二伯分别搬到不错的职工小区，老房子剩下我们一家人在。张小桐照样天天来找我玩，其他几个弟弟妹妹她看都不看。周围的大人眼睛少了，更方便我们随便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开始教张小桐法文，并向她强调，这是未来的所谓贵族语言。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女人，最起码得会背几段法文歌词和小说片段。 bg8oH6~$L(FMe)h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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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到91年是国内图书审查制度最为宽容的一段时期，我在带张小桐跑图书馆的同时不忘带她逛旧书摊。当时许多旧书以我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简直就是便宜得跟白给一样，很快我的小床下边又堆满了旧书……#_8U ow*NOq 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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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j}c0q!TRH 　　有一天，我正在翻那个有点色情描写、和某名著重名的《蝴蝶梦》，张小桐忽然很严肃地问我：“你说我们看这么多书到底有什么用？”
%Js}&oP(A
lK NTF 　　我把《蝴蝶梦》放下，书里正写到几个人开始脱女明星内裤，这种程度的描写现在已经诱惑不了我，但看见张小桐小裙子外裸露的雪白小腿，我还是心猿意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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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看见我目光在她腿上晃过，当然知道我没想好事，大力白了我一眼：“问你话呢……满脑子坏事……”w(@5F V:GG

h#q1w9r$D9gk$V 　　我被骂的脸一红——从外表看，我们才几岁啊，这种对白被人听见了不疯掉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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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现在看了多少书了？”我问张小桐，“你觉得是多还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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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坐在床上歪歪脑袋，还故意把自己小腿往我腿上伸：“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多吧……”r#E.s!B?P

C0r.Fk,h%`2w 　　我看了张小桐一眼，这不是勾引我犯罪么，你可是我表姐啊，虽然是远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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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你现在懂的东西比以前多了还是少了？”!b N'v3X;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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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狡诈地笑了：“你在用苏格拉底式的对话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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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P/\"N2R"n 　　我低头，花招被识破是很没面子的事：“呃……咱们就说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吧。以前你父母说什么做什么你能完全理解么？现在呢？”I M)MO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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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这次仔细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以前不能，现在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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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摊手，结果一只手不经意在张小桐的足踝出擦过，弄得我们两个都脸红了，男女之间的区别和问题不知道才不会尴尬，我们恰好都是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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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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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搂着我的头，小脸红红地加了一句：“你……要是喜欢摸姐姐的腿……没人的时候可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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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表姐这一番话惊得嘴半天没合上，看着张小桐一溜烟地跳起来飞奔着跑开，摸摸自己鼻子，想也就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否则鼻血肯定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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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张小桐见我总是脸红红的，我也没在意，要知道脸红这种事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人的脸皮是世界上唯一越磨越厚的东西。况且我也不太好意思对表姐做什么，虽然一整个夏天总看见她有意无意在我身边把还没长成形的小白腿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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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时间长了张小桐不再脸红，然而同时也习惯了在我面前随随便便没有防范……说实话她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而且以我的心态来看，现在这个年纪的张小桐充其量只能算是个lolita，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不过也仅仅是诱惑，过过眼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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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F x],Kj7if 　　在经过一番对谈之后，张小桐更努力地抓紧一切时间学东西，其实我也有些茫然，学了很多东西未必用得到。不过我坚持一点，人多学一点知识总是好的，知道的越多，越能在争名夺利的过程中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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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年下半年，张小桐小学五年级，我也小学二年级了。张小桐此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我算计着，这要是往后数十年，哪怕是在小学，追她的人也肯定如过江之鲫。 t&p@IyK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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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学习成绩好，在学校的表现也好，被选为学校大队委员。我私下里嘱咐她：这些琐事不要投入太多精力，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普通人做几件事足以把热情耗干。未来形势千变万化，现在学校所给你提供的这些前途并不适合你。张小桐对我的话基本上是言听计从，开始收敛许多，表现得不那么突出。|7Y,Bw8KD#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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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y e 　　我在学校表现平平无奇，典型的普通孩子，班上的同学也几乎都认识了，只是没什么话，其实是话说也不想说。我偶尔偷偷瞄几眼张欣，心细如发的张小桐看在眼里：“你对你们班那个女生是不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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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1tI P0Vv~ 　　“去，别瞎说。”我碰到这种事一定拼死抵抗，“我们班上能看的姑娘不多，想看漂亮姑娘我看您就够了，何必在班上看呢？”@2~$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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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嘿嘿冷笑，一脸“算你识时务”的表情。我看的心里一阵发毛，这姐姐就有着成为妩媚女人的天赋了。!vG.a3HQ2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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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iygsZi\u 　　上学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每天走同样的路看同样的人，过这种生活还得给别人钱。我唯一的乐趣，也是记忆中小学时代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穿行过一个公园，在微暗的早晨听一听公园广播里放的老歌，看看早上健身锻炼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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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u2r.Y%Qy!YkdX1ZP 　　我想起某个明星写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回忆，写自己早上砍柴，用了一个“披星戴月”。老师批示：“披星戴月”不是这么用的，那个老师没有生活，他不知道穷人孩子的艰辛。c#p,[n6lZ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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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快乐。^2}p4Rt7}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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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是最早让人懂得成熟的地方，小孩子从受保护到要学会风雨无阻地去同一个地方，这本身就是一种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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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w2Rz'^'st
ty)U 　　然后是交流，和同学的交流，和老师的交流，学校是认识很多人的最快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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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极简单的道理偏偏要等到我们长大才能明白，所以人一辈子充满慨叹和后悔，然后习惯，然后麻木。D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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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1990年就在每天风雨无阻地穿行公园的日日夜夜里过去了，我回头凝望，发誓不要让自己习惯，不让自己慨叹后悔，不让自己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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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_ely.C'? f 　　读了档，就要玩的比以前更好。

第六章)ZK b{ aM ]8\
c-g/D!a|p*wJ
　　1991年，“沙漠风暴”行动开始，海湾战争爆发。我知道这次战争死亡人数的大概数字，不过从新闻里怎么也看不出来。
3Iu.}){6_E,? 　　我也知道，今年全世界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将解体，取而代之的是俄罗斯和独联体。8}*EbG7N gS
*Wj1Y)M6`q$];M.V
　　今年，南斯拉夫内战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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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yGqq:D 　　我和张小桐走在草色渐起的公园。
J#o;mGgZG NJnVGM(C!v
　　风呼啦啦吹起她的过肩长发，此人鼻梁高挺，童颜，比我高一头多的个子，外套里是已经有了曲线的身材，我觉得张小桐真的已经长成大姑娘，不似以前只有心理长大。d;g1hhlX;WT

[ Qp/K)Q6F2Ep 　　“这座公园以前是一个地主的花园。”我瞥了一眼张小桐脖子上柔软的绒毛，说，“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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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张小桐伸手抚了一下头发，这个动作极使她看起来有女人味，“你也希望有这样的花园？”W&a8O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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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a+wO {)N 　　我看看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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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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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脑子里的东西很多，可是我不知道。你总是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当然没人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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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说这个我就头疼，我亲爱的姐姐，我对你隐瞒什么了？我不是知道什么都有你一份么？连我的钱都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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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9C(H} Nw@#fL 　　“嘿嘿……”张小桐冷笑，“要不是我发现你的秘密，你能让我知道这些吗？要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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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X2k,str 　　我当然不会瞒她一辈子，全家所有兄弟姐妹就她一个跟我话最多，既然问到这了，我不妨说开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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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着张小桐的手，找了一个长凳坐下，我认真地问：“姐，我生下来你就认识我，可以说我是被你看着长大的，你觉得你弟弟怎么样？”'X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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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看见我认真了，低头想了一会，回答了五个字：“很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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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Hx6K8AT4T|*u'zm-o![ 　　我抓住张小桐的手，又认真地问：“那我让你做的这些事，有没有你觉得是大错特错的？”%z^9d N.p.S&fL*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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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这次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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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U1Ps X6G;]2u6P{ 　　“这样，”我说，“你曾经想过自己要做什么吗？以前肯定没有，现在有了吧？”H[@n7X


}v-k"J%y(Q M C 　　张小桐点点头：“老师教的那些都有点傻，一个人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让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快乐。”3p%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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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种想法基本上已经算及格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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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张小桐睁大眼睛，“那你说什么算完全合格？”*z-{RvaWb'Wo.R

lrf|;kDP 　　“不是说什么算合格。”我用手给张小桐比划，“听说过胡雪岩吧？红顶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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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5yh Ce*A 　　“知道，八月桂花香。”Q!fy(cX"H.htc

8|E EXN(d 　　我顿了一下，说：“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小说开头有句话，叫做你有一县的眼光，你就能做一县的生意；你有一省的眼光，你能做一省的生意，你有天下的眼光，你就可以做天下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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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辈子所能知道的非常非常有限，电视上总说我们科技发达了科学进步了，还有杂志上预测2005年我们能靠三粒大米吃饱一度饭。我告诉你，那些都是胡说。我们的科技非常非常落后，我们对自然的认识只局限在消耗自然资源上。”7q.@ c$?mm8qG0^1]m

$U2B_A\A$p7q%z!O#] 　　“我们总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其实我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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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我顿了顿，向张小桐解释，这是蒙田在《随笔集》中提到的最终结论。)L,Oz#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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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1Q'cmm
　　我看着公园里刚抽芽的树，对张小桐说：“我也不知道，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但我知道一点。如果能让这个世界更好一点，我们就尽全力让它更好一点。如果我们可以影响很多人，让很多人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么这个世界就一定会变好，即使不变好，也能多一些让人开心的地方。为了让很多人把自己的文字、音乐、电影或者思想留下来，让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的东西，更好地了解世界，我愿意当一个哪怕是坏人的人，只要我能创造一些局面，让一些人因为我的做法得到机会，我就很满足了。”
E.LN*w NX(j9m "rkp;^+Dr%uJ/x"D
　　张小桐仔细想了半天，才有点明白我所说的话。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不止一天了，自从那天我看到那个乞丐之后，我想了很多。也许我不能改变苦难，不能改变世界，但是我可以改变周围的人。这种想法说起来幼稚，我却希望自己真的能做点什么。一个人死后一切的名利都与他无缘了，活着能多做点事已经是对自己一生最大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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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去年开始，我已经在考虑，能帮我的人以后也许会有很多，现在只得一个张小桐。这一番话也是仔细想过才对她说的，她已到了能理解这些话的程度，也足以让我信任。ws:UE:Q+nM0U

m)O4S&@9\,T 　　我侧着身子欣赏张小桐美丽的侧面，从侧面看，她的鼻梁和眉心组成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非常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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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了半天，张小桐才回过神来对我笑：“你这算不算在做思想教育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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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那个意思，不过得看是哪位同志在接受教育。”我挠头，“如果换成周行路他们，我宁愿一个字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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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9tW(X\4eu 　　周兴路是我堂兄，大伯的孩子，大我三岁，比张小桐小一岁，没事就喜欢粘着张小桐找她玩。张小桐对此很有一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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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_0?vBMJd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张小桐脸竟然红了——自从上次摸大腿宣言之后，我很久没见过她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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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喜欢我跟他在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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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张小桐这么一问吓的一哆嗦：“姐姐，我没不愿意吧？我只是随口举个例子而已……”qFk"e~!S

Q?u*j0ezPaC 　　“书上说潜意识是最不能骗人的，你本来就讨厌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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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我恬着脸陪笑，“看姐姐你不爽，我跟着不爽罢了。”,}!J*wo!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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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着呸我：“你才几岁啊，就知道花言巧语了，以后还了得？”4a7o HL@9K Eu7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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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也分人。”我笑呵呵看着张小桐鬓角的辫子，“你什么时候见我跟别人花言巧语了？”EFg c4Fz;Hx@a

:`S0uUn 　　“你就知道我好欺负。”张小桐捏我的鼻子，“你怎么不对你们班那个女同学花言巧语去？是不是怕人家不吃你这套？”-\wplm p!Kaz

d,MW$npb h7P 　　请开张小桐放在我鼻子上的手，我打了个哈哈：“姐姐，您太小看你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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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H;a 　　“这是怎么说的？”8e1m2z5~ ]7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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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我们班上的小姑娘有您这么睿智么？”我先拍马屁，“她们知道什么是是非曲直么？她们见过这么多东西么？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有您漂亮吗？”'xIV?-P N

'AY5A)vIP 　　我伸手过去摸摸张小桐的鼻子：“你习惯把周围男生的行为套到比你年纪小或者大的人身上，其实现在我这个年纪想博得小姑娘好感还不简单？学习成绩好，多参加班级活动，当着大家面放倒一个总欺负女孩子的傻蛋，再多请几次零食……不要说在二年级了，就算在你们班上，估计也能轰倒一片。”&xo Bw)T

"`'hn4\#\ 　　张小桐眨眨眼，没说话。 y Gp r1c#?7cG
{/j!`Un vV
　　“所以说，追小姑娘并不是什么有难度事，”我谨慎地总结，“人一辈子难的其实是有个人能懂你。”2s S.Z[xyB

e?7ig4G*Gz 　　张小桐喃喃地重复：“有个人能懂你……” C.Bbu#l]}c g5F
G

4a/SH.Cd 　　我趁热打铁：“对，比做亿万富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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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张小桐慢慢点头，我在心中盘算，这应该是第一个嫡系部队了吧？
LS&y%g[ bOa7kX.a~
　　谈心过后，我吩咐张小桐帮我做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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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去弄一张身份证，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个事要在三年内给我搞定，虚报年龄托关系怎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要有一张能拿出去办事的身份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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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j'sHa:nk^Du8_%| 　　第二，现在开始，我将要想办法去弄钱，主要途径还是稿费，可能会挂她的名，除了要帮我承担名义上的作者义务之外，也要把钱藏好。PX0r*DA7k r4v3]^

HV} p_:oq/ym0J7? 　　第三，在父母面前表现的稍微成熟外露一点，争取他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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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_\wxI 　　“对不起，”我有点歉意，对张小桐，“现在只能把你摆到外面给人看，我自己出面还要过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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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_7__%qZ 　　张小桐好像不怎么在意：“没事，书上不是说女人是天生的外交家吗？我也想试试多面对一些事。”Oj#NT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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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我嘿嘿奸笑着把一迭手稿抽出来递给她，“这是我新写的一个故事，科幻小说，你去投稿吧，投第一届银河杯少年科幻小说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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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5C6ec.n
　　如果没记错，这一年科幻小说大赛的少年组一等奖就一个《超级记忆》，我多拿一个名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4AN-Ws)AA
O1V$d@7AD9b
　　不出所料，两个月后张小桐开始有了少年作家的头衔。我乐得清闲，躲在角落里看张小桐应对那些慕名来采访市报记者。大概算了一下，年末苏联解体，倒爷这个职业开始出现了吧？没记错的话张小桐父母应该也会投身其中。想到长得很像知识分子的小姨和小姨父那着皮帽围脖之类的轻工品展在俄罗斯街头大声吆喝“哈勒绍，哈勒绍”，我就忍不住想笑。Y lsef K
e:~&}:]/?;U7KQ C@)m
　　过了一个多星期，作家热退了，家里人也有点习惯了。张小桐父母再次出门，留下大把时间给我们。c1dMdZ&oG

ZR)J/s*DJd 　　“作家姐姐，”我对张小桐说，“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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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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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r%[y:~E!G 　　“游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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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q:w%sQ/]6?1b"D 　　91年已经过了中国电子游戏大赚特赚的最热时段，街头的游戏厅有照无照多如牛毛。游戏币的价格从一块钱两个跌破一块钱六个，代币的品质也从铜币变成了铁币。我想到十几年后满大街孩子拿着GBA走路的情景，挠挠头，今年超级任天堂才上市，想太远了。V
Ztp?'P5]'I

`:x,N$Pw@5dj 　　我去游戏厅主要是找个人，按正常的人生顺序我应该在初中二年级认识他，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yU}S(Ez

&e3Y Oe@sy 　　现在游戏厅生意都很好，张小桐第一次进到这里，觉得很惊奇。我给她介绍各种游戏，包括那种划线能划出裸女照片的色情游戏。游戏厅里偶尔有女生来，这些玩游戏的人也都习惯了，最多看几眼，在他们看来，游戏比美女顺眼多了。%PT3y${9S

.ZoN4Se~$D1X 　　我在游戏厅狭长的通道里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比我大两岁孩子玩《魔境奇兵》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激动。?j bsom1[
-G6P8b;TjD#x0H_
　　我让张小桐站在一边，自己走过去，投了个币：“双打？”hs}:s U4J7Bzo c{

$i N5Z4yi'| 　　那人眼睛也不抬：“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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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x`^*OW 　　我扔了币进去，接关，和他配着一直打通，一件武器没买，一个金币没多吃。'p&jqlm
nz0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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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关画面很无聊，那人把摇杆一推，看了我一眼：“你很厉害。”)F)}!J
Z3H._~5r

DL:Cj G/OV {'Y 　　“你也不差。”我说向他伸手，“周行文，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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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t9S 　　看见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小孩伸手，眼前的小胖子也不客气：“杨远哲，清华小学的，你呢？”|~d(f+`(g-Apve

,l.Lm;i1@6TWAB] 　　“北关市一小。”我递过去几个币，“要不要试试别的？”G/[i
{ Y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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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吧，没有我不会玩的！”4Ra4r9HB4t1K;|

:WN0C!j D.DW 　　就这样，张小桐在一边看我们打了一下午游戏，我们一直打到傍晚，我问杨远哲：“着急回家吗？去吃饭？我请客。”)Z5?^8uG#zI
"LT@ ikN+E
　　以我对杨远哲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拒绝。我们三人走到一家路边档口，我顺便介绍张小桐给杨远哲，刚才这人一直没正眼看过我的漂亮表姐，可见游戏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叫了点烤羊肉串和凉菜，在街头吃起来。我对90年代初的街机游戏记忆虽然不多，经过锐化的记忆也足以对付杨远哲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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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4ny0u7\ 　　杨远哲从来没见过能和他谈电子游戏谈得这么多的人，显然非常高兴。这个时候杨远哲只有小学四年级，已经非常聪明，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一点就透。我说起电子游戏的发展，跟他说到日本超级任天堂主机的强劲性能，杨远哲一脸神往，问我那种游戏机大概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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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一下就蔫了：“我操，那么贵？”{s\%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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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肩：“生活标准不一样，我们这里生活消费低，娱乐消费相对就高。”EV'zFcKE,f-c5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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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A 　　杨远哲不是很明白我的话，他这人天性乐观，挠挠头道：“没什么，反正我们还有别的可玩，等将来有了钱，老子买两台，一台摆着看，一拿着玩。”+o9xK`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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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买是买得起，不过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了。游戏总是要玩到头的，将来有钱了，咱们自己做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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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vY&XV$e9~!}X#} 　　“自己做游戏……”u6P:Z9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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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oHo1S`-LFF 　　张小桐这时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看看我，再看看肥嘟嘟又可爱的杨远哲，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放在了远方。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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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个星期，我已经跟杨远哲成了形影不离的铁哥们。通过杨远哲我认识了葛金秋，这个和杨远哲在体型和外貌都有着天地之别的瘦弱男生有一种四年级学生没有的早熟和忧郁气质。按照我的记忆，我应该在1995或者1996年才认识他们，现在看来是我主动加速了自己的人生进程，不过这没什么不好。葛金秋和杨远哲正好是互补的一对搭档，他们如果合作，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2lz9]!{or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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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微胖的体形让我想起一件事，我似乎只是猛学习，就忘了锻炼。当初是因为体质不好才被两个拦路抢劫的给打成个鸟形，以后要是还想英雄救美或者自保就得好好锻炼。想到自己以后不少事儿还得靠体魄撑过去，我立刻开始锻炼计划，每天早上早起一个小时跑步，还拉着张小桐去。对此张小桐很不愿意：“书上说剧烈运动多了腿会变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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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v4Ta:G*[([x5yu 　　我说那写书的一个比一个体型差，他们都是怕别人体型比她们好才那么写。你别担心，经过适当锻炼腿只能变得更漂亮，要是没人要了我要来天天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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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vt:Q;O 　　张小桐被我说了个大红脸之后，开始陪着我跑步。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只能从跑步开始一步一步来，偶尔跟张小桐互相压腿做仰卧起坐，摸到她细嫩光滑的足踝，我就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嘴巴：你什么样的大腿没摸过，怎么就还起色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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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却不在乎，似乎在我面前很肆无忌惮地伸腿弯腰。要命的是现在邻近夏天，她穿的是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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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OH(YxM 　　“你最近在看什么书？”某天做完仰卧起坐，张小桐从身后搭我肩膀，“好像很多天没换新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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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经啊，”我把书递给她。(Xc6mo)ZsT

-HZ3m1vSj%f 　　“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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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V 　　“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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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a6zM%} 　　“……”5F _;P:\,?#EKLM


R~:\2]9rLEAV 　　张小桐少年作家的名头打出去了，我开始着手两件事，第一是让张小桐抓紧跟父母要求一张身份证，这个东西只要户籍科有认识的人，年纪没到也能办，第二是开始写第二部小说，并考虑直接投给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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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经过几次来信回信，甚至出版社编辑亲自来面谈，张小桐的新作《黑洞来的那一天》决定在《少年科技报》和《少年文艺时代》上同时连载。拿两笔稿费，当然如果完成出书就是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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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榨取最大剩余价值。”我对张小桐说，“其实如果你把稿子发到一本杂志上，你就要期待同时有更多的人不经你同意用你的稿子，这样就有更多人知道你，愿意跟你合作。他们不给钱不怕，我们可以找他们要，还不算一稿多投。”cSg"AK*mVP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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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不信：“你这么奸，别人就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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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是。别人的目的和我们的不冲突而已，你现在是少年作家，作品当然随便他们转，等你成了知名作家，就不能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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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d GO'tEv
　　我吹吹散落在稿纸上的灰尘，继续写小说：“还有，我们的字迹要相似一点，不然别人会怀疑。”7Cc;su}%@-as;l

]!@&PM4Po@ 　　“我已经能模仿你的字了。”张小桐看着哗哗不停地写字的我说，“你给我设计个签名吧。”
t@imO mjML%D f6NF&RKW#v#@
　　我停了笔，这倒是个问题，没有专属签名的确很麻烦。想了一下，拿来一张白纸，我在上面勾了几个图案，最终决定按照签名必定是鬼画符的定律把张小桐三个字变形成一条扭曲交错的线，又在最右侧加了一个小小的圆圈。D6{T%^,T(i\1k
P/m4H/kKX
　　“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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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n:fs;A _p,`j 　　张小桐临摹了几次，慢慢掌握了起笔落笔的技巧：“还不错，看起来不太像我的名字。”*G ?,~R)eT,p
_Y3x+cX*nQ/wYn
　　“太像就不是签名是签字了。”我继续低头写，把自己所知道又能被现在人们接受的科幻要素统统往里塞，“我觉得吧，如果有把握，直接让你成知名少年天才作家也挺好……现在的人还不太关注新闻啊八卦啊这些东西，等你拿了钱，咱们再销声匿迹，过几年也就没人关注你。”
)x.z?5T%D!j2[\4[6Nr-T4I
2rt[4Us JF
Rq 　　“反正我听你的，”张小桐又把腿搭我膝盖上，这丫头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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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upO)`fK)m(e,obF 　　这倒真是嫡系的作风，不管对与不对都支持。我考虑了半天才痛下决心：“如果可以，让你走红一年怎么样？”g)H l,iX

B\l+hG 　　“一年？” Ns*l'x`%Bs
\:Kq9w[B
　　“一年，最多出三本书，赚够钱就撤。”我说，“还有更多的事等着咱们去做。”;],o f&_'y;gm6XU
DvC^i
　　张小桐注意到我用了“咱们”，脸上立刻绽出笑容：“好啊，听你的。”
:C6Hl5a'a)u6Pwf+d2n

Cg0h^%\B 　　我点点头，把写好的手稿揉成团扔了。P.q?v9iy~lAU
l{9HJCo C4dl
　　“你这是干什么？”j1H7U)pP{

*g3H*fQ? XiS0Vc9e 　　我翻开一页新稿纸，吹干净纸面，落笔下去。
v'`}-jfbL3j5M B{f4l KzA\
　　“我要重新写，用心写。”
V g.[u{ K0{_"{tN3\Y
　　创作是个寂寞而痛苦的过程，所以大多数读书人的梦想都是红袖添香。但他们就不知道，红袖只能用来添乱。张小桐在身边的时候，不是找我说话就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差大喊非礼男童了。大多数小说的内容只能在学校里写，还得遮遮掩掩不能让人知道，对同桌许佳佳的台词是“这是我表姐的小说”。学校每天都有两节自选自习课，实际上是非参加不可的。一般同学都拿这个时间来做作业，我却用来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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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业？作业有张小桐这个好同志帮助，我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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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星期下来，快期末考试了，我为未来科幻小说界明日之星张小桐小姐量身定做的小说也接近结尾。在结尾处停了一下，我问张小桐：“你觉得用什么样的结尾比较好？悲情略带希望还是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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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想了很久，问我：“有什么区别吗？”y;jE?$`CN M6_

4IS%@H;\ob%b G-L Y 　　“结尾并不重要。”我说，“不管赋予它什么意义，它都只是一部商品，重要的是结尾将决定你一年内的发展风格。你想当叛逆型的还是正统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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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j9_ Csl0ok3w
r 　　“区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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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逆型能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传统型能多赚一些钱。”我解释。
J1w'X^S%OL .wt*z;A_V
　　张小桐笑嘻嘻地问：“你的意思是哪种？”&w:t3nE6q}|q#k.^
4w w9ab[;FICm
　　“叛逆型，”我低头看稿纸，“代价是可能小姨小姨父会不高兴，好处是以后办事方便。”,E-P4w(?&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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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叛逆型吧，”张小桐像做决定晚上吃什么一样随便，“我爸我妈不怎么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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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 lch"wR%Q*Q 　　当天晚上我就把结局写出来了，最后主角一个没剩，全杀，在黑色中探讨人性。这种结局在91年的少年创作群里基本上没人尝试过，果然引起争论。我铁了心要把张小桐炒成知名小作家，干脆匿名写了一篇讨论作品与人品挂钩是否得当的文章，痛骂了当时做书评的一些所谓“德高望重”的前辈。在文章中我质疑了某些专为少年写作的中年人甚至老年人们的成就，明确提出“你们现在的心态是否能理解青少年儿童”和“你们希望懵懂持续到什么时候”。这篇东西分三份寄给了三个全国知名的行事逆天的著名杂志和报纸。后来三份刊物分别经过修改后刊登了这篇名为《成长要素和营养不良》的杂文。张小桐的小说之争由此展开。.mu vK$qr.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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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R%j k"q 　　事情闹的不小，学校里老师找张小桐谈话，让她在报纸上道个歉，受了教唆的张小桐态度强硬：“我不道歉，我只是写小说，他们自己小题大做，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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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觉得没面子，通知找家长。小姨和小姨夫知道了，全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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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先找张小桐谈话，以长辈姿态询问张小桐：“小桐，听说你写了个小说？” Dr5Rt$W2ZT8f

G5T{.F,o5g+y 　　张小桐笑得灿烂：“我想让爸爸妈妈减轻点负担，有人说给钱，我就写了。”'X&L6B5mEz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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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z{6f){#SK 　　大伯显然被绕得开始跑题：“哦？给钱，给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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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收一千字给30块，后来有好几家找我，我给其中两家写，每家都是一千字50块。”;X2xa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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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这么……不少啊……”大伯显然有点吃惊，“那你写了多少？”!t0N _NTq|-[

-y| P)F,e 　　“大概有三十八万字吧。”张小桐做天真状掰手指算，“三万八千块，如果单独出版的话，还能多一些。”4p_t~y{#IQ&~4Y

)I7r7{`a*Q 　　“乖乖，这么多钱……”大伯更吃惊了，“小桐你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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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又掰手指算：“三个月多一点吧……反正也不影响学习，我想下个月再写一部。”b+u,n:d&j)t#|8}

5B%d3_ m\Fc 　　大伯没说话，估计在心里计算一年能写多少本，能赚多少钱，算了半天，大伯觉得现在得罪这样一个大有前途的外甥女有点不值，开始说好话：“呃……我说小桐啊，你们学校好像挺反对你写小说的，你多少也注意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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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m\/y _#F8U 　　“我今年还是学年第一啊。”张小桐笑吟吟地提醒自己的大舅，“老师说我去重点中学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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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用力点头：“嗯，要小心，不能松懈。学习为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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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念叨着“一年这就是十二万啊”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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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小姨和小姨父双亲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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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是姥姥年轻时一个好姐妹的孩子，当时全国闹吸血虫病，小姨全家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姥姥把她抱回来当自己女儿养，小姨也跟了老爷的姓姓陈。后来姥爷和姥姥都过身了，她就搬过来跟我母亲一起住，再后来小姨夫和小姨的工厂因为改制效益提升，夫妻俩开始跑供销，买了新房子才搬出去。zm+U1L5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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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对我们一家人极好，跟大伯他们相处的也很融洽，尤其最近几年家里有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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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张小桐的教导就是：对自己父母，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前我让她在自己父母面前表现成熟一些的细节现在就要发挥作用了，这件事若是能摆平，估计之后张小桐再做什么都没人管了，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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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X;{b(A$uz 　　张小桐面对自己父母的时候很冷静，和我教她的一样。我告诉她，只摆明了说，自己希望自己能独立，能做一些事情。没有哪个父母听见自己孩子说这些还会生气，父母其实都只是担心自己孩子的前途问题，只要前途不是问题，一切问题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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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y8?z 　　张小桐按我说的，把装满稿费的存折递给自己父母：“我从开始写小说到现在，一共有60000块的稿费，加上你们给我的零花钱，一共是61400多，都在这里了。我想自己独立一个账户，我想以后靠写作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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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R@ ^d|b 　　小姨和姨父震撼于张小桐的发言，他们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存折，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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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万块，在1991年六万块足够买一栋不错的房子，那时候所谓的“万元户”在北关市这样的小城市里还不多，小姨和姨父两人一年下来也就赚个2-3万元。张小桐这一招确实把他们吓着了。 K]e:~%A/B"Le[

FV1B Yn?'W&Uz)z 　　张小桐对自己都算半个知识分子的父母说：“我喜欢读书，我也喜欢写小说。我希望自己将来不仅能赚到一些钱，还能被一些人记住。现在有很多出版社想给我出书了，你们觉得怎么样？”5K)_9S9wcR$V$jf 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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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桐父母只知道自己女儿写小说，没想到竟写到这个地步。两人原本准备好说辞都没说出来，只是看着存折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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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半晌，小姨轻轻地问女儿：“真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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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微微一笑，那表情绝不是小学六年级学生能摆出来的：“我要试一下，一年之后没有什么结果我继续好好读书。现在我学习也是年级第一，你们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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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zmT tz'MrS3gP 　　惊讶于女儿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成熟的夫妻俩同意了张小桐的要求，同意帮她办身份证，让她独立账户。张小桐则把自己存折里的1万块给了父母，让父母给老师买点东西，做做好人。GBi[%T
t.C&nULsz
　　小姨和姨父疏忽了，一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懂得人情世故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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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0JP.Rv e 　　我明白他们的心思，我想那一天可能全家的亲戚都在想张小桐的稿费，想到做梦。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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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拒绝了学校方面的“招安”之后，对她的各种报道开始丰富多彩起来。表姐在学校从无劣迹，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有人都惊奇，为什么这样一个好学生会写出思想如此复杂，不够积极健康向上的作品呢？
HE&~N2x-@S 　　人的好奇心是无穷尽的，没多久张小桐的名字已经成为少年作家的代名词了，更有很多学生以张小桐为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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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注策划在幕后嘿嘿冷笑，别看现在热闹，等一年之后谁还记得张小桐是谁啊？当年全国闻名的韩寒不也就那样么？后来也只能出现在娱乐版了，还是因为长的比较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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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的时间开始被各种人占用。V"R7{-AunG ?"n

7D8o2`.V"}5wcI 　　首先是来信，有称赞，有批评，有自我介绍是什么什么作家协会要求缴纳250元入会的，也有仰慕求爱的，更有要求合作写小说的交笔友的……我每天陪张小桐在大把大把的信封里找有趣的邮票，然后把它们都丢进大编织袋里，给大伯二伯留着冬天烧炉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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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我也要进行期末考了，张小桐的升学考试早就结束，此人还是学年第一，成了市三好学生。不过这会三好学生没什么好奖励，就是一张证书一支钢笔，经鉴定，貌似英雄牌的钢笔造价不超过5块钱。\fi d+@#q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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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在我的指导下也能自己写一些东西了，她在我考试前夕自己接了一些短篇约稿，还写了一点关于自己怎样培养写作爱好的东西。我几乎是数着盼着终于迎来了期末考试，过了之后立刻开始给张小桐写已经构思好的下一个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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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没写科幻，而是写了一个关于校园的故事，讲一些重考生的悲欢。我先给张小桐编了一通胡话，什么通过亲戚家的姐姐知道了有重考生这种特殊群体，发生了兴趣就去找素材开始写了之类的……总之是要让媒体相信，一个没有生活的人可以通过素材来补充自己的不足。这对传统少年作家的定义又是一次挑战，以前传统作家们批判少年作家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没有生活”，我就偏要证明“没有生活”也一样能写好玩的东西。8Ixn~(NK%~6w-b

L/_G+`@U)Ax6Q 　　《风里·雨里》的连载比之前火，虽然只是在一家报纸上连载，稿费已经给到80元1千字。同时《黑洞来临的那一天》已经有出版社决定出书了，张小桐的存折上又多了一笔入账。 F4\1ge }C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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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挺讨厌存折的，问题是1995年招行才成立个人银行业务部，1998年其他各大银行的储蓄卡才算基本成型，刷卡消费的风潮才逐渐形成。在这之前大概只有中行的长城卡可以用，我建议张小桐尽快办一张长城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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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V/J 　　关于张小桐的讨论也渐渐平息，《风里·雨里》从表面上看更像传统小说，让老学究们非常满意。我在写到一半多的时候笔锋一转，把矛盾指向学校和家庭给重考生带来的压力。这个主题估计也只能在九十年代初被人接受，九十年代末没心没肺的学生已经和老师一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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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1vXn*?8QjJi#@7J 　　91年下半年我和张小桐一直忙忙碌碌，张小桐特意打扮一番，把自己化得不像小狐狸精像个大狐狸精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一张新长城卡。我们一点点把之前的钱转移到新帐户上，我给张小桐买了一套《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让她没事就翻着看，中国百科全书看完，该看外国的。6S1tHUBQ7j
^w(}*lpc/C!k_
　　写小说是最容易让时间溜走的工作，我埋头又写了接近三个月，其间继续锻炼身体，被张小桐骚扰，在学校跟同学打哈哈，听歌看小说，辛苦不一而足。FgcJ@ ~"Sq

c%j:g.Gl 　　开学后一个月，也就是接近十月长假，《风里·雨里》终于被我搞定。很久没写校园题材的东西，难免有点生疏，一些细节还是张小桐阅后提出意见修改的，我估计这么下去她真要变成少年作家了，暑假期间有不少于十个笔会和夏令营邀请张小桐过去，张小桐一概以“想安心写东西”为理由拒绝了。为此几家青少年杂志的编辑放言不再登她的作品，却有更多成人杂志对张小桐开始感兴趣。这和最初预计的一样，少年作家的名头始终要来没什么用，专业枪手才是目标。5H%n1~k'XZ

)qXf^lA O 　　马上就是十月长假，我看手上的小说已经完成，向张小桐提议出去玩。现在张小桐已经是初一的学生，加上上次家庭会审后的宽松政策，自由度大幅上升。我们姐弟俩从北关市出发，在省内三个海滨城市转了一圈。张小桐此时身材已经曲线毕露，在海边换上泳衣让我看着好一阵目眩。我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从生理上也到了可以YY的年纪，从心理上来说则完全是色狼一条。张小桐笔直纤细的长腿让我口水差点流下来，回想一下张小桐穿着短裙在我面前逗我的种种表现，我心说反正没有血缘关系，下次再跟我来这套就干脆便宜你弟弟算了。;~s7`k[NbK2~.PNL

*F(n"DRz'~*g 　　张小桐不知我心中所想，拉着我四处转，我没事瞄两眼她微微隆起的胸脯，心跳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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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r!mc;{"dtG$X9U 　　表姐同学心细如发，看着我笑嘻嘻问：“好看吗？”HX a*?az@1M$l8a
+r?2?1P2u JZ`
　　“呃……好看。”%o-\SL0x ]af

4jsIS-Q{`*mk4D 　　我知道这个时候老老实实回答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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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h j,]w Ya#W-} 　　“好看就看。”张小桐挽着我的手，“平时让你看你都不看，现在怎么不假正经了？”%[xjEBXR

1l ~C-F_$~)d 　　“你现在比较通透。”对这她，我什么话都敢说，“我才发现，你身材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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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K$t:e#VM#K:P 　　“好有什么用，某人连正眼看我都不肯。”张小桐幽幽一叹，拉着我坐在海边出租的椅子上，好像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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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她如此，只好把手放在她手上说：“别苦恼这些，我对你规规矩矩不是因为你缺乏吸引力，是因为太有吸引力了。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又觉得不太好开口，我们是最亲的亲人，也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我还小，更高的门槛我不想跨。我们时间多的是，你说是不是？”r+H.J.A'Qfp:K

'r| W$aR/T'A0bWi 　　张小桐点点头，把我的手抓过来放在她腿上。我的手碰到她大腿的一瞬间，我能感到自己和她都有一阵轻微的颤抖。.\D6d(}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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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我，不管你有什么梦想，都要让我陪你一起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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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d7L*B-egI 　　张小桐的声音很小，我听的却很清楚。我把手慢慢抬起来，握住她的手：“当然，我向你保证。”&Z iBy9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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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玩了几天，回去之后我和张小桐都傻眼了。来信之多，已经多到让人受不了的地步，其中还有邀请她参与影视剧本创作的邀请函。对此我的意见是：“全部推掉。声称自己要安心开始初中的学习，等一段时间再说。”O)n|j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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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张小桐按我说的在几家自己连载过小说的刊物上登了声明，声明称自己半年内不会继续创作，并附了一张自己在课堂上拍的安心学习的照片。我估摸着这炒作在现阶段已经够了，我们开始收心。其实这也是另外一种锻炼，张小桐从知识和见识上已经超越同龄人太多，唯一剩下要锻炼的可能只是宠辱不惊的心性。当然新作品也在偷偷进行，张小桐这次学乖了，只是帮我买零食，不再伸手踢腿搔首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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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次换了方式，开始写幻想题材，世界观照抄DND的。张小桐现在是“名家”，就算真写所谓美女作家的吸白粉换男人也有人肯登，顾及年代，我决定先把娱乐的东西提上台面。我表姐好学生一个，不用拿黑眼圈和烟卷做噱头。龙与地下城的东西在国内最早也是97年之后才大范围普及，现在有人用翻译体写西方幻想小说肯定又是一次波澜。反正只要东西发表，论战我是绝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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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渐近，那一袋子又一袋子的来信终于派上用场，我每天趴在专门给我们姐弟准备的学习专用房间里写东西。就算不读档，我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父母基本上不管我，像很多后来企业的领导一样不看过程只问结果。这就是我最大的方便，为了对得起父母的信任，我在期中考试拿了一个全班第一。自此父母更放任我怎样了，反正只要我可以成为邻居间互相炫耀的资本就行。jh@ U6U uy)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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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自己的父母一直感情很淡漠，即使现在重新来过也一样，他们在小时候对我的教育使得我在后来寻求自己生活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调整心态，我感谢他们养育我，但我同样认为他们把上一代的恩怨留给下一代承担是一种错误。还有三年他们就该离婚了，该何去何从我自己很清楚，不知道他们清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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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J,{O7G 　　多年飘泊让我的心性变得有点近似于不通人情，我几近冷酷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朝目标迈进。4E ?+mN G`;? z

%q/Vts{lX9L'T+qL^!^ 　　杨远哲和葛金秋两人还经常来找我玩。我跟他们在几个游戏厅之间晃荡，顺便不止一次谈到我关于设计游戏的梦想，向他们灌输初级的游戏策划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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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em4n.z 　　当听说某些游戏的策划能导致千万乃至数亿美金的收入时，我看见两人目光中有了一丝神往。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他们的热情都应该是为游戏而生的。我坚信如果有好的条件所有人都是人才，以前我所知的这二人不能得到发挥只是因为没有好的环境。 J5kV_ZV
Se'bV jT&x&_
　　我在跟他们聊起日本游戏产业的时候，夸大其词地谈到日本任天堂帝国91年对SEGA公司游戏机MD的一次性毁灭打击，提到了各种游戏类型，提到了当时还不是很有名的SQUARE公司和在中国还没几个人知道的EA公司，提到了一些个人利用简单的电脑设备创作游戏的小组。1991年，世界电子游戏才刚刚起步，这些言论就算拿到日本去也有很多人闻所未闻，听得两人双眼放光，恨不得将来都以游戏为生。%y;O,k$s5|Jop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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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考虑了一下，我决定92年内买一台SFC给他们，让他们先适应各种游戏风格。我对技术上的问题从来没觉得担心过，现在都90年代了，真想玩技术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别人有现成的用就是了。想法，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6q"m!n~,oTN 5p MsbSc/jM
　　两人听说有和街机一样水平的家用游戏机玩，都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对于将来的事我也不点破，大家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说实话我觉得杨远哲已经知道我希望他们做什么了，这个年纪已经聪明到这种地步，我也没话说。D|{kCX&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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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fK"k'T-jJ&v*D"kD 　　转眼就年底了，我觉得是该认识另外一个朋友的时候了，不过这个人现在可能还在跟一群黑社会混，我也不着急。大不了94年再说，反正按照时间顺序，我最起码得97年才认识他。3G5Dx9] `ryP

!}4t\dJTM+R6]8^g 　　我和张小桐像没人管的孩子一样瞎闹着，1991年12月就来了，俄罗斯解体，小姨和小姨父开始打算辞职去做边境生意。

第九章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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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m7s'N@*q 　　我知道92年北京大学校园网将逐步完成，92年中国接入Internet因为“政治障碍”被阻碍，92年第一次修改专利法。92年……我小学四年级，张小桐初中二年级。她已经是真正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书桌里时不时会有男同学的情书。
Tq#hiHu;orM 　　我忍不住挠头……妈的，我怎么不记得那个年代的男生有这么大胆子了？
S,DLF6c

v'h(i2} Z
SW'q 　　张小桐更漂亮了，也更自信了。她经常对我说：“我的自信，我的知识都是你给的，所以我只支持你一个人。”这让我挺感动，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她简直对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没事就感叹，全世界最伟大的诱惑是不设防的美女，这不是让我自己挣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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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d_Oe7K8r/^ 　　过了元旦，我让张小桐在考试前把小说放出，并要求稿费100元1千字。如果没有人能达到这个标准就谁也不给，张小桐照做了，有几个私人书商打电话过来，表示可以支到120元1千字。我让张小桐先别同意，免费把小说的开头交给原先关系最好的几家编辑部。h4S?/AT^)M8~7R
SU#W%i$A)N+iT%J1f'g?
　　小说开头一经刊登，天才少女作家张小桐的新作出现的消息就炸遍了，联系出版事宜的电话加了两倍，我让张小桐按兵不动，在连载三万字之后，公开征集最高价者，并把所得全部收入捐给安徽灾区。91年安徽水灾受灾严重，损失超过全国水灾损失的20%，张小桐这点钱做不了什么，甚至有可能被吃吃喝喝掉。然而这不是重点，张小桐的再一次出人意表让她原本已经有些低迷的人气猛地爆发出来。原本社会上一些负面评价全变了风向，我让张小桐依旧拒绝大部分采访，电视台的账也别买，电话拔掉，信箱撤掉，如果不行就搬家。我们两人偷偷摸摸修改我写好的另一部作品，现在得趁热打铁。Tq6_5hlW8\

3HBgp;Bv ~-B f 　　张小桐躲躲闪闪近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学校寒假半个月后，她的又一部作品《黑白随风》诞生。围棋题材的少年小说从来没有人写过，虽然有人置疑“这样虚构是否符合事实”，好看是毋庸置疑的。此时正值全国展开深入学习南巡讲话的大好时机，张小桐的作品符合改革开放的特色，非常容易就被接受了。尽管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在众口一词的称赞中也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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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能赈灾了，华东水灾一百万个张小桐也填不满，张小桐以150元1千字的高价把稿子给了《时代青年报》。我们两个人在大冬天里对这这张真正属于我们的帐户发呆，上面的现金已经有十几万，这在1992年对普通工薪家庭绝对是个震撼。'f SQGH-?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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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开个店吧。” t"On:}:m S8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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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店？”张小桐有点迷糊，“开什么店呢”BDSJT+W\'b
'Z Rhu+ze-}!s
　　“我仔细想过了，开电影院咱们钱不够，而且那行当太乱，我也舍不得让你去做；开书店赚钱太慢，每天看学生偷书估计你也会闹心；游戏厅台球厅这些生意总要有更多麻烦；赌场的话再等几年或者有点可能……”我扳着手指头数，“想来想去我觉得有一样最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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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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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W,m*b1Xi 　　“西式蛋糕店。”我说，“咱们北关市有差不多五十万人，你说一天得有多少人过生日？”T%wM[%f

&nX_bw-B4t 　　没等张小桐说话，我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打算以你的名义来开，不会耽误你上学。投资和收益都是你的，店员就直接用家里的亲戚，等到他们觉得赚的钱不够，我们再换外人经营，然后高价把店兑出去。这样我们能保证在两年内筹集一笔数额比较巨大的资金，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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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0RquPa9N+~ 　　张小桐还是没说话，看了我半天。Bo0C Ah3TH p6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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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看的有点发毛：“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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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VzfQ+c&p8x` 　　“我知道你能把一切计划的很好，”张小桐憋了半天的脸终于笑得像花一样，“那你的股份呢？我的好弟弟。”:WQ:f%FPF6[)i
U4_{8l5EIOq"y
　　“咦？我的不就是你的么？”我看着张小桐笑，“分什么内外啊咱们，你不是说什么事都支持我么？”
cK1[!P]Bt]Y"\ Wh$y@C7n.X q*Hjr
　　“你呀……”按了我鼻子一下，“你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吗？”j5v8|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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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就你还女人呢，”我冷笑，“叫女孩都嫌你太嫩。”dPBz.]%K

*ycJ8yyG6P$va g8P 　　“你敢说我嫩？看我怎么收拾你！”
:V1gO"RTd "f^1?6]LZ$U9b
　　嘻嘻哈哈闹过之后，该办正事了。首先就是营业执照的问题。Ua$k2s L
M?R,p}FzU
　　张小桐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忽然问大伯：“大舅，听说舅妈现在没工作？我有个想法，想让舅妈帮忙。”#K!iy4{"M\
/P`5Ms^-PH_W
　　家里现在谁都知道张小桐是个有钱的小作家，大伯听张小桐这么说立刻满脸陪笑：“小桐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你说吧。”^Qt"v'~~7T*Q2@3t
/n#v%P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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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放下筷子，静静地说：“我想投资10万开一个西式蛋糕专卖店，想让舅妈帮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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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稀里哗啦响了一阵，都是筷子掉桌上或地上的声音。我故作无辜地左右看看一家人，我父母，张小桐父母，二伯和二伯母，小姑和小姑父……所有人的目光都热烈地紧盯着张小桐。:W-L9Z B*P%Q

iKp+ng^v| 　　大伯哆嗦了一下：“你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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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7C+z:Z"\ 　　“10万。”张小桐说，“不够的话还有一些，不过我已经算过了，10万足够了。舅妈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再雇人，我一个月给舅妈1000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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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k][G3M-l@3Y0x6B 　　“胡闹！”姨父最先忍不住了，“这不是胡闹么！让你舅妈给你看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6~in4k*w/A
6?s:d&R%ib2l
　　“爸，你说过让我自由发挥一年的。”张小桐神色不变，这是近一年多在各种新闻和口诛笔伐中锻炼出来的平静，“你不用担心，我就算都赔光了，还可以写书再赚回来。”"a ehwU

yXWWy.O7u(b 　　“对对，小桐说的对，”大伯母脑袋最先转过来，一个月1000块，别说是给外甥女打工，就算是给自己女儿打工又有何妨？“我时间倒是多的是，小桐你要是不怕舅妈把你的钱赔光，就让我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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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1E P+KhTX 　　“嫂子，你这不是惯着她么……你看看她……”
{G5L B8_TqV"J.Z7eX !U4U`1iQdR
　　大伯发话了：“行了常玉，说实话论上进心咱们家小桐算是一等一的强，你们都问问自己，谁像小桐这么努力？我问过兴路了，他说小桐写的那么多字，把他打死，给他一辈子他都写不出来。孩子学的东西多了，有想法你该支持，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桐，大伯支持你！”I'pt"_*e"Qx r

6xc|{!},h2L+_U 　　我在心里吐了口吐沫，要不是给你老婆一个月1000块你才不这么说话呢，老狐狸。不过大伯的话说的不错，全家人都有点惭愧，从去年以来家里不少人因为张小桐出名收益，谁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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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伯。”张小桐拼命往外挤微笑，我能明白那感觉，“这样吧，明天我给舅妈钱，舅妈先帮我把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跑下来，我趁寒假把原料供应都跑一下，爸你帮我找两个蛋糕师傅吧。”'B)H0d 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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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父冷哼了一声，没搭腔，小姨在旁边捏了他一把：“乖女儿，不用你爸，妈给你找去。”T%N7_l%[%?Q

NCwc5j)N
EmX 　　我趁低头喝粥的空在桌子底下朝张小桐伸了个大拇指：“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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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fJ-Xe$] 　　张小桐故作可爱地伸了伸舌头。:hQ K)i~ M o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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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见现金之后，家里人的行动热情空前高涨起来。我惊异于他们的人际关系和活动能力，不出三天执造下来了，我和张小桐也基本上选定了租房的位置。这期间我利用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几家进货渠道，帮张小桐把后路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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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0\ G CV 　　见面的工作都交给舅妈来办，我们年纪还小，别人看见就不信。舅妈这几天风光透了，谁看见她都毕恭毕敬让她自我感觉极好，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你给我钱我也对你毕恭毕敬。#j Eea2Fwa4l7]

r7@&s5mmvz3a 　　这么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大体上搞定了，张小桐亲自设计了蛋糕店的牌匾，我则建议她在电视上打个广告，顺便联系一下市电视台，建议电视台推出收费点歌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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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关市电视台92年刚成立有线电视部，第一任广告部主任是我以前的一位忘年交。我让张小桐给他打了个电话，就自报家门说是张小桐想找他谈点事，那边一听说是闻名全国的少年作家，马上答应了。/IP/|/z7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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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带着我在有线电视台尚简陋的办公室里见到了董庆华，我仔细看董庆华的眉眼间，还没有那么多皱纹。他现在也就33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惜后来好景不长，认识倾轧下就抽身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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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非常明白地说明来意，希望在有线电视台做广告，但是不打算做短期，自己写了一个策划案给董庆华，他如果觉得可行就照这上面的做，如果不行就算了。U%FMM:mVD/K9W%u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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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对董庆华的了解，这个人还不至于把别人的想法抢成自己功劳，所以我在策划里把开辟点歌台的好处和预算都写详细了，甚至包括如何利用这笔钱进一步发展都写了。董庆华大致浏览一遍之后，已经满脸惊异。我在心里不屑，那可是按真正给企业领导看的格式写的，要点都在纲要里了，你一眼看下去已经能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策划案能给你多少，打动不了你我就不用混了。 L5hLbB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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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再仔细看看吧。”张小桐温声细语地提醒董庆华，那姿态仿佛一个风韵十足的成熟女子，充满魅力。 [2~DFd.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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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V[fY 　　董庆华低头又看了一遍，这次他没再犹豫，站起来很爽利地对张小桐说：“张小桐小姐，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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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份策划案里，我提出了由“雪缘西点精品店”提供每天5份免费赠送蛋糕，抽奖范围在市广播电视报的读者群内；市有线电视台的点歌频道必须在所有点播歌曲上加“雪缘西点精品店祝福XX生日快乐”的字样，在雪缘消费满700元以上者，有线电视台免费为其点歌一次。这个交换条件看起来似乎是有线电视台吃亏，我却知道董庆华会考虑到实际个人生日蛋糕消费过700元的人寥寥无几这种实际问题，所以他一定会答应。其实我更知道，他主要精力都放在看那份如何合理调配点歌频道资源的建议上了，我只不过把从他那学来的传媒经验都原物奉还而已，虽然还的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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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MSi-HQ 　　产品未定宣传先行是我的一贯风格，搞定董庆华这边之后开始设计室内装修。原来选定的房子已经很接近我想要的效果，装修只用了几天就搞定了。gs:t\3_ c(?

7}c'_D(O-tl 　　本市的小才女张小桐要开生日蛋糕店的消息在装修完成前已迅速传开，没事就有不少好事的来观望。之前为张小桐炒作所做的一切铺垫都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平媒和电视媒体们纷纷抢着报道。如果张小桐不是这么有名，我想这笔广告费已经能把我们砸死一万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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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按着张小桐的意思——其实就是我的意思，雇了8个人。张小桐解释说这是为了照顾送货工作。反正她掏钱，大家就算心里有疑义也得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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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D]/zVeY"W/I 　　折腾一番之后，生日蛋糕店终于开业，这东西不太讲究技巧，好看就行，从这个标准来看小姨找的师傅已经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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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呵呵在旁边等着看热闹，盘算着大伯母大概什么时候会起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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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来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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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K ~4@#G m 　　传统春节是孩子们最乐的时候，口袋里有钱，不用上学，出去撒丫子跑累了回来还有无穷无尽的好吃的。大年三十白天，我把张小桐留在家里独自出门，街上全是鞭炮碎屑，一摊一摊粉红随风飘舞。我独自坐车从市区到县级市，到了这里一个很偏僻的饭店，饭店门面很大，装修堂皇。现在是过年期间，街上没几家饭店是开门的，这一家就是个很特别的例外。Kj4nesl0yI8J
　　这家饭店的老板叫周广成，是个和我现在年纪差不多的小屁孩，他爸是北关市东城区的城建局局长。这一年他爸出国考察，给他留了10万块在家，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开了这个饭店。当然，是个只赔不赚的饭店。这些都是我后来认识他的时候断断续续从他嘴里听到的往事。^ N0Rk]3z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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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进到饭店里，大咧咧一坐：“老板，点菜。”8_} E_? ?N&n

$K"CZ{4c!F$} 　　周广成叼着烟拿着菜单出现了，这时的他还没有99年那种世故，看起来和我一样脸嫩人也嫩。我点了几个菜，叫了一瓶啤酒，坐在那等菜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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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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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 MT 　　“怎么着，看着不像吗？”/Y g1^3ji

T*D!i AI\djc?+]%T 　　“不太像，不过英雄出少年，你说这房子是你的我都信。”*vjI%K0|$^y:K

R,H*bD(t:g-i 　　“算你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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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iG9X#@ 　　“过年怎么不休？”3_3KsOC$`8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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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人没人，回去也没意思，不如继续做生意。”周广成呸地一口把烟屁股吐地上，狠狠碾了几脚，“过年嘛，TMD找几个朋友在一起不是一样过？”)aV!j}&C e8p2d_

vx4tnbu 　　“说的对，朋友有时候比亲戚够意思。”我感同身受，叹了口气，“TMD亲戚都是些算计你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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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首先现在张小桐有钱了，一些穷亲戚开始蠢蠢欲动，其次我也是了解周广成这个人，他爸虽然有一些权势，受亲戚的累赘也不少，所以他从小就对亲戚这种存在没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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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一说，周广成大有同感：“说的好，亲戚就他妈是一群王八蛋！”说完，拉了条凳子坐在我旁边，也不像刚才那样远远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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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q#Js.Hyf 　　我朝他笑笑：“周行文，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d3h5oX!v8b

(e5M2I1Xm,C 　　“周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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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fJ9E*Z,?C 　　“哟，还是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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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Fm\T6j 　　我当然知道他叫周广成，还知道那个在不远处打瞌睡的大块头叫王鹄志，是一个家世比周广成还牛的少爷。他们这群人聚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赚钱，只是觉得好玩。Dj3@JnZ}_^Z)Y

DT;[ s1}5~ aC 　　他们好玩，我就跟他们说好玩的。虽然两个小学生在这装老江湖已经够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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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那辆车不错啊，红林肯，咱们这能开得起这个的不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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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xO;T)`cn 　　周广成摇头：“不是我的，是我哥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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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喜欢的，我还想将来组织个摩托车爱好者协会，把那辆七十多万的摩托买过来，绕着环城公路开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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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找对路了，开始给他讲怎样走私摩托，以及海员走私时的种种细节，其实这些都是很多年之后我从他那听来的，现在原数奉还而已。周广成听的兴致勃勃，不知不觉跟我喝起酒来，王鹄志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也参与进来。我们几个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我看时间，不得不告辞了。d7tP3O[O

&pIi&x)A-~S!S 　　最后周广成没算我的饭钱，我也不客气，记了他的联系方式匆匆走了。本来也只是为了打个照面，到底怎么利用他还是要等他爸升职之后再说，现阶段我用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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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6A)\`1\ 　　回到市区已经快四点了，我打了车回家。张小桐正在那跟周兴路斗嘴呢，看见我回来眼睛一亮，拉着我就走：“快来，我有好玩的东西给你看。”(D0N|%Q0y|?8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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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拉得稀里糊涂：“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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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N5El6J2pw 　　张小桐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甘心跟上来的周兴路，小声对我说：“被他缠的烦啊，你赶快给我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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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gW5I{Pzj6y;U 　　我看了一眼比我和张小桐都壮的周兴路，挠挠头：“暂时没什么办法，现在大人们都在准备晚饭，我们干脆去店里躲一躲算了。”+chhXA.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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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兴路的跟随下，我们出了门叫了辆车，张小桐很惬意地问周兴路：“你会算账吗？我要去蛋糕店看账目，等会回来再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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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兴路的表情很不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俩打到车迅速逃离现场，留下周兴路一个在那咬牙切齿，我有点疑惑，记忆中这个人没这么难缠啊，是不是因为我把一个点改变了整个面都要跟着变？这么说以后的很多事还是不在我控制范围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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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ma|K 　　蛋糕店离家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我们下车正看见有人往里搬东西，从包装上来看是一些蛋糕包装盒子和一些装饰品。我和张小桐走进去，看见大伯母正在跟一个人签什么东西，我只看了一眼大伯母慌乱的表情就知道，这人正在跟人算回扣。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在背后轻拍了张小桐一把之后，我们俩走近去看大伯母有汗水的脸。?{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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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可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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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1[xS 　　我和张小桐笑嘻嘻地对大伯母打招呼，又向正跟大伯母算账的供货商打招呼。供货商不知道实际上这个店是张小桐投资的，还在那跟大伯母争辩：“1块可不行，最多8毛。”"S r ]7b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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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吟吟地对大伯母说：“别理我，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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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就差没跪下了，几乎是哀求着对张小桐说：“小桐，我再也不敢了……”HV%zN 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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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让别人做他们也会这样，不如便宜自己家人。”张小桐像没事人一样带着我在店里乱转，“我就是带行文来玩，等会咱们关店吧，晚上回去吃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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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轮到大伯母不知说什么好了，她看看张小桐，又看看被她们对话搞得一脸尴尬的供货商，一咬牙一跺脚：“你的货一斤再便宜1块2，我一分钱回扣也不要了。行就行，不行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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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Db2n] l 　　供货商看出来张小桐才是老板，脑子显然有点转不过来，拿着计算器比划了半天，才得出依然有利可图的结论。除去运费和成本之外，他的利润已经很小了。;A(ZW#W(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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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适时下了结论：“如果你能便宜一点，我保证下个月开始要的量加一倍。”Ct|"Ex;^5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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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生意上的承诺谁也不敢当真，不过既然不是赔本生意，对方也就爽快答应了。|d/Q{6F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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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货安排好，张小桐又对大伯母说：“大舅妈，这样吧，年末了，你拿两个月的工资吧。现在店里也没什么钱，等明年生意好了再说。”F%ql/u8bU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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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母千恩万谢地把账本拿过来给张小桐过目，指挥今天当值的几个雇员收拾东西回家。张小桐学足了我的爽快，给这些人每人发了两百块红包。北方城市不流行这个，这些人带着一点惊喜一点感激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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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n*ts*oAD6a3V 　　我们和大伯母一起打车回去，周兴路看见自己妈跟着我们回来，本来很期待的目光变成了哆嗦，我小声对张小桐说：“蛋糕店在93年6月前必须兑出去，让大伯母做一年就换人吧，她太贪小利，不容易做大做好。” ?"?*sh!F*Q([-gd6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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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Jguujv:@h 　　“好，”张小桐斜眼看着周兴路，“我是不是该向大舅妈告他一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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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X{7uxXN9}3Dmx 　　“没必要，你就纵容他的毛病吧，过两年他肯定得载自己这些自大的毛病上。既然看他不顺眼，你干吗治病救人啊？”;}1@:u*fA _De"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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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毒啊……”张小桐捏了我一把，“将来可不准对我玩这些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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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是，我只敢对您玩嬉皮笑脸……”o&M`AA4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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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春节就快上课了，蛋糕店的生意如我所料十分火爆，好到张小桐必须再雇一倍的人手才能应付。92年国内西点生意的利润空间超过200%甚至300%，短短一个月时间里蛋糕店的销售额几乎达到了当初张小桐投资的总合。我给张小桐一个任务，在开学前再开一间分店，这次我不帮她写策划案也不会帮她选址找人，一切全看他自己。这间分店我打算让小姑父去管，尽管那是个不太通人情世故的人，我需要的也仅仅是一台人工收银机而已，其他的方面根本用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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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9]lh 　　分店规模不用像总店这么大，张小桐自己亲身上阵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几天下来已经把能办的都办了。姑父在家整日被小姑训斥成“只会读死书”的废人，对自己的状况十分不满，跟张小桐一拍即合。在暑假结束前一天出任雪缘分店的店长。4R-g3lB#P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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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着下巴敲计算器跟张小桐说：“这样，经营整一年，一年之内会出现最少20家模仿你的蛋糕店，不用管他们，你做你的，我初步估算两家店的利润大致会在350万左右，这还是保守估计。等到明年年初，你把两家店作价500万兑出去应该不成问题。”b7F2L'H0~$DQ

[9jyR-`1qm,L.a n0cd 　　张小桐的嘴已经合不上了：“有，有这么夸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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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y6ECxC2p 　　我微微一笑：“你看下个月的营业额吧。”_c%x-Im3G1kI!^

@8U*u%L9Z 　　这句话的结果就是1992年3月一个月里我经常见张小桐魂不守舍，每天摆弄着白纸和一些数据。我嘲笑她：“财迷！”张小桐振振有词地反问我：“不知道谁每天挖空心思赚钱，说我财迷？哼！”lh5Jd9U2?0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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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哼”字说得娇媚可爱，我也只好落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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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 r"LN 　　月底结算，两家店总计营业额接近40万，由于之前预计到这种情况，我让张小桐嘱咐大伯母和姑父收支保密，然而饭桌上还是能看见大伯和小姑血红血红的眼睛。AKeT;O jaDj6\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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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画了一张曲线给张小桐：“这是一年内的收支变化预测，最初低，中间高，后来还是低。这跟一年内的宣传，竞争等各方面因素有关，我估计最高营业额能达到一个月接近70万甚至80万，最低也低不过40万这个底线。把成本和支出刨出去，再算上明年转让店铺之后给大伯母和姑父的分红，你一年可能能拿到500万，把店盘掉还有5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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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Bh#XZ 　　张小桐真傻眼了，以前我写小说给她海阔天空讲故事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具体的感觉，现在我把大把的钱放到她面前，她开始觉得有点不适应了。_Sl\p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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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在她眼前晃手，“傻眼了？”!N+SVCmWA}HW#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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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有点……”张小桐迷迷糊糊地抓我肩膀，“行文，肩膀借我靠一下。”0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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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到她身边，张小桐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行文，你怎么这么厉害？”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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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个激灵，这个可不能说。$J_k3Wdg1Q

DZo.k%V a ipE 　　“因为我不孤独，有表姐做我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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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y"_h 　　“讨厌，以后不要叫我表姐了好不好？”Q$NRA&c.k

fy!v8iG$a 　　“那叫什么？当亲戚朋友的面叫你小桐？”我苦笑，“咱们已经够亲密了，大人们看咱们是孩子才不怎么管。”-bcp`Y

Iz'XOC[v(F`^ 　　张小桐不是不明白事的姑娘，仔细一想也是，她从我很小开始就跟我腻在一起了，这些大人们不看在眼里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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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2`:k2^M&F(z 　　“那……以后没人的时候叫我小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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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Z\a$XS!Ln^*ZA 　　我点点头，看见她耳畔的一点乱发，伸手帮她拂开。尽管心里明知道这种动作最容易让女生有好感，还是忍不住做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能真正说知心话的人只有她一个。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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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U 　　4月，张小桐父母远走俄罗斯。他们并不知道张小桐赚了多少钱，大伯母和姑父受了钱的威胁没对别人提起过。从表面上看，一个西点屋所能赚的钱绝不可能太多。这也是受常识所限，譬如有人曾经质疑过一个游戏币卖几毛钱的游戏厅怎么可能月入数万，归根到底说，也只是因为不熟悉细节罢了。真正从事过这种行业的都会明白其中奥妙。]:g+tf4i[]
　　我用心险恶，让大伯母和姑父做架空店主，看得见钱来，学不到东西。张小桐只要在两家店里出现几次，所有来上货和套近乎的也就都知道老板其实另有其人了。我催促张小桐，5月放假期间必须再搞定一间分店，恶性竞争不出三个月就会出现，要巩固好后防。 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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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w+F*qu@wf 　　张小桐在一个月内分两次请了四天病假，把房子和装修的问题一一搞定，我不忘火上浇油给她一份小说稿。原本小说打算写对网络游戏的大胆预测，仔细考虑之后觉得这涉及太多商业机密，目前比我们有实力搞游戏研发的人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这些东西还是少说的好。Z3l {\o6LNJA:S

2uj%LTW uFl2W 　　张小桐没辜负我对她的殷切希望，很痛快地把第二家分店的地址选好了。她找人装修的同时我开始头疼找人的问题，根据我记忆，现在能找到的可信的人不多，无奈之下我只好让张小桐给董庆华去电话，让他帮忙物色一个合适人选。/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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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找人？不怕把你的钱都贪光啊？”董庆华在电话里开玩笑。H w%|`/hPn6w

B{._/U4kd%r\ 　　“有本事贪走那是他的本事，董叔您就帮帮我吧……”张小桐在电话跟董庆华起腻，那声音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我不认识什么人，只认识您一个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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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小小年纪就会扣高帽子了。你说说吧，能给人开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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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装作思索一阵才慢慢回答：“2000吧，只要管理好，2000总没问题。”9@:[ `'C6d#]7jQ

y/G2F~y,T 　　董庆华吃了一惊：“嗨，比我工资都高啊，要不我给你看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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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叔您真能开玩笑，我怎么请的起您？如果点歌频道做的好，您年末可要谢谢我呀。”'jQFpLO*U*v
U B.d y%Dw7x
　　张小桐给董庆华的那份策划最起码让台里今年多收了数百万的收入，现在才两个月不到，已经有无数厂商打电话要求在点歌频道插广告了，这可是笔大钱。董庆华这个人虽然野心很大，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张小桐提起这个，他不想帮也得帮了。
!X&E.f jsS@
$_:^8[5yJ'F+Jrt 　　和预想的差不多，董庆华沉默了一下，问：“什么时候要人？”:o2?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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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v;A`Zj G;l
　　“5月1的长假之后。”:`Y3@l7C J yR
?\}Bu"?&w-C)V-_
　　“好，我给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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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就这么搞定了。我能大概猜到董庆华会让谁来管理，所以这方面放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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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张小桐再说想开分店或者做什么家里已经没人出来阻拦了，事实是最好的论据，92年改革开放热潮继续深化，大家开始看重钱，却从来没想过钱改怎么赚。张小桐的生意成功无疑刺激了周围的亲戚，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看起来不起眼的生意到底好成什么样。
Jo C.I'm
u)z E6uY^ 　　分店在5月长假之后顺利开张，于春荣就是董庆华找来做管理的人，这个人我在2000年才认识，听说一直很不得志，却是个非常耿直的人。本着对任何人都不能特别信任的原则，我还是让张小桐做好各种防范工作，人在艰苦的环境下能耿直，环境好了还真未必能一直坚持。$h-{1Yn,EmT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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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我所料，5月中开始陆续出现了各种名目的西点专卖，反正这玩艺又没专利，谁都开得。我让张小桐开始为六一儿童节的宣传做准备。董庆华很够意思，给雪缘六一的活动做了个不要钱的专访。由于之前几个月雪缘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初期竞争者们在价格和宣传战上都败下阵来。说实话我倒不是很怕价格竞争，毕竟接下来我打算立刻开始搞多项经营，只是打价格战的话，我们损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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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一儿童节张小桐在摄影机的全程跟踪下给全市500名特困家庭的孩子送了蛋糕，我独自坐在家里看电视上张小桐僵硬的微笑幸灾乐祸。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还是让她去做吧，我就一傻小学生，谁也别和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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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在六一这一场秀之后几乎就成了自己蛋糕店的形象代言人，我估计现在有人想撼动她的生意都难了。学校和市里授予她无数称号，赚钱之外受尽赞誉，我打趣地对她说：“很多年以后你写回忆录，一定要这么写：‘那一年，命运的齿轮开始慢慢转动。’”张小桐吃吃笑：“命运的齿轮有点卡。”3Z2` l 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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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开始变了，”我坐在高高的楼顶看着城市的变化感慨，“你还记得我三岁时的眼前这一片是什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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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R#pf`/v 　　“记得，”张小桐说，“我们几乎从未离开过这座城市，对这些变化不是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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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D5n.Y(V|BR-R4d 　　“时代变了，”我伸懒腰，环视无人的楼顶，“再过几年，现在觉得新鲜的又是过眼云烟，我们得抓紧时间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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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bHGrx7A 　　张小桐皱眉：“我们难道还不够抓紧时间吗？”,Nrk P i5k0a

2W rx\Q6tfq 　　“现在是爬坡阶段，这种速度已经很不错了。”我盯着张小桐随风飘动的长发说，“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困难，我们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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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M]?d#R 　　“你不是比谁都努力吗？”张小桐嫣然一笑，眺望远方，“因为你，我已经不能想象自己的未来了。这样难道不是很好吗？老师总在课堂上总说，我们的未来是无限的。实际上我们都知道，自己的未来其实只是在一个小范围里。那些梦想啊什么的，象你说的一样，都是挂在驴子嘴边萝卜。” s$]&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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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驴子中的一员了吗？”我微笑，“人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跳出来的，一次又一次，一步又一步。”%H#F#g/z7B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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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喜欢给人做思想教育，干脆我叫你哥哥算了。”张小桐嘟嘴，“怎么进步，不还是跟着你老人家的脚步吗？”:CzXl7G}

@G2s)Eq.r~9BCD 　　“一起进步嘛，”我说，“俺能与全国知名的少年作家张小桐同学共同进步，也是荣幸了。”;D,{qA+s;?6^n$A:LLb

)[:x$_+QHWW+h 　　“……你骂人！”e Z3t+o&YYbE
0k5R.j,\:]xm@.i$W
　　被张小桐捏了好一阵，我才开始说正事：“现在还不是乐的时候，我们还有几件事要办。第一就是店里的人要扩招，趁天热起来开两个露天西点广场，找人表演也好，做宣传也好，总之要让中学生以上的孩子们认为这是一种时髦消费。你也知道，现在已经出现竞争了，不动手就得被人排挤。”b;T HIh FQ2rb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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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G'} 　　“第二，把目前的账目再梳一遍，现在漏洞还是不小，最近半年内不能让伯母和姑父贪走太多。你得经常出现，让她们有点小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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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bK 　　“第三，我准备快小学毕业了，之后可能不会继续读书，先跟你说一下。” HZQ$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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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这次真正吃惊了：“你不读了？”;[)?z+Ma0G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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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不，我打算休学一年，到时候再跟你说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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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H#ot2GDE)v 　　张小桐想说什么，犹豫之后还是叹了口气：“你想做什么？”:aw)OixK$Wnv:?#TX

A:r6|3^^"K&B 　　“不是做什么，”我看了一眼远处，天地间有一些茫茫的雾气，其实是灰，“是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听过么？”Kz2o1ml&K(P9x


{4r;UA*R]Y 　　“这话由你说，就很可笑。”
A#d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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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J$b(W|3gi 　　我听张小桐口气不善，只能进一步解释：“这么说吧，并不是有些事非做不可，而是有些事非发生不可。”2NV1OY.?e

"B fu:y \e1sF 　　张小桐不知道我是说父母离婚的事，瞪大眼睛看着我，那担心的表情让人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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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v#H0p#^Pk\] b 　　我朝张小桐张开手：“小桐，抱我一下，楼上风有点冷。” vFZV#V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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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在风中把我抱住了，她的身体有一点抖，很暖。*b,G)b?8QQ&I7HS,nR

/|0SHH*pD| P 　　7月又是暑假，张小桐考了年级第三名，我考了学年第一。我们姐弟俩再次作为亲戚们和邻居之间谈资被翻来覆去地讲。张小桐按照我的想法在三家店的门口加设了露天摊，供应冷饮和新鲜出炉的各式点心。最开始反应不是很好，两个多星期之后人渐渐多起来，一是天气热了，二是好热闹图新鲜的人始终占多数，当然，最重要的是有闲钱的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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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招奏效之后，张小桐开始隔三差五去一趟店里，弄得大伯母和姑父心惊胆战，手脚收敛了很多。我和张小桐算过一笔帐，这两个人目前为止贪走的钱大概快有2万了。照这样下去，一年内应该有26万的钱平白无故被他们贪走。我让张小桐仔细查账的同时暗示他们，如果做得好，满一年之后会有一笔不少的红包，做不好的话，可以考虑换人。u#~6v+m[2R:i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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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没参加暑假补习，老师知道她事多，也没多说什么。现在学校的所谓自愿补课没几个人敢不去，这年代国内学生人微言轻没谁肯理，我唯一一次成功逃过补课也是郭振找了几个朋友帮我装家长给市教育局打了匿名电话才成功。由此可见，张小桐现在算得上是个有分量的强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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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生意说是甩手，实际上要操心的事很多，张小桐也是让我给锻炼出来了，现在基本不用我跟着参合，自己跑前跑后也能打点得顺顺利利。我跟她开玩笑：“以前姑娘家14岁都得生孩子了，你这点事没多难吧？”张小桐笑着唾我：“去，你才生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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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R W.C R 　　我在暑假期间美其名曰跟表姐学习，成天跟张小桐腻在一起，让周兴路十分不爽。这事也不能怪我，我不想陪张小桐她还不干呢。其实就算带上周兴路他也一准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用周星驰的话说，何必呢？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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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f6QS6U_ 　　7月底，我开始让张小桐陪我去了一趟沈阳三好街。92年3月15日沈阳三好街的第一座大厦维用大厦竣工，这座大厦是东北大学掏地皮新加坡维信掏钱合股建成，据说投资总额在1200万左右。我来的时候维用大厦的大部分摊位已经租出去了，我和张小桐上下走了一圈，生意不好，价格一般。想想现在私人企业对电脑的需求量还没大到夸张的地步，我对张小桐说：“能不能在这里租一个好一点的铺，我打算做代理。”"i"Br8{8k;s6JhM

Q1rx;cx]p"p] 　　张小桐有点为难：“租地方倒没什么问题，只是具体经营上怎么办？我们都不能放下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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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朝她笑笑：“找个人才不就行了么。”+Sg5hUy,au

cXe!i ] q7{ 　　皇姑区人才市场人头攒动，虽然对两个小孩也要租招聘位的要求有点奇怪，工作人员还是很痛快地给我们办了手续。我从人才市场办公室借来毛笔和墨水，大笔一挥写上“高薪诚聘招聘电脑专业人才，待遇面议”。字写的一般，不过从一个看起来还是小学生的手里写出来，已经让周围的人啧啧称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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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2v*tOH 　　我们把牌子树好，并排坐在椅子上喝水聊天，由于我现在个头还有点矮，好像桌子上冒了一个脑袋一样可笑。张小桐听我说蹩脚的网络笑话，听得花枝乱颤，很多眼镜如瓶底的大学生目不斜视从我们面前走过，看都不看这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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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张小桐有点泄气地低头：“没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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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^s't)xj 　　“别着急，”我说，“你看他们现在嘲笑我们，等一会让他们后悔。成规有些时候是好东西，有些时候对人帮助不大。他们太相信自己，不相信别人，这种人不用也罢。”'z(oOy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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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坐了很久，过了午饭时间，人流从稀稀落落再次变成水泄不通，我去买了两份盒饭跟张小桐慢慢吃，吃到一半，听到一个声音问：“请问……您是张小桐同学吗？”%H3jy0Ljg cxE

5d:w+gc4Izg$H 　　我抬头，一块肥肉从嘴里掉下去，眼前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那里，有点拘谨地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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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们没回话，男生有点自嘲地摸摸头：“可能认错人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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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7U6X F^#M+a 　　我先反应过来：“行了，别走，她就是张小桐。”I WF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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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0H!~Z 　　那个男生听到肯定答案之后立刻转身，手里变魔术般掏出一个本子：“真的是您！太好了，帮我签个名吧！”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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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正BUG，最初只是打算为出场人物身份做铺垫，但写的太急了，感谢半醇酒朋友的热心指正，在下曾经有过朋友帮忙两天内搞定营业执照的经历，就随手写了……看过的朋友不用看了。]
0LN'x9x+ARn:` 　　柳暗花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我们通过交谈知道那男生叫刘明耀，是东北大学计算机系92届毕业生，之前有过半年的实习经验，本来打算续签工作，却因为那家公司的人事变动不了了之。我一听这个高兴啊，这不就是人才吗？当下和张小桐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大致想法说了，我们想在三好头期工程这里开一个计算机零售店，最开始买组装机，同时寻求机会做AST或者的代理。4~6b&G@TO

_,H4U)yMm3Y2s"DsNn 　　这里要说一下，AST在92-94年这段时间在中国是个很上得了台面的牌子，和IBM等牌子一样受欢迎——相对同期电脑，AST的要便宜20%—30%，这在现在来看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在当年一台个人电脑数万元的时代却是不折不扣的优势。优先找AST是因为这个公司不如IBM等公司那么老，也不至于那么牛逼。现在我们穷，真想找代理，人家未必搭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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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Q%{eN4uU&A4| 　　其实最初的设想是在94年国内电脑房开始兴起的时候来做个装机大店，一年下来千万左右的利润也很可观了。现在转了一圈三好，觉得心里痒痒得不行，几年开始就有大笔的钱在这里流过呀，看见了怎么能忍？虽然手头有点紧张，还是决定提前开展这个计划。J.Hv ?-{8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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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刘明耀交谈并不容易——倒不是说这个人理解能力低或者不聪明，主要这人是张小桐的狂热FANS，要时不时打断我们的话，这样说了五分钟之后，我觉得有点烦，口气开始强硬：“刘先生，现在我们是在招聘，不是在追星。能听我表姐把话说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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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E-P#[ 　　刘明耀没想到一个10岁不到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很惊异地看了我一眼，问张小桐：“你弟弟他……”,vXb4I'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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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用很冷的口气说：“他说话和我说的一样。”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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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9I7|-~OPS 　　刘明耀再看我一眼，吞了口口水：“嗯……我先听您说。”~%wu4B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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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你是不是沈阳本地户口？”0{5d/Rjj1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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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8rL Aq2GX!s1`(^,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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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自己的月薪期望值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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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犹豫了一下：“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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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拍了下桌子，由于外表看起来太小，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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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R_Qdf,M,~u5_5K 　　“如果给你月薪5000，你想不想要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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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想。”y~ PvN#NiE FB ~

x.b2@ \:je 　　“那好，”我说，“现在开始，在一个月内给去办一件事，我先给你1万用着，你办成了之后，你就可以月薪5000。”~xEa \0cF

"@ceD| 　　刘明耀来精神了，当场拍钱出来的招聘第一次见，以前只有招聘收钱的。Gb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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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张小桐对视一眼，张小桐说：“一份营业执照，从名称预审到开验资账户这些都要你来做，身份证我来提供，注册资金不用你管，我来想办法。测试你的能力。如果一个月还办不下来，我可以考虑换人了。”1U!^ xR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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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这次轮到刘明耀笑了：“您不了解我的家庭，这是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容易的，我两天就能办好。”^ZyJ8q1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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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动，没想到这个刘明耀还有这种关系，那就算管理能力不是很好也没什么问题了。当下让张小桐从包里拿出一万，也是我们今天带来的所有钱，递给刘明耀。 jB!n w['X;S

#a1]jQ } 　　“钱在这里，这是我们的电话，办成之后给我们打电话，我再跟你谈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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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随便说了几句，打发了刘明耀，我们离开人才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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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_1|grfP"~S/~A 　　出去的时候张小桐问我：“他不会拿着钱走吧？”Ei#f$_6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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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街头的出租车招手：“应该不会，如果会，这种人也不太值得我们用。”1R)e:cl YVj-YK%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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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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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E%jO8x 　　刘明耀没吹牛，两天之后我和张小桐一早就接到他的电话：“办妥了，用了不到2000，你们来沈阳还是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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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下：“还是我们过去吧，这次就要动筋骨了。”l?2E[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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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张小桐：“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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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K/gI1`&r,eh%j 　　张小桐低头看自己的卡，想了一下：“从三月开始到现在追加投资三次花了不少钱，除了上次注册资金之外，还有不到1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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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Q OM_"\A X 　　我拍了下头：“算了，150万就150万，我们争取在这个暑假之前把这边的生意搞上正规。先说好，前三个月做好赔钱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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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点头：“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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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用最快速度赶到三好街，现在真正敏感的商家还不是很多，很多空房没租出去，价格也很便宜。我知道，有些地方后来租金大概在每年每平方米8000以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93-94这两年有无数人从这里挖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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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维用大厦楼下的肯德基见到刘明耀，这人两天不见精神不少。他看见我们立刻两眼放光，喃喃道：“太容易了，太容易了，这是你的身份证，已经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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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接过自己的身份证，放到钱包里：“剩下的钱算作你第一个月工资，怎么样？”B2MK am})l

@M}G8z7sQU 　　刘明耀不停点头：“好啊，但是现在我们连房子都没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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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7_~_TwUj 　　张小桐优雅地支起一只手：“我这不是来了么？我们去谈房子吧。”R2[Rz}h2X:SC

eL,|z/jC8U8Y 　　按我的意思，只租三好街沿街档口，贵一点没关系，先把地利占了。我看好街口一个大概60平的房子改成的档口，房产部方面要价是一年24万，也就是一个月两万，签一年可以免两个月房租。张小桐当即拍板，就租了这里，签约并预付了一个季度的房租。&b&C|#@3BQ&rlP7`

h?%b#p&X"TE U 　　我私下里对张小桐说：“占了大便宜，半年之后你看这里涨到什么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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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 ]:b`w 　　刘明耀眼睛都直了，眼看一个初中生看都没看就签了一张24万的房租合同，他脑子转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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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刘明耀说：“嗨，别傻看着，先看看内部结构，想一下怎么规划，等会我姐给你讲大概要怎么做。”yQ%[X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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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合同收好，我们三个去不远处的老边饺子馆吃饭，张小桐饭量不大，边吃边给刘明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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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太阳电子’目前该做的事有四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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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电子是我偷日本著名软件商起的名字，反正再过两年它就要倒台，估计等我们出名也没人来找我们算帐了。K#B-P.Y/J*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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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W 　　“第一，把装机业务做起来，你们东大的学生有很多人有一点DIY经验，可以雇一些临时钟点工，先把沈阳几个大院校的装机业务拉一些过来，近年内最好能保持收支平衡。工商方面的估税你要想办法解决，一个月不能超过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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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自豪地笑笑：“这个好办，我让他估税超不过30。”uP$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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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so%aA/K {8k3}
　　“第二，想办法联系AST、IBM、HP、Compaq这几家，寻求代理合作关系，谈判细节你自己掌握，我只要结果。最终结果是我们不能付出太多，拿下任意一家的品牌代理。这件事今年10月给我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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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以你为总经理，招聘网络人才，待遇给3000加分红，现在沈阳地区的高校校园网工程一定要拿下最少一个。”6h2v9z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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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手中尽量不要存太多货，这里是给你的货单，按这个价格和数量上，低过这个价格的所有余额归你自己，但是如果因为价格过低出现质量问题，我立刻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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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张小桐看刘明耀的眼睛：“能做到吗？”4W)u]!P#\#U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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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苦笑：“我可以试试，压力好大。”X \oM-dgly(O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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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压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张小桐说，“所有的资金运作都要给我过目，我会一个星期来一次，暑假期间你先把开张前的事都做好。”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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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 X4Th#a;B8V 　　刘明耀挺胸抬头，斗志昂扬地说：“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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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m+vW rqJ 　　张小桐笑了：“我不放心会压上全部身家吗？” M,t Stbz;EZ

@U)B["F-r8B H,fqa,e 　　刘明耀当然听不出来，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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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rvaw!j-X-W'~8N,em 　　这次在三好街分食电子生意不同在北关市开蛋糕店，很多事不是那么顺风顺水，好在有刘明耀这个本地人帮忙，总算都一样一样都能克服。八月中，太阳电子开业。无声无息地，没有鞭炮没有贺词，刘明耀领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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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7z!C.Px$Z 　　这个人年约40多岁，秃顶，眼神有一点混浊，厚厚的镜片使人想起终日对着显示器的计算机工程师，我猜他应该是刘明耀的导师。果然，一介绍他竟然是东大计算机系的系主任万博琛。我印象中92年很少有人关注东软集团的动向，此时东大仅仅是一个以地皮入股的股东，谁又能想到几年后东大阿尔派的辉煌呢？ y llek_5c5d.WZ

%_4M BwU%]x 　　万博琛对刘明耀和张小桐敢为天下先，在这市场尚未成熟时抢占先机的做法十分赞赏。他个人表示，如有可能，可以把东大的一部分计算机装机业务和校园网升级业务交给太阳电子来做。我听他这么说，心下了然，暗示张小桐送一点东西给万博琛。这种人你送他钱送再多也没什么效果，再说自己手里也没什么钱，现在自己还未必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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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2I-c3]6D#WGO 　　我让张小桐去弄一台IBM品牌机送给万博琛，要最好的。刘明耀得到吩咐后眉开眼笑，名义上礼物是张小桐送的，他自己却也能落个人情出去，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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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d+Y%z&vIz)S-x5G
g:tOe0J*a+s 　　万博琛在跟我们寒暄一阵之后就回学校去了，刘明耀给供货商打电话调电脑过来，直奔东大万博琛的住处。张小桐在刘明耀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感叹：“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要这么干……”8f,wA[HJ

vs;nIE+t 　　我知道她指的是送电脑的事，摇摇头：“人都很现实，没有好处难有动力，习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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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3LE2|cl
} { 　　张小桐点头：“我知道，就是感慨。”Gc&wV8\ b'`S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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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是好事，等你连感慨都说不出来，差不多也老了。”P%k/|: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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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眨眨眼睛：“老了就老了，有什么区别？”+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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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习惯性地伸手就去捏她的脸：“会有皱纹，会有眼袋，会变成老太太。”'B-t2N0ahp| ?

kP;\y7C2JR 　　张小桐想打我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打：“小流氓。”+V+LU!Y0m`

%nao]LWB5WY:a5U 　　“我也就敢对你流氓，”我说，“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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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IT Z{O LI8A 　　“好，听你的。”

第十三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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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cv0Dh0x2E 　　9月开学前，张小桐接到刘明耀电话，万博琛给了他们两百台装机的活，张小桐嘱咐刘明耀，给万博琛利润10%的现金回扣，拿到钱之后给，刘明耀自己也拿10%。目前的原则是，不赔就行。k,}+q+Y!kHq
　　刘明耀对张小桐的决定感激得不得了，这一次装机下来差不多有接近50万的利润，自己一拿就是5万，这样下去想不发财都难。最开始他肯给张小桐打工工资倒是其次，主要是因为很喜欢张小桐的小说，我估计了一下，刘明耀的家庭情况不会太差，想来他这么做也是希望自己做一些事给家里人看吧。#{?5Z9`O#O
D ~`q y6@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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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开学，我又升一年。倒不是这种学校不能跳级，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在现在这个班，怎么可能舍得走？张欣的脸慢慢成熟，变成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样子，我平时上课没事就勾勾划划，画了很多班上同学的速写。那些画让很多同学对我这个从来不怎么作声的人有了兴趣，他们跑来看我的作品，向我索要。连美术老师都认为我是可造之材，对我青睐有加。uH`#v(g4m+L+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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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和葛金秋来学校找我，被放学一起出校门的同桌许佳佳看到，她用手指着我：“好啊，你跟外校高年级学生玩，我告诉老师去。”8YFHyT(bW 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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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挥手：“你去吧。”7M^m.i2`y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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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佳佳见我不理他，几乎是央求地说：“你帮我画一张画吧，我特别想跳芭蕾，帮我画我就不告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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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学去，画画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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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说我没天分。”3t.bT:\0N%r.~| y

#P7Juc#b%y 　　“老师没眼光，我觉得你很有天分，不信你就自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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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朝我招手：“嗨，行文干吗呢？你女朋友？”iO] c b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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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你别他妈扯淡了，我才小学。再说我找能找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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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金秋在旁边来了一句：“那你要找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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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欣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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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许佳佳就在身边。看她的脸上一脸都是失望，还有一些眼泪，不知是气愤还是什么：“周行文你这个流氓！我告诉老师去！”)z?w7@ bk.^'g~J2O

C4U#DbW8f 　　我心里一阵叹息，告吧，告了也没办法：“你去吧，明天我把画给你，不管你告不告老师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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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撇下一个人流泪的许佳佳，我们逃跑一样上了一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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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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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Nr0a3x!G"ZH2}
vPr 　　“去我姐那里吧。”我说，“她一个人在家，我姨他们都在外国，咱们随便玩。” QJV K+ep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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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cW^2^(@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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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司机指路：“去针织一厂西门。”?&G*s(U(I3F%J
#U#c(wXe4o2r0l
　　张小桐在家看书，看见我带朋友来了高兴地招呼：“行文，带朋友来也不早说一声，等会晚上我带你们去饭店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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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QHu |t(q;l 　　“好办，姐你没在看电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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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你们想玩游戏吧，我去给你们插电。”6Ho0qqY G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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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在旁边说：“你姐对你真好。”N%X4` Xg!?m+B v_t+[

sd5_ eZ 　　葛金秋也说：“我要有个这么好的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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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 NIFL 　　我说：“这是我的福气。”张小桐听了眯起眼睛笑，坐在我身边继续看书。DT#[A"dT9iP
jvx"T]7I%T#~
　　92年能让自己孩子在家打游戏的家庭实在不多，杨远哲和葛金秋对游戏机的兴趣远远大于我有个好姐姐。我基本上不玩，这些游戏在多年前已经腻了，主要是看葛金秋他们玩。 qq9P @` `[)K

n H&H9?+S
q 　　张小桐看完一章，把书签放上，合上书：“你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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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急，让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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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E*tH,W qR#n Gt#Q 　　张小桐伸了个懒腰，把脚搁在我腿上：“今天下午我们班主任结婚，全班放假。你晚上陪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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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s0fH 　　“好啊，姐你都发话了，我能不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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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n!r&E;`%j3z6| [(\ 　　张小桐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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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Z'mN.@.?#l 　　“什么叫这才是？你弟弟我不是一直都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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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n0[/[ HJb 　　张小桐不再说话，我手就放在她的足踝上，我们一起看杨远哲他们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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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有点累了，转头扭脖子看见我和张小桐正在看他们，杨远哲有点不好意思：“玩得太投入，把你们给忘了……行文你不来一盘？”(n?/\7{&@:C
R&l4a/J$]_/`)K%h-`
　　我摇头：“不了，我都玩过，你们玩累了咱们就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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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b~l6we| J-t 　　我们几个下楼，就近找了一家饭馆，张小桐问两人：“小哲吃什么？金秋你也来点，别客气。”Tf5`W;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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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v+Q E 　　杨远哲和葛金秋扭扭捏捏地点了两个个菜，张小桐和我又各加了两个，我们经常来吃饭，菜上的倒很快。~QIT!hZBh/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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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东西，张小桐把钱付了，我们出门叫了辆车，送杨远哲和葛金秋回家：“你们俩回去吧，我等会跟我姐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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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哲在车上看我把钱递给司机，对我说：“你姐真好。”

第十三章 下f0K*B)uK

%R+H*k6Yx6^k { 　　我笑笑：“你们是我朋友嘛。回去小心点，别让家里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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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wcN7km'ij 　　送走杨远哲他们之后，我和张小桐在街头散步。90年代初经商的越来越多，城市的夜色开始有了改观。市中心刚建成的华义酒店有香港片一样的霓虹在夜空中闪烁。张小桐和我走着走着，竟然走到雪缘二部的门口，傍晚的雪缘门口挤满了人，张小桐凑过去对售货员说：“给我们两杯冰淇淋，奶油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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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张望了一下，姑父似乎不在这里，张小桐不怎么来这，眼下这几个店员也没有认识我们的。我看左右没有位置，对张小桐说：“得意吧，你的生意好成这样。我们走吧，坐在这里其实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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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mJ#st${+V&@@z0\2O 　　张小桐说：“别这么说，这不也是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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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摊手：“无所谓，就算都送给你也行。赚钱么，有个开始就很容易了。”6Rt"B8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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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F%B%P%OBxm/f 　　头被张小桐拍了一下：“瞧你那口气大的，全世界就你聪明。”5A8^Z#O3CD jB5a[i

7[}"W#lA,g 　　“当然，没有地球吸引，我早登月了。”6A U9gX k8P5eV(v\
Q.pkd/[}R0c t'E
　　“臭美！” FQ}P mJ
.k#K#G/sm0z0p5U
　　晚上张小桐给我家里打电话，说我在她这里打游戏打到太晚，干脆不回去了。张小桐现在在家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名义上还一直在教我英语和数学，我在小姨家住也没什么。孩子们之间谁跟谁更好一点大人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意识里孩子就是孩子。4lr4X]!v8a
0N+s {'a!e.Q
　　我躺在张小桐家的地板上，看张小桐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她换了一条及膝的浅白色裙子，两条白亮亮的腿在我眼前晃啊晃的，让人觉得眼睛发刺。我知道这丫头三在故意逗我，只好当她透明，直勾勾盯着电视打游戏。
4m"vk"@ NOU
vU*nAuEBg5XG 　　《最终幻想5》打到老头子魂归天，张小桐在我身边坐下了：“你懂日文？”.c's$l8H\mL

xv5r+J yh*J1e
g
c(g 　　我眼睛不离屏幕：“不是教过你么？你没学。”Wa&Hx#C_3Ky

vEdLd
IL Oh:R 　　张小桐盘起腿，把我的头抱到她腿上：“现在教我怎么样？”]dtD:R1G,s3Q6c

a F4l6FH0p 　　“好啊，你想深入学还是学点简单的用用？”
'J"g!_iN0?-H&T &P#BrP.Fe fg
w H
　　“深入吧，”张小桐和我一起看电视上的日文字：“是分平假名和片假名对吧？先给我讲一些常用的汉字的中文意思。”+yH$ktq6n$Q
'z7I'n
W PfBB
　　脸贴着张小桐的腿，感觉那里凉凉的，很舒服：“对，先从这里开始吧。不气味是诡异的意思，手纸就是信。”
,IJ$y\T8R6P!M@tn3~ #k`-upGO;c
　　“嗯，那心配是什么意思？”5p P&|8HGWaw/B3_

[V)nW B$u)u 　　“是担心。”A ?)?s.L0J
+}ZET)e;ke
　　…………1Q({C
z3}fE
)x,V`{#y OS
　　张小桐问，我说，我就这么躺在她大腿上换着姿势给她讲日语，一直讲到我们两个都睡过去了，电视上即时战斗的英雄被人全灭……P!R2K TO8^)a

zz+ah xp6^:H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小桐和我脸就是一红。她横躺在地毯上，我抱着她的大腿，头不知什么时候躺到她小腹上，张小桐的裙摆外翻，露出内裤一角。我以最快速度坐起来，端正姿势，干咳两声，说的第一句话是——
:G.W#z*O{{2@/OE
G1U~,g;D RI 　　“居然是粉红的……”]"L&SR v8_7V
5je`"](D E
　　张小桐脸更红了，我若无其事地装镇定，其实心跳颇快：“都说了我是色狼了，你还不小心。”Q%MNZ8F

K}Z8IWl1j 　　张小桐声音如蚊子哼哼一般细不可闻：“反正是你，也没什么关系……”
n-T3W r E;z#Ra1e+R
"b'p5LlC'sHJ/q 　　我左顾右盼，含糊其词，转移话题：“不早了，咱们赶紧洗把脸去学校吧。” N[ S
Y-N o'WU_

%p$@8tp(N}R/w:B 　　张小桐拉我站起来，我们一起到洗手间镜子前，对着镜子洗脸刷牙。{,N1au}*HE4W&Oa

,?tWd$F&p? 　　出租车先送张小桐到了学校，又送我到学校。我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许佳佳和张欣并肩从另一条路走过来，她们也看见我，张欣很友好地冲我打招呼：“周行文，早上好。”&r2hz!Q$m4]V
~4t j?7tKfiT
　　我冲她招招手：“早上好。”[m&JO/ie8\0r"E
*[T[(hF7N(h;w
　　许佳佳瞪了我一眼，扭头冷哼一声：“张欣咱们走，不理这种人。”/Z z [k`Nmy8G4d

Rz-`)sU8w+e 　　“佳佳，别这样，同学之间要……”张欣看来还不知道我跟许佳佳之间的对话，打算劝她。z`4t,I%d
[~&S6o
1Z^ ji*Lv.Mr
　　许佳佳不听：“张欣你别相信他，他最下流了，我们走。”|vcL'Gjg9Z]_
$fW#L/_lQ/Z(G)H{
　　10年前我脸皮薄的时候对着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会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不知所措，现在当然不可能，微微一笑，向后退一步，让她们先走。
0d@4sx5G}(Ob
(s$ISaj| l2c7^ 　　许佳佳愣了一下，又哼一声，拉着欲言又止的张欣进了学校。|Z,U5K%w8EA:`
ZX0Q }n*L
　　进到教室的许佳佳没表现出任何异常，我在书桌上打开书包，把昨天晚上打游戏之前画好的画递给她。许佳佳扭头看看我，把画接过去。
/R4V ^&_a(d
ht!d8g8U's 　　“昨天你说喜欢张欣？”
Kq]0qSx&]
.yFN8[5Ta;nZ} 　　许佳佳问的声音很小，说的时候还很小心地看着张欣，生怕她注意。
2K#lXh1i'W/N4{ [#}0@ 9SHv9n#\+nSE
　　我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不是这个意思。”Up)hkydV/SOU

2z cA3?"h Q 　　“那你什么意思？”
Fa YZ,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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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d
~ dX 　　我说：“我只是说如果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喜欢张欣。”&EH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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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r3E
　　“那不还是喜欢她吗？”0fV `:\f:p^0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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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不够喜欢，”我说，“世事难料，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
4Sac&Y B1g5sY9Y2VJ J
|F:?,^]u{ 　　许佳佳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笑了：“是啊，以后事谁也说不好。谢谢你的画。”:aT wm~6h

;v A-zFvT^d}3sW+z 　　听许佳佳这么说，我长出一口气，心说大概是没事了吧。o)a ubC

sCO
Zy|*b.A 　　放学之后，打算兔子一样迅速逃离现场，结果被许佳佳拉住了：“周行文，你好象每天都打车回家。”
i7H'e?8}tw1~m )I/wO3b@fY
　　“是啊。”X)kFrR.qc}

i-P7OUg+l 　　“捎我们一段吧。”许佳佳身边是张欣，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l{6z8JM-Q]gz|"L
JMLg2Vc#Q;s0l
　　“你们去哪？”
w J9Y+XA.?x
Y8?w
Acibp 　　“西庙口。”gM0t@@#Ui
;e gv$A0h
　　我知道跟女人分对错是件极其无聊的事，老老实实打了车，把她们送到西庙口。临下车前，张欣很自然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觉得心里有一股东西在那风起云涌，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她一眼，也付钱下了车。E%wjA8D'\!eQ G
%P~V5aD1UyP+t
　　许佳佳看见我也下车，扯着张欣过来问：“你怎么也下来了？”rSOw:Z:kn
v^9drI-Nsh5A%ro
　　我看了看纵横交错的小胡同口，说：“我想来认识个人，有点危险，你们别问了。”
D#J;HtF+j
k.m!wB4~5P6["z
　　许佳佳皱眉：“周行文你还真打算当流氓了？我就不信，你带我们去。”
me*{a&]b8T 1w`+g#mn3o;d)N
　　张欣拉了许佳佳一把：“佳佳咱们别去了，别给周行文添麻烦。”
G N:BLM(M:|v v}3H%Qe q9Q.E!d
　　我想了想，这附近好像坏小子也不少，真让她们单独走我也有点担心。我问许佳佳：“你们来西庙口干嘛？”)aLaN:S*J
M;]q:eb3h(v
　　许佳佳一挺胸：“我听说这里好玩，就想来看看，听说这里有卖花鸟鱼虫的市场？”y7Y
`n#N!|xg

vWEL!U6R 　　我不怀好意地瞄了下许佳佳那平得像炸过一样的胸，慢悠悠说：“有倒是有，就怕你们还没走到那，身上的钱就都被人劫走了。”qZ]H+C3j^

!} w+l1~H:A]'@ ] 　　一个声音在我背后说：“他说的对，这里就这么乱。”OaS k4v(x~(q X0q
k{2?8\!W8g
　　我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跳立刻加速，没想到想找的人这么容易就出现了。

第十四章 上
#A"s"rC\!B N'w)VS j+kAf8Zr
　　按照我的记忆，我和郭振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一家商场的时尚家电柜台，我们同时对着一台16：9的电视叹气，当是我叹气是因为那台电视我买不起，又想用16：9，郭振叹气是因为那台16：9 SONY牌子的电视根本不是SONY的产品，是国产管组装。后来第二次在一个游戏房再见面的时候，我们是那个游戏房唯一玩SLG游戏的人。后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郭振以前算是半个混帮派的，相比之下我才是小屁孩。jm'OeD pYHB$u"V
　　我原打算再过一段时间找机会结识郭振，今天碰巧到了西庙口，就打算四处转转，没想到还没摆脱眼前这两个小姑娘就碰到郭振了。按照年纪推算，郭振大我三岁，现在该是中学生。
3G8`f|f]$C't8A
)E6syry4F 　　摸摸自己钱包，如果他要钱给他就是，眼下的责任是保护两个姑娘。5Wf3dTkUS(|

@:c4D_{Q 　　转身过来，果然看见郭振笑呵呵看着我，我知道，这种“和善”的笑容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有一个武馆教练因为这种“和善”的笑被打进医院，也曾经有来北关市挑战的所谓其他城市的高手被这种笑容送到担架上悻悻回去了。对付郭振，我一点也不敢大意，毕竟现在我们还不是朋友。8E5?;N~ZS0T,D&T7[9yk.\

![,\G.F,H"QT6d 　　我也学足他的笑呵呵模样，伸手：“周行文，您是……？”g^C0P? o hf

%b&At8Z,~\)x/B 　　郭振握上我的手：“郭振，在这一片玩的。”8y|Z[,Z/?K#L

W'_:e7E'NML'[ 　　我们两人在手上都暗暗使了一点劲，郭振没想到我看起来小小年纪，手劲竟然不小，脸上一片讶然之色。pX}| V_

R,Bd c d\$a 　　他哪里知道，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就差去健身中心参加高强度训练了。k!yx6?(@?2?
%?yL%Jy%mGs_
　　“力气不小，”郭振把手收回来，问我，“要不要去打两盘台球？”
A0^%A/D'g7[\I0bt}
Ev"aE"^ Q2r$H1CS 　　“好啊。”我无所谓，回头看两个女生，“你们要不要跟我去？”
u{%T4pT
!kZJ DX9w)M] 　　张欣没说话，许佳佳说：“当然要去，没想到你还会打台球。”2C|8W*HY5hH

t|b;y2v 　　我没理他，跟在郭振后面朝小巷里钻。92年正是台球流行的年代，这时的年轻人都以会打台球为荣，有些人甚至在街头摆起一个台球案就开始打。从1991年到1992年北关市台球厅呈几何数上升，到95年达到饱和开始逐渐衰败。那之后就是保龄球的天下了。
N^r5P
l2j+D
r [%e\]#{"V 　　郭振带我到了一套很大的房子，这里看来是多种经营，前面是台球厅，中间是录像厅，后面大概是游戏厅。92年电子博彩业还不发达，也没什么人敢投资，但我确信，这里一定有扑克机和麻将机。
's*b+?b!W3s~h
~@c}nwA z 　　我们走到一个台球案前，大理石台球案现在还很罕见，我有点吃惊，西庙口这边竟然有这等好地方。郭振和一个正在打单人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开始收球摆球，郭振带我去看球杆，让我随便选。
/aa$Jh[i.T/~]:`\8e ` 9@8z/OBI+@
　　我先让许佳佳和张欣在一边坐下，随便挑了根球杆，打上滑石粉，朝郭振伸手：“你先来我先来？”9K~X`,W[S|0d.Y)?r
n2ncI3@m1P4z/W
　　郭振也做了个谦让的姿势：“你来吧，你是客。”
(u)|$X r GZ
'_6^?W#}+\ 　　“司诺克？”2lWu,Q3@v
tZ#ZD
b
　　“司诺克。”
jzA2Yk9Aa.h&Z3T
1M)\*W*f4{'wJ 　　“几盘？”
8G-F:b!`"M.@ J8df1xd i~sS;Yda4X$R
c+p
　　“三局两胜。”k y2bG3U#su6`
5h/x r6AIs r}
　　我不再客气，伸手过去开球。
p&y/ko)]!?LD Qz*]lbx/@"y0P)xE1s
　　我现在的身高不太适合打台球，如果身体发育到14岁左右的话大概是最佳状态。现在我要借助很多工具，譬如搬一个凳子跪在上面调整高度之类，打起来颇费事，尽管这样，我还是按红—彩—红彩的顺序一杆挑了第一盘。ln hG?7Ee,xz9w
TT seFO]:k
　　我打到第四球，周围已经开始围人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等我把最后一个黑球打进球袋，不知道哪个不知死的叫了声好，整个台球室内的人都开始鼓掌。现在能在台球上做到一杆挑的人确实不多，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职业水准了。
N+VHLVB3z -n%?3wT,^
　　我坐在掌声中对郭振说：“第二盘你先开球吧。”
2Q']F/M(~p9PV 8{8S`N|!bk
　　郭振无所谓地耸耸肩，拿着球杆去了。Y,I Ub+}n*T)\
}g6llb(gES
　　坐到两位女生身边，许佳佳对我表现很惊讶：“你打的这么好？”
@ R)M`^tZ$T
w7t3j9_!j#n1a 　　“一般，玩过几次。”
nI+FU-Un8bP -rG}Ve`
W
　　“去，虚伪……”许佳佳撇嘴，“我看电视里打的都没有你好。”W
`L-R*iMM
u[/_,K_9nMl(wVN]
　　“超常发挥。”我用烂到渣的理由解释，“他也很厉害。”5cz^d!r)K

;t$f]8X/MA6Ph!XW 　　第二盘开盘很精彩，郭振打落了一多半彩球，因为没计算好白球回旋轨迹，还是给了我机会。m1Rt
r#s^)wd'J
"J.SRWZT
　　我很轻松地赢了第二盘，比赛算是结束了。.`'Tu Yh

O%l+C1y L Z3U$X:V#KE
　　郭振没有不服气，我清楚他的性格，别人有优点他一定会虚心学习，这也是他越来越厉害的原因。我对郭振说：“我晚上还要送同学回家，改天再玩吧。”
h3u%O z/U2n0|%yJ
2|\ |~~c 　　郭振点点头：“行，你很厉害。”3ucx;M5F+e4[ N
sd:N/bk
　　我说：“打台球是玩，争来争去没意思，争的东西应该在别处，玩的时候要轻轻松松，你玩的自然就好了。”'yJ~0xR]HUq M
Ma-B!SABWZ
　　看他若有所思点点头，我也不再说什么，带着许佳佳和张欣离开了台球厅。#_G)j'd-b&W U4H%]

UUu^A3K 　　“你们还要去买东西吗？”我问许佳佳。
gv_)OF#v9UiN1G*hU j3a+x(G^,}4QN
　　“不去了，你送我们回家吧。”ERI Em |i
[.S
5p?8kg p!m%`
　　“好。”&J vI@ x|3m

pQ!ll]C/yp7s4n 　　我打车把两个女生送回家，让司机调头去张小桐家。.{?TT5Qq
N[ht C"c$B
　　张小桐在家还是看书，我觉得她已经被我传染的越来越喜欢看书了。瞧了一下书名，好像是D·H·劳伦斯的《儿子与情人》。劳伦斯最初在中国风行当然是因为《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种好东西，尽管其中有很多励志内容，不过大家记住的肯定不是这些。)H Q)@QYi'q'l
u.~9M,p k)M0h^W
　　“大白天就在家看色情小说？”我到冰箱里拿了桶饮料，大咧咧坐沙发上，“怎么不出去走走？”
drRf\3@"}n mSK%A7w `
　　张小桐把书签插好，放下书：“不是在等你么？你放学怎么这么晚？”
9I({UPo
&w+?-g,n,Qp}#| 　　我含着饮料不清不楚地说：“今天跟人打了两盘台球，对了，今天星期几？”RF1kzF:L
_F[nK/?hS'R
　　“星期六。”x#}.?'_U.D

a C^+NT*z!~JB 　　“明天咱们过去三好一趟吧，”我说，“刘明耀那里得抓紧时间了。”
"ru6T(w;{4A;O
G
][zvP6S+L
Y 　　“好，那我再给你家打个电话。”张小桐一听说又有事做，立刻精神了，“晚上你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l)~NJ#Lmz[P
G'G\+B!n8S1i J1M Jh+NE0R3_T
第十四章 下
3K]ogQq ?YF6b8SiJ&c
　　我做了个漫画里的夸张姿势：“吓？你会做菜？会做什么？”
1o5x~7\7v$X
a (Qwii;j
　　张小桐笑得一脸春风：“今天刚学的，炒方便面！”$?B|/i%c4M
O `T9C9Ny
　　我听见方便面差点没砸窗户逃跑：“姐姐你饶了我吧……做点别的好不好？”
&~O7R
l'op `6`x2fS}ni
　　“煎荷包蛋好不好？”
skO0t/WI I+f
.g:u!_1N.EZ 　　“这个倒不错，”我低头想，似乎真的很久没吃过煎荷包蛋了，“我给你打下手吧，俺也会做一点东西。”
~9IR/nK8[ spC-t}+os
　　经过一番折腾，我们总算把荷包蛋煎好了。前几天有空看了一些食谱，我做出来的东西倒也能吃，张小桐看我熟练地操着铲勺摆弄蛋饼已经见怪不怪了：“你是不是出了生孩子什么都会？”
,R6seR&I
S1{4j
8u:H,h2n(U8Y$qv!A 　　我摸摸头：“如果克隆技术能成功，说不定连生孩子都会了……”_7K(f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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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J Di
　　张小桐对我煎的鸡蛋赞不绝口，我心想那当然了，老子横竖也是给自己做了7年饭的人，自己嘴又这么叼，手艺不济不是虐待自己么？以前也只给女朋友做过东西，很少有人吃我做的东西，现在看张小桐吃的眉开眼笑也很满足。让别人开心果然还是比较有成就感。A N4M:x*y}9t#m8pn
A)|y3r#v\ X8Hy
　　吃完饭，我问张小桐：“今天你想干吗？”.W0IQhIO6_

T E_BI @ 　　张小桐边洗碗边说：“要不咱们干脆晚上就走，在沈阳住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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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Y &J!Rx8}I
　　“吓……孤男寡女住酒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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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脸红了一下：“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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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想也是：“好，晚上最后一趟车好像是八点半的，现在该动身了吧？”/z0o,UwD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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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提了手提包跟我出门，我们上了最后一班火车，经过几个小时的一路颠簸到了沈阳。途中我和张小桐基本上是一句话也没说，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说太多话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我们各自翻看一本从家里带出来的书。我看的是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张小桐看的是中国古典文学分类集成的唐代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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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下了火车，我小声哼哼着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哼得张小桐眼睛一亮。
_C1E8qi,l"e
't,JdV$i*]^@;u 　　我朝她眨眨眼，我们叫了出租车，随便找家三星酒店住下。本来打算住商贸饭店，后来才想起来，商贸96年才建成，现在还没开工……
q aW#XA5g#Nj7{ ~b a7e&kD
　　张小桐这一次很老实，只是抱着我睡，连外衣都没脱。我躺在她怀里感慨万千，看来小姑娘真的慢慢变成大姑娘了，越来越知道羞。Y?6\O
ueWo

@||%jq 　　这样也好，她的人生本就不该由我掌握。
3_{k2Iw3V -DG'JC"w
　　第二天收拾妥当我们直奔三好街，刘明耀似乎很勤奋，太阳电子居然早早就开门了。我们推门进去，正看见刘明耀和几个店员在招呼客人。
|4LILP ~\i:G
4Jf/y#mRO"b 　　张小桐对刘明耀说：“别管我们，先招待客人。”U}7]J2y~0kr

{I}JWuX 　　刘明耀点点头，继续跟那几个人讨价还价，那些人看见张小桐跟刘明耀打招呼，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文文静静的漂亮小姑娘就是太阳电子的真正老板，继续跟刘明耀打商量。
PChg W` "[%GQfK8C
　　其中一个人说：“刘老板，我们的量不小，还是希望价格下调一点。”
ZX/I*Z&I/ra `*OH a4Z&@yS
　　刘明耀想了一下：“这样，AST我可以再给你们低500，IBM的实在不行……”

u{gw WsBQ
'N\T-o.t(PX*Ak G 　　那几个人听刘明耀这么说，想了好久，终于一跺脚：“万老师介绍我们来，我们就相信您，就按您说的价格办。”:dZ\3q RN fX!B
\\`])nE
　　刘明耀求之不得地迅速给对方写好单据：“今天预付10%，明天晚上来拿，一次性付齐。”
M#]s;IS 5@(Nl;\-tizw
　　跟刘明耀讲价的那人点点头，揣好收据，这几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l%p-OD
},I2aI

H
s-f IKhHFoa|g 　　张小桐笑着问刘明耀：“怎么？大生意？”'`/X#[b4NH3Bs.|#R

}qlScY
y 　　刘明耀点点头：“要100台AST，50台IBM，我们手上的钱和货都不够，刚想给你打电话。”
C_.zEWu&Wf 6r.g
xC t K2dl
　　张小桐问：“还差多少？”Jc*{xaE _p

\:q p\&o!mm#^C 　　刘明耀想都没想：“店里流动资金有200万上下，还要150万。” O@L.T s4txm0w
B,A$\0~gI
　　张小桐看我，我点点头，她对刘明耀说：“行，钱我这里有，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S QJ!_K.vb,r0Qm;T
8e9C1@5l-QD.QG ^0^ 　　“还不错，”刘明耀给自己请功，“万老师经常给我介绍一些生意，附近来装机的人也多了。”&g U;`.Ha+^e*^,PBn

)`'I!\&N/D${ 　　“品牌代理的事研究的怎么样了？”6Fi]1Yw

"`a8c3m#y^ 　　“谈的还算顺利，就是差钱，”刘明耀说，“这个月手上所有的活做完差不多就够了。”wp'u U9x'@:im

z"AP,L(d 　　“哪个牌子？”&o3~+e;G&Int"_T

*u a'}V(l)Qq:s9R 　　“AST，IBM还是不肯放，嫌我们给不起钱。”
5e3?s#AJ$BYF }zK7Dg:I\`
　　“那就AST吧，签两年约，其他几个品牌继续谈，争取把HP的代理也拿到。”2v Q
r8A'kF0?

c-x F-{S3~cT'P 　　“行，还有别的要做的吗？”
$ck,He~%K:b8t Pt-c6rP:GA]%}
　　“没什么了，争取在年底前把这些都完成吧。”张小桐说，“别急进，现在还不是电子业最热闹的时候，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见证这条街怎样从无到有。”X.K"e,iOA^0{8c
qRG_*RRV0d
　　刘明耀点点头：“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文和商都行，我也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3j3XtH5f w

)D `[N
CRW 　　张小桐嫣然一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t}6U1FlFG


[5O#|E'j;g7e:w&Wq 　　刘明耀心悦诚服，张小桐办事爽利连很多男生都自愧不如，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我逐渐潜移默化出来的。9g?gz(hkM
-ki5_+fF;]*pG?
　　折腾一天，办完各种杂事，给几个决定拍板之后，我和张小桐坐下五三点半的车离开沈阳。:y&k~\$\8fSu
C[_0{t;p*T-XJ0Uq(j
　　在车上我对张小桐说：“代理合同要你来签，年底前一定要把大部分资金拢到自己手里。刘明耀这个人未必可靠。”
7WVI)nKU L 0{ C m;H5^x
　　“我知道，”张小桐现在已变得和我一样奸诈，“刚才我说是把钱给他补上，实际上是把公司的钱都要回来了，以后用前要从我这里走。”#Dt(s3Q-~0s;Q*[

C!?:CI
\4PO 　　我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熬过今年吧，只要平安熬过今年，以后就好办了。我可以来沈阳这边主事。”*^h2}:Y%t3\7fxk|

FVJ[8a:hc"OEI 　　张小桐听到我这么说，也不吃惊：“你真要退学？”ssj@j?*X5m\
*q+['B9g!nr6U!XT{7s
　　“不是退学，是休学。”我说，“也就一年，之后我可以直接考高中，我们来做校友。”
L2J+kaD!u
#]K(tjX"A/|4c+y 　　听我这么说，张小桐也不再担忧，展颜笑了。我看着她的笑脸，心中盘算10月之后的计划。

第十五章,Am7l iQ+a$H#p-trJ

#d&\ I-F/W yHI 　　从沈阳回来之后没几天就是十月假，张小桐因为少年作家的名头要去省里参加一个什么讲演，剩我自己无所事事在外面瞎转。碰巧杨远哲和葛金秋来找我，我想了一下，带他们去郭振常呆的台球室去玩。
,JO||wx4Viv,f 　　刚一进门就有几个常客认出我是那天败了郭振的“高手”，看我还带了两个人来，以为都是一个级别的。哪想到我在台球室里停都没停，直接带杨远哲他们进了有电子游戏那间。XP[
nK \g

I/uTH5aqz]
lf 　　不出我所料，这里居然有92年在全国都不多见的IGS原装博彩机，还有十几台电子基盘麻将机。我买了100块钱的游戏币，给杨葛二人一半，自己在一台麻将机前坐下。大概有快10年了，我没碰过这东西。_@z'q,Oa

V b5_]:a!W9K 　　有一两个好事的从台球那屋跟过来，站在后面看我玩。z 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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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子基盘的打法我还基本记得，99年我曾经做过一些电子博彩相关的工作，对这种只赚不赔的机子倒也熟悉。一般一个游戏室里只有三两台机器会在当天某个时段能赢到钱，这个规律是不固定的。我只要打上几把，大概就能知道每台机器的输赢比例被调成多少，不光麻将机，扑克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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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看我没打几把就换一台机器，都有些不解，在他们认为，一台麻将机只有吃掉一定数量的点数之后才会往外吐，像我这种乱撒钱的他们倒第一次见。0zr#k)^"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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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Q 　　我换了6台机器，终于找到一台可以赢的，在坚持输给电脑差不多十次之后，电脑非常开恩地给出了“配牌出血”，也就是开局能抓到役满牌的特殊奖励时段。.Y'EUQT:~N(`6M

C\Y/ZJL 　　现在轮到身后的人吃惊了，他们不明白，难道麻将机也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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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fj#E 　　我胡了一把大三元一把国士无双之后，身后已经聚了一堆人，不用看也知道，都是些奇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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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Y@!@F#@BEE 　　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身后说：“你还真是什么都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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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D\%p9y7l#}y/^/d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郭振来了，我自摸了一把“东北新干线”之后，回头对他笑笑：“放假没事干，找你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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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9F0^+iu,e 　　郭振看看屏幕上夸张的点数：“你玩的很好，以前研究过？”*u)] Iv 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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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X4\X9co*P4D 　　我摇头：“不是，人多，咱不说这个。”qw&?['^8i*C0F5H

2g&l kg} 　　郭振心领神会，麻将机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行。那边那两个是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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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透过人头缝往外看，杨远哲身边似乎也围满了人，从游戏发出的声音判断，玩的是《街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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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kY4iI4V 　　“是，我带他们来的。没给这里添什么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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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有我呢。”郭振在我身边坐下，“你不接着玩？还能抓一把大牌。”{ W HOO3~-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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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我说，“帮我叫下老板，这些退钱，咱们去看看他们玩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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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将机上的点算出来300多块钱，我让郭振帮我还给老板200：“留个本，剩下的您当我没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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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f"aoDn 　　郭振拿着200元看我看了半天，点点头照办了。回来的时候对我说：“老板说以后你来玩随便，不要钱了。”8n`7by$Hpy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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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200吗？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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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边说边和郭振挤到杨远哲他们那堆人中间，看见杨远哲全神贯注正在跟人对战，屏幕左上方的显示赫然是“53WINS”，估计一下我们进游戏厅到现在也就一个多小时，这厮似乎根本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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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带人来踢馆啊。”郭振摇头笑道，“这里高手不少，你朋友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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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哈哈一笑：“别以为就他行，我应该比他还厉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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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振看看杨远哲用古列的上下段压制把对手打成完胜，摇头：“应该不可能再厉害了吧？”ZI0fnUK^8]3Y

(YxO+i[ tT,]]/| 　　我投了一个币：“看着吧，这是高级技巧。”/|x%xQk2@V#A"`7]

0WtyE,m.KA%C 　　92年大概还没人知道什么叫目押和连续技，杨远哲从来没跟我对战过，被我打得措手不及。旁边郭振看得啧啧称奇，原来还有这种打法，他哪里知道，这些方法一直到几年后才慢慢被国内爱好者掌握，现在大家还都停留在压制打法的层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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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L7],xN 　　杨远哲全神贯注战游戏，打输了才发现是我：“哟，真人不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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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我用传统人物三拳两脚解决电脑，“你肯定比我厉害，只是没学过理论。”#A$r7U5D+ci

8r s8r*bED 　　杨远哲看我连续使用目押技，很是羡慕：“原来还能这样，咱们再来过！”},\Uo+|1T _3[eS

y_Fy!L&tIz6Upc 　　他对游戏的悟性是我所不能比的，没多久我就败下阵来，郭振在旁边笑：“也不行了啊？看来还是你朋友厉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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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x4?uR1r9z)Gn$CJ\ 　　我趁机介绍杨远哲和葛金秋给郭振，和预计的差不多，这些人将成为我最初起步的强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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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kfd:C6bBs2` 　　中午吃饭，看大家把盏言欢，我也很开心，很久没有这样了，过去的日子正慢慢被找回来。bf(Z~G0C.P2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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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过的倒快，张小桐讲演归来，休假结束，我们又开始上课，1992年它就这么快要转瞬即逝了。12月初，我让张小桐算账，三家蛋糕店一年内刨除各种扩大经营开支后的收益竟然超过我的预想，达到600万之巨，太阳电子也磕磕绊绊地做好了几个校园网工程，除去给万博琛的好处和刘明耀的分红之外，竟也有超过500万的收入。看来我还是太小看新兴行业的利润。不过这也意味着竞争和低额利润时代就要来临，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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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Ea(C/a1Q9z4~ 　　我让张小桐开始考虑出让蛋糕店的事宜，这件事几乎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张小桐先在元旦前包了三个10万的红包给三位主管分店经营的经理，又把租的房子以高价买下，随后联系了董庆华，表示想安心学习，希望把三家蛋糕店兑出去，价格低一点没关系。董庆华此时已是有线电视台副台长了，其中我和张小桐出谋划策的功劳不少，他自然答应帮忙。我让张小桐暗示董庆华，店卖出去了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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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庆华倒也本事，没几天就找到了下家。这个人我也知道，是个香港人，对酒店投资情有独钟，在北关市开了数家酒店和娱乐城。不过那是96年之后的事了，还真没想到这人现在就捏着大笔款子。我让张小桐先电话联系这位名为隋云飞的财主，报价三家店900万全权转让，包括房产。隋云飞想也没想，开始还价，张小桐把这个事吊着，我们照样上课看书，没事人一样。{Sb Sv3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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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mu!v 　　张小桐的同学渐渐都知道她有钱，经常找借口让她请客，我给她建议：“不要和那帮孩子一般见识，让请就请，但是伸手要钱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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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2[.AULAh 　　经过快一个月的拉锯战，雪缘三家店以820万的价格转手给了隋云飞。张小桐在家里宣布这件事的事情表情很平静，她当然没说到到底卖了多少钱。只是表示自己想收心学习一段时间，又给了大伯母和姑父每人一个10万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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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钱了说话感觉就是不一样，张小桐说的话家里人连半个字都没敢反对，小姨和小姨父也不好意思当亲戚面问自己女儿到底赚了多少钱，只是听说女儿打算收心学习觉得很开心。按照我们最初的计划，张小桐给父母看了自己手上资金的十分之一，已经把小姨和姨父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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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Qcr D SA 　　张小桐给了父母50万，支持父母继续做边贸生意，倒不是我们小气，我估计在将来一年内用钱的地方更多，未雨绸缪还是必要的。X}#{x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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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家里的事摆平之后，张小桐和我开始马不停蹄地为太阳电子的下一步发展做准备。由于资金已经足够，AST的代理被我们顺利拿下。此时的代理合同上还没有硬性规定销售额的条款，张小桐给刘明耀去电话，指示先联系几家比较大的企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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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9]r#s| 　　品牌代理的优势很快体现出来，听说是授权代理，很多大企业慕名而来。我和张小桐开始把太阳电子分成两个部门，租了一个高层写字间成立业务部，刘明耀负责业务部的所有事务，三好街的门市则干脆买下，作为零售门面存在。这样一来二去，人员扩招到接近30人，营业额也跟着水涨船高。(SJ |iHQ;J9\0N

NM)U0_*@ [R 　　93年初是中国企业对品牌电脑需求量最大的一年，也是品牌代理商利润最高的一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选择在这种时候放弃蛋糕生意转投电子业怀抱。我估计着，93年如果行了我们可能就真的行了，94年可以做电器啊，VCD和大屏幕电视该流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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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ST代理的初步成功显然刺激了一批人，93年4月，IBM开始在三好物色合适的商务代理。在我看来，IBM更多的卖点应该在商务整合和电子商务上，可惜现在中国环境不对，他们没法发挥长处，将来又会有麦肯锡和普华永道插一脚，他们也始终只是能卖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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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公费笔记本品牌”之称的IBM因为曾与太阳电子谈得不甚高兴，干脆没再搭理我们，我也懒得去管，反正丫也成不了大气候，笔记本市场还不是被其他几个品牌挤得没什么脾气？我和张小桐指示刘明耀死啃HP，怎么也要把这个牌子拿下。将来笔记本电脑必然是廉价市场的天下，至于SONY？想都不要想，我将来会在游戏市场收拾它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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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5_ AadA!R 　　开学之后，另外一件事也如最初所料发生了。R1\0kj6[6OtIa

`7Cp^tr 　　父母失和，所有家庭的悲哀。单亲家庭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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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8O6z-|[:N'Gi;gA 　　我每天看他们打来闹去，以前年纪小不太理解为何能在一起生活的两个人会一每天吵架为乐，现在倒是明白了，却还是找不到解决办法。2X;Kb%Ub0lg(A:p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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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数时候我会选择眼不见为净，找张小桐四处闲逛，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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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3KfJ5^FF 　　我知道，这样拖拖拉拉一年之后，他们会离婚，这样也好，对我来说是个解脱。G0K ^J uo8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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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3年，多事之秋。

第十六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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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年中国游戏产业差不多起步，互联网94年接通，93年制定域名规则，93年微软进京，93年机构改革，教育改革，93年首次控股风波，93年铃木入驻中国，93年华义成立，93年中国第一本电子游戏杂志出版……UHg_.GJ&W'a4C
　　1993年，太阳电子成为三好街第一大电子产品批发零售商。^c D~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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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这样不经意间慢慢流逝，我每天对着班上的同学嘻嘻哈哈，离开学校马上变身成稳重的决策者，和张小桐在一起则要化身成幽默风趣的朋友，跟郭振杨远哲他们玩的时候又是懂得找乐的娱乐爱好者。一天时间分几份，仿佛大块点心掰开吃，太容易消化。93年要做的事不多，我全心全意把精力投入到巩固太阳电子目前各项成绩上。张小桐则在父母面前开始装乖乖女，时不时指点一下拿着红包分别去创业的大伯母和姑父。/|vbNeVZ:{;Bt g
U D%{&n"n8\
　　93年上半年太阳电子的主要业务集中在整机批发上，现在离装机热还远，品牌整机批发的需求量远大于个人装机。AST差不多是所有牌子里性价比最高的，我按2000年之后所谓家电电脑的高标准低性能宣传方式搞了几次推广，效果倒也不错。很多企业看性能差不多价格便宜3成就都来找我们。我亲自给张小桐设计了一系列平面广告，其中包括面对家长的“出名趁早——电脑与你的孩子”。张小桐乐得听我摆弄，拍了很多清新可人的照片，就这么胡闹，我们居然整合出了一个使用国外核心技术的独立品牌“少年梦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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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hC|?&i#S7US 　　“少年梦想家”是个不错的概念品牌，可是我们没有实体制造流水线和技术人员，这方面只能靠外援。我粗略想了一下，先让刘明耀负责招聘，现在的太阳电子今非昔比了，财大气粗地在报纸上直接打了招聘广告。我和张小桐趁5月大假赶过去亲自面试，刘明耀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张小桐身边这个看起来跟屁虫一样的小男生也是决策者之一。联想到张小桐一年前出人意表的种种表现，刘明耀已经见怪不怪了。:iG N"z`$N3fa

hb-oO:W^{Of 　　招聘在5月2日开始，所有人都奇怪为何太阳电子会在放假期间招聘，这些人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到是因为太阳电子两个说话算的只有在放假期间才有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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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7k u |Nm8DO!o
　　我和张小桐照例在5月1日晚抵达，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去公司，由于新业务部的前台小姐不认识我们，张小桐被非常礼貌地提醒：“对不起，请问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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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E@YG&E } 　　我忍着笑，对张小桐说：“告诉她，我们是来应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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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b*Sv y7`!\!~*~:C 　　张小桐对前台小姐微微一笑：“我是来应聘的，请问刘经理在吗？”C8~y _1fo.da)Tk
JX/y$t!q*S8W9Fb
　　前台小姐摇摇头：“应聘还没开始，对不起，我不太方便告诉你刘总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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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8sb Nk8k 　　张小桐再笑笑：“没关系，可以借用一下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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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台小姐把电话推过来了：“请不要超过三分钟，不能打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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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手环抱：“制度定的不错嘛。”3bKK@'y*V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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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拨了刘明耀办公室的号码，对我说：“臭美什么，不就是你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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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台小姐没听清我们说什么，不过听张小桐说：“刘明耀，我们到了，在门口。”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她仔细看看张小桐，再看看公司门口的大幅海报，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是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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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着点点头：“谢谢你。”0X&|)y%XoEut HP

:r"o!O|
h1i$Q-A 　　前台小姐傻傻地点点头：“没，没什么张总，我只是做好自己的事……”2W;ah'm Z
bq.YR m
　　刘明耀从经理室一路狂奔到公司门口：“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9：30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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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拉着我的手进去：“做面试官的应该早一点到。今天面试在哪里进行？”+O~$LG^f,I|

:e%nE+y-\+{6h0X 　　“会议室，我刚让人去准备坐的椅子去了。等一会大厅里人太多，估计照顾不过来。”3E8`D)HN(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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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Z2bB-J{
　　“行，咱们过去吧。”g{4_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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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被布置过，面试的椅子和面试官的距离大概有5米左右，张小桐和我刚坐下，刘明耀已经递上厚厚一摞简历，告诉我们：“这个顺序跟入场顺序是一样的。”EZ;}8|'p{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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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点点头，张小桐把简历先给我，我开始匆匆浏览。IL0s&W M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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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R'B+arl+h%dER"T,A 　　刘明耀见我熟练地翻阅简历，大概明白了这次招聘主要决定权在我手上，遂对我说：“现在应聘的学生好像都很下成本，我们甚至收到几份个人写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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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W|O!z;I8\h:g 　　我听了吓一跳：“现在就有人拍写真集找工作了？真领先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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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dGC#x+D G.} 　　张小桐和刘明耀都没听出我这句话的毛病，我暗叫一声好险，继续低头看简历，把认为值得记的资料都记下来。没过多久，面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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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Qt/~pN h 　　其实我们这个面试算是有点难度，大部分人进来第一眼看见前面坐了三个人，刘明耀还好，张小桐也罢，看见我还能保持正常表情的都被划进“强者”范围了。能接受被一个看起来也就10岁左右的小孩提问，已经不是一般人。f0r%F%t#D
Sg1\o#^

I.nT [.l4o 　　张小桐和我负责提问，刘明耀基本上属于陪坐，我问的问题也很刁钻，比如第一个进来的是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生，我劈头第一句就问：“你写简历用了多久？”那女生当场愣住，我继续问：“你认为自己简历上最吸引人的部分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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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我继续说：“你的自我介绍里说自己进行过丰富的社会实践活动，请你告诉我一些具体事例，我们可以求证。”6?~2YL.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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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低头问我：“你怎么知道她简历不是自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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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一笑：“你就不知道现在已经有简历模版这种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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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女生答不上来，刘明耀随便问了几个很大路的面试问题，让她回去等电话。谁都看得出来，她肯定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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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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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M[4McGw 　　第一个过去之后，第二个看上去非常自信的男生入场，我继续扮演挫锐气的角色，很直接了当地问：“你做过几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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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没想到竟然是由一个小学生来提问，愕然呆了一下，回答道：“六份。”k^Z*{:YK5{9s

1`Qx4Vh&f'Sm] 　　“平均每份工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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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ZLL|M2XE 　　男生脸上开始有汗：“三个月。”*h"TCZd+N-\v6Ds

|*iK!ARI$@ 　　我挥挥手：“我没有问题了，刘经理你来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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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omDM 　　刘明耀摇头：“我已经没有要问的了，下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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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有点不甘心：“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8`6ZU E:r9A.fND

#o]/cheRY8PA~f [ 　　我摇头：“论环境，你之前工作过的公司都比太阳电子好，如果你在那些地方做不长，我想我们双方不用浪费对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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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个进来的是女的，安排顺序大概就是女—男—女这样的顺序。这个漂亮女生显然还是被我和张小桐给吓到了，不过还好，她只是奇怪，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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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上的钢笔转了一圈又一圈：“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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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9SC;y5a` 　　“有一点，因为是第一次。”!H$Qyu*i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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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第一次总会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不理旁边两人奇怪的表情，说，“习惯就好了，你的专业是市场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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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u2n\!m&g)E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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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_%S#WzzIBb&Ir 　　我停住转笔：“提个关于太阳电子今后发展的建议吧。随便说，别紧张，你都已经进来了。”Hwba*N B-n
XS.T @jN@0?
　　女生想了一下，说：“我觉得太阳电子现在存在很多隐患。”说完停了一下，看我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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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vO8G,?y'j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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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x1Nf/` 　　“用简单的词来概括就是瓶颈，”女生本来很羞怯，谈到专业忽然就来了精神，“现在太阳电子的发展在业务量上已经接近极限，继续增加人员和工作量已经不能让效益得到显著提高。我个人觉得，目前最应该做的尽快联系实体制造商，逐渐从批发转型到品牌制作。”*yp_'pN.d\9u:bs:Ri

9LjV6sE9\U+a](T'h 　　我扭头看张小桐：“怎么样？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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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点点头：“刘经理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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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不偏不倚地说：“说起来谁都头头是道，看实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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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女生漂亮的脸看了一会，问她：“你是叫鲁薇吧？”4P8um(wF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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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点头。N Rv2CS!u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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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如果公司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自己，你希望是什么样的机会？”2UMrw r$sR

,u!?Z#Q2UY[_&d 　　鲁薇好像渐入状态，不再羞涩，很清晰地回答：“只有机会选择我，我不会挑剔机会。”_f+q]&uu h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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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行，你通过了，明天来公司报到。”c.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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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7Ve?QSi"U 　　听我这么说，其他两人当然并无异议。装模作样询问了其他两位主审的意见后，我对鲁薇说：“待遇明天谈，也要给其他人机会，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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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g:{c/P#| ?!JU 　　鲁薇刚出去张小桐就掐我：“你是不是看人家姐姐长得漂亮就见色起义了？”"SR*A+t i7s#z

f/UYi)F2I:j 　　刘明耀在旁边坏笑看热闹，一点解围的意思也没有。他大概把我当成人小鬼大的那种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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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QB\ 　　我边做痛苦龇牙咧嘴状边解释：“姐姐您倒真能瞎说？难道您就不明白，随便是个人他身上有几分本事我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别以为我是吹牛，我说的是真的。一个人平时的性格和特点养成他的习惯，这些习惯一般不容易改，能伪装自己的都是强者。我要是没有一眼看穿人心的本事我敢陪您来招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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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当然有点道理，张小桐松了手，朝刘明耀示意：“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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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有点吃惊，看了我一眼，对门外喊：“下一个。”&a]h^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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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中午12点午餐时间，我们一共面试了40多人，有的人时间长，有的人时间短。基本上我看过两眼之后就直接决定继续提问还是干脆撵走，这样下来效率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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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Z|g"Q3k6EkT 　　大多数合格的我会通知他们参加明天上午的复试，那个就是刘明耀的事了。今天拍板决定要的一共就两个，都是东大的学生，一个是鲁薇，另一个叫杨峰，是信息管理专业的毕业生。我对刘明耀说：“这快成东大就业指定单位了，学校里其他的关系拜托万老师打打招呼吧。东软做他的软件和电子模板，跟我们没冲突，应该没人反对。”E1E&r~s6K3lE

,_DFd6B 　　为了等待最后招聘结果，我和张小桐不得不再留一天。5月3日下午，刘明耀把复试结果给我们看，张小桐大笔一挥，决定了工作配和待遇。鲁薇负责联系几个大厂，杨峰则彻底把校园网一块的工作接过去。张小桐的最高指示是：“全面开花，主攻硬件。”(g)N^ V#`)\/r-F$[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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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倒也迅速，直接联系了Intel，Inter是85年进的中国，95年才在上海建厂，在这之前仅仅是“办事处”，我对他们跟中国人合作的态度倒不是很了解，我把计划大致说给鲁薇听，鲁薇点头点得快掉下来了，迅速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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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E.Qz,[ 　　我和张小桐当天晚上离开沈阳。第三天就收到鲁薇电话：“基本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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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WP.JVP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她：“机箱设计找人搞了吗？要不要我传给你几分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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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的声音也有一点激动：“当然，我们正愁这边的设计图不够符合您的标准。”Kd&@#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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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晚上下班之前我给你传过去吧。”我说，“尽快把其他细节落实了，第一批量不用太大，试试效果。虽说现在全公司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不过用不着有压力，专心按自己觉得正确的方式做就是。成本核算明天给我一份详细报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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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说了声OK去了，我又嘱咐刘明耀，暂时不能下调其他品牌的价格，一切都要等合作事宜谈妥之后再说。如果有什么重大决策需要决定，立刻联系我和张小桐。张小桐听从我的建议，买了一部摩托罗拉8900以备不时之需。习惯了彩屏手机的我看见这玩意心理委实有点承受不起，所以没要。

第十七章
EG%g'O(v%L4^,D@d X1~'l+{QU
　　我把几个电脑大厂2000年后的一些设计画出来传给鲁薇，让她酌情修改。传真完毕后我几乎能从电话的惊呼里看见鲁薇脸上的惊讶和崇拜了。虽说这是偷人家的设计理念，我也没什么愧疚之心——反正都是细节，产品没搞定之前一切其他方面的努力都不算数。Y[.rx.E!Ca
　　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设计图经过鲁薇的修改之后居然吸引了Intel的人，一直认为自己策划很能行的Intel中国办事处策划总监亲自给鲁薇打电话。鲁薇巧妙规避了问题之后又来问我，结果我又传授鲁薇一系列Intel感兴的趣话题，之后鲁薇与Intel之间的谈话算是奠定了我们合作的基础。Intel方面也旁敲侧击地问过鲁薇是否希望到他们那里工作，被拒绝了。其实我觉得吧……主要是我能给她惊喜，而Intel的那一套鲁薇已经在学校里看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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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没因为增加了两个分担工作的而轻松多少，此人被派往沈阳的老工业区寻找合适的机箱制造厂。在以重工业为主的沈阳本地找一家价格便宜的厂子难度不大。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把厂家、价格和售价等细节定下来之后，我让刘明耀去注册一些品牌，这个倒不是真的怕别人仿造，我是要让他有这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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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批机箱先生产出来，直接就被三好几家装机大店消化了，反响很好，没有出现那种超前时代设计不被人接受的悲剧。我觉得我他妈简直就踌躇满志了，督促加速和Intel之间的谈判。鲁薇倒也没辜负众人的厚望，基本上按我所希望的条件把事谈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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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就是“少年梦想家”的粉墨登场。这是我最初的意思，给别人做代理怎么做也是帮别人赚钱，不如自己给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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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0RE*QFx 　　没钱打电视广告，事实上是有钱打我也不肯花这个钱。我让张小桐去各大学生杂志报纸上写连载，不要稿费，但刊登媒体得允许文中出现给自己打广告的段子。这种软广形式的东西现在还没多少人有抗拒心理，张小桐被我坑得开了四份连载，就差没请假回家写字了。为这个事一天被她掐三遍，还不准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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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l+bFb1~%I/i 　　这时HP的代理也拿下了，HP、AST的客户对象和“少年梦想家”完全不冲突，太阳电子是商务和家庭路线一起走，我戏称之为“东边不亮西边亮”。在保持原有商务用户和业务量的同时增加人手来搞“少年梦想家”。这会国内懂电脑的人还真不多，对品牌机有敌视心理的人也不多，加上张小桐本人做形象代言人，正所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短短一个月之内，国内代理居然已经增加到了20家之多。?7tpa+XF'n0L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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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底是考前复习，也是公司业务最忙的时候，张小桐不敢在上课时接电话，下课也要偷偷摸摸找地方接，过的异常辛苦。我没事就安慰她：“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就必先折腾其到半死不活，方能死而复生……”张小桐恨恨地扯我胳膊：“那你也来陪我半死不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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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我说，“等熬过这段累日子，我替你去死，让你复活。”+O(Ej!i0yI

'BB+Q.KX\Kj 　　“真不打算读了？”^&o Z"S\b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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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说过的话就是结论，不用反复讨论。”:Q BWP^J?^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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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 r 　　张小桐也点点头：“无条件支持你。”%r#g^ 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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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C8j0` p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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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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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_ 　　“……那好，你把这个月要写的稿先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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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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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同学经过近一个月艰苦卓绝的隐蔽战之后，终于学校放假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张小桐考试之后就是初三，学校铁定要加班加点利用放假时间。我给她想了个办法，让董庆华帮她弄了一张假病历。董庆华之前刚收了张小桐一个10万的红包，对我们的要求简直是有求必应。张小桐一方面跟家里说出去参加补习，一方面每天忙得像联合国秘书长，还得忍受我的各种蹩脚笑话。5K1G;?-A]'Ta

)N'S1lp6R;g}%i 　　7月天气热了，我也有点无聊，问张小桐：“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钱？”8]8tM/EB,s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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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对数字比我敏感得多，想都没想回答道：“一共大概2000万左右，其中1200万是公司资金，800万可以自由调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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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当了这么久的少年作家，对办杂志有兴趣吗？”$o MgJ;zl7v kjq^j_

1Mn f z!T[`)|g 　　张小桐听我这么问，大概知道我想干什么了，犹犹豫豫地回答：“有一点……不过好像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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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挥手：“那就行了，你去找董庆华，让他给你跑跑刊号的事情，实在不行先做几期书代刊的，我去给你写一份策划，咱们半个月内把团队组起来，办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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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9J ^;W^ 　　张小桐有点雀跃，她对文字的兴趣远大于我，在跟众多出版社打交道的同时怕是早就想自立门户了。我这个建议算是投其所好。我看要不是我们都站在街头，这人怕是要举双脚来赞成。}:UY8w PJ

Q`Q`+JZ4Z 　　董庆华对张小桐的种种出人意表已经习惯，二话没说给内蒙古出版社的朋友打电话。对方的答复很痛快，书号多得是，但刊号有点难度。.k5[kq!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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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也不多想，拍板决定先要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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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很多90年代初起家的杂志都是以书代刊起的步，我们现在算不上有钱，自然也得照走老路。*AFrl'wt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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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张小桐有意往出版业方面发展，董庆华也很热心。他曾与春风出版社的资深编辑是旧识，春风总部也在沈阳，张小桐还在春风出过书，大家都不算陌生。那位姓叶的女编辑给了张小桐一堆简历，都是些有志于朝文艺事业方面发展的有为青年。张小桐把简历带回来给我看，我看一张摇头一次：“有点难度啊，大部分都需要调教……”^_2v*R+hy.iP1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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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人家热心帮咱们，总不好意思拒绝。张小桐和我在简历中挑了5个自我介绍写的还算不那么文艺的分别联系了一下，编辑团队基本上算是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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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9N 　　93年是《GAME集中营》创刊初期，我原本也有意思想做游戏杂志，然而慎重考虑了一下，还是做回到青少年向的娱乐志。毕竟这方面我虽不是专家，也有过时尚杂志的经验，况且93-94期间游戏相关的一切所面对的压力都是人所不能想象的，我可不想让张小桐受太多压力。C/B+W+L4j(N3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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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0日，我和张小桐往沈阳跑了一趟，我去太阳电子给一些近期内的提案做决定，张小桐去春风拜会了叶副主编。晚上我们在车站碰头，互相总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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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电子的生意依然超乎我们想象的好，我以前总能听说电子零售业初期如何如何黄金，没亲见过，现在总算领教了厉害。这钱和营业额简直就是翻倍地往上涨了，抢劫都没这么快。我看了最近一个多月的总结之后，给刘明耀和鲁薇两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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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iHxj$H1y 　　第一是赶快去雇一批保安，写字楼和营业点都要有人，而且要能保证看起来唬人动起手来拿人，钱多了生意好了，这些事不得不防。0lP3o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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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是尽快调一批资金去北关市申请投资建楼，搞一个家电大卖场，我估摸着电器产业的黄金期就快来了，最好能赶上这班顺风车，赶不上跑个第二名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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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b P s Y)sL 　　经过几次大小问题的磨合，刘明耀和鲁薇虽然对我一个小屁孩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有疑问，却不再怀疑我的判断力和决定，两人分头去办了。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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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们的怪异表情自己也不习惯，没办法，我现在只能有什么做什么，真要等我长到肉体看起来17、8岁，商机和钱怕是都被人用光了。!nquZ9}juZR 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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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那方面的结果很不错，叶编可以把她手上的一些资源给我们共享。我跟张小桐说中国人的承诺也就那么回事，不保准，这个还得靠自己慢慢来。别的不说，你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有，不是没给自己发过稿费么？现在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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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北关市，董庆华已经给我们联系好了印刷厂，书号也正式到位。我们只要租了办公室装上设备就能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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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小桐不依不饶，让董庆华又给我们找了两个能做美编的才算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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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庆华朝张小桐抱屈：“你再要下去不如我也过去给你打工算了……”'M;z n+yw*IS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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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笑笑，不说话。她现在听我的，已经从改走神秘路线了。董庆华也不好追问，只能努力帮忙等揭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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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张小桐雷厉风行，从太阳电子调了一批办公设备过来，不出一个星期已经把租来的办公室收拾好，大概就是万事俱备，只欠塞人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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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半只脚踏进文青领域的有为青年被召集过来，难得是这些人居然都知道张小桐，叶编也重新介绍过一次。张小桐没怎么管美编，只是对5个文编进行了短暂而卓有成效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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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l'MT\Baj)S'pg 　　“我知道你们都是一心想搞纯文学的人，我也很想搞。我以前写过科幻小说，也写过流行小说，我曾经做过各方面尝试，在这些尝试里我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理想很远，我们得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如果你想搞纯文学，你要保证两件事，一是有钱，二是有名。钱可以保障你的生活，让你不用担心生活；名可以让你利用，很多人会因为你的名接受你推荐的东西。”k$EC;t 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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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多人会觉得不屑一顾，但是我希望大家想一想，你们是想做梵高，还是想做达利和毕加索？我希望所有有志于文艺事业的人都是后者，你带给别人精神财富，别人带给你物质财富。”)e2k`+d9y!@\.m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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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杂志要从青少年娱乐志开始，如果大家还希望留在这里做事，我请你们自己想一想，你们连怎样让别人愉快都不知道，你们又怎么能创作出左右别人情绪的作品呢？”;xs t%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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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话说完了，请肯留下的人在这里签名，我想印在第一期杂志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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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没说话。张小桐说的话很简单，也很短，他们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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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cu9a 　　我在编辑部门外靠着墙蹲下，看着走廊外的蓝天白云发呆。没有人走出来，这一批人将是我们平媒产业的第一批元老，我知道他们将领导一大批人，甚至领导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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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红少年》创刊，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东西被我掌握了。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会掌握更多。

第十八章'l/y5X"V9|s(iL^*l}

M"zH C3E
O#~ 　　《绯红少年》创刊号显然难度不小，所有人都是新手，就算有指导也得经过磨练。我每天给张小桐灌输关于杂志方面的各种注意事项，然后由她转述给编辑部的诸位。至于发行方面，我们干脆直接委托董庆华帮忙跑，反正他也知道，只要给张小桐办事，好处肯定少不了。i[.s ^yK!H0mYZ-g
　　在调教这个初始团队的同时，我又帮张小桐选了仓库的位置，顺便开始物色广告部的人选。董庆华对此异常敏感，立刻推荐了两个跟台长闹别扭走人的广告部兄弟。这两人来张小桐这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董庆华要了半个版的广播电视报广告位，一分钱没给，让董庆华大呼交友不慎。Q?S$zO
GT,n2D;m&{;M"O9A
　　宣传先出来了，我又让刘明耀去跟万博琛打个招呼，恳请万教授和几个老同僚们出去讲学别忘替张小桐宣传宣传。这些人都多多少少得过太阳电子的好处，加上一个个都是桃李满天下，学生里有号召力的也不少。通过这些老家伙的手，《绯红少年》的初期宣传工作倒真没花几个钱。7QB"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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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张小桐感叹：“同学，这就是人际关系和名人效应啊。”2TI.~-aX%_-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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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摇摇头：“是有人不肯当名人，我来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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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t-Kc^En$s*`_'Vo 　　我苦笑：“姐姐你以为我愿意把你甩出去招摇么？问题是甩我自己麻烦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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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捏捏我的脸：“我知道，所以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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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小狗状，一口咬出，张大小姐吓得赶忙收手。R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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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了几声，张小桐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鲁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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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总，电器城的谈判基本上谈妥了，我们要投资800万建电器城，大概要18个月时间才能建成。所以我建议您购买或租用已建成的房子进行翻修，最多3个月。”8Tgo})j3m `9^D

0q~9a*dL%q 　　我站在张小桐旁边，是能听见鲁薇说话的，张小桐看看我，把电话递给我。RZ5ms0T#^3k@

0sl!w+RM)^P6i 　　“喂？鲁薇吗？我周行文，刚才你的提议我听见了，我觉得很好，你有地点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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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wz,{%Wy7\ 　　鲁薇有点别扭地叫了我一声周总，慢声细语地回答：“在北关市实验小学旁边，临近河畔小区，是一个国有商店，现在基本上已经停止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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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原来卖厨具和小家电的百货吗？”"~ UW2a0z|fF&EH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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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那里，我们之前联系过他们经理，经理说如果市里肯批就没问题。租金倒是很便宜，加上装修费用预计第一批投资也不会超过35万。”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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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l&O3p7@ 　　“行，那这事就拜托你了，去跟市里谈一下吧。现在北关投资商不多，能多争取一点优惠政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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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L To0j%je 　　“好，就按你想的去办，刘明耀你让他去跑几家电器大厂，谈谈代理和销售方面的事，把通路确保了。”-ef:Y-X UF2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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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知道了，我会转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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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我愁眉苦脸地看张小桐。)}K(A(ymR.O/F~

W:Jk6z j$n1Q;` 　　张小桐奇怪：“你怎么了？”TBN-Q;Dx

-MB&C8ZRF 　　长叹一声，我一头扑倒在沙发上：“没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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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扑哧一声笑了：“还没钱？你想怎么有钱？”0s2k 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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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拱到张小桐身边，轻轻啃了她手被一下：“我要1.2亿，做房地产。”%XuF Q!n K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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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被我咬的手一缩：“1.2亿？过了今年就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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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p_c 　　我摇头：“明年有点晚，今年才能赚到大头。”eSJ wk-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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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朝我眨眨眼：“贷款？”7uwFa(W.R4pg

%A\ W L+I_1l4^i 　　我点头：“贷款。但是这个事得找别人出头，我不要你出头。”.r4e;cn"V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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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d qM 　　张小桐试着问：“让董庆华找信贷科科长吃饭？”N-]F5p8x0If

;V tSh S[ 　　“行，先这么着，不用多，贷4000万低息，两年期。信贷科长方面多给点，要显得有诚意。”1O+uK9L`7n}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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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说：“那得看董庆华的本事了，我只能把想法说给他听。最近咱们用人家是不是有点频？”Rq x7B*wER

h2?-Y'VG-S M 　　我伸懒腰：“他巴不得呢，你以为一年到头广告提成和企业宣传他才能拿多少？给你办两次事拿的钱够他忙一年了，他能不愿意？再说你越行他不是也就越跟着水涨船高么？”V]Y t/IH5h1R M

n7[ UN+WJo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担心董庆华能不能办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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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OS[5z%^ 　　“你放心，董庆华跟刘科长是好朋友，”我发现自己又说走嘴了，赶紧往回补话，“他提过一次，似乎关系很好，只要你这边手续齐全，绝对不成问题。”F!B:J6]#o No1QV

/rjxe4Dn 　　张小桐点点头，跟我拟好腹稿，第二天挂电话给董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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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庆华对贷款的事有点犹豫：“4000万？不太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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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4Ba3afD 　　张小桐说：“相信我，资产抵押肯定够，而且一定不会赔。”9rdN6]M(]7a4g

!TmR;U f.u9j eg 　　最近蛋糕行业的生意已经开始进入战国时代，利润大幅下滑，董庆华旁观之余对张小桐的判断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此人犹豫了一阵子后痛下决心：“行，刘邵义是我多年朋友，只要你手续齐全，这个事我一定能给你办成。”8`?~bP[

0D6c3a H$G!fBV 　　张小桐轻笑一声：“谢谢董叔了，下周我把杂志的事忙完请您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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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庆华在电话那边嘿嘿笑了：“小桐啊，你可比你这些叔叔伯伯都强多了，董叔就冲你这个劲儿也要帮你，钱不钱的不用这么着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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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S)J3?"| 　　张小桐把话说得漂亮：“您放心，赚钱有您的，赔钱算我的，我无论如何不能害董叔你就是。”"j naP(F?[1G.Sk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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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庆华听了这话放心不少：“周末我约刘绍义吃饭，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把手续准备齐全吧。”_3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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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8ZUR:z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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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e\$]#M 　　放下电话，张小桐问我：“这件事要不要和家里人说？”*F(X-cE9b9Y

|?-sp/e:X3g!K 　　我摇头：“你说了和扔炸弹没区别，先保密吧。开发商套用鲁薇的名义，让他们尽快物色好的房地产经理人，没有的话就高薪雇个MBA充门面。反正具体决策还是咱们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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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想起什么，对张小桐说，“太阳电子的形象代言人尽快换掉，对外就说你已经把生意放下了，我们尽量还是幕后操作。”+S(j|] o)k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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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对这个建议表示完全同意，毕竟折腾一年多了，每天被人看来看去的确实不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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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R_(}[z 　　太阳电子的品牌形象改造工程颇费了一番力气。我和张小桐先是在全国中学近6000人的候选人中选定了男女各一名作为形象代言人，将其高薪签下。又对外宣称之前张小桐所做的形象代言和约已满，一切关于张小桐与太阳点子之间关系的说法纯粹是商业炒作。这样的牺牲很大，中间有一段时间宣传真空，导致近一个月内业务量锐减。一直到各种宣传枪文再次铺天盖地，把那两人的形象布满街头才使业务量回升过来。E:tM9}q9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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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不负众望，成功签下北关市的商场租用权，拿了差不多是全市投资商最好的优惠政策，此时刘明耀还在外面四处联络电器厂家，离开业还早。我亲自设计了电器城的装修计划传给鲁薇，让她选好一点的装修公司来搞。设计稿再次让鲁薇对我佩服的死去活来，我想想都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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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VS4Ks 　　可能是前两年让张小桐跑来跑去的报应到了，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是我。首先是为了对付更换形象代言人要不断完善宣传策略，太阳电子现在没有策划团队，基本上都是我自己独立完成。这个搞得差不多之后又是接踵而来的杂志问题，这帮菜鸟平均每天三小问一大问，问得我烦到飞起。不得已只好把著名科幻作家张小桐小姐请来坐镇编辑部，这叫临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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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在编辑部遥控太阳电子的各种运作，创作热情被大大激发，不仅超额完成我指定的几部东西，还顺便写了一些随笔。我乐得高兴，让她披上马甲分别篡改一下风格安插到杂志上，又请人从香港订了大批青少年娱乐志给这些编辑们洗脑。93年好歹也有些外面的东西陆陆续续进来了，他们倒不是很抗拒这些境外资讯。栏目策划经过我这里审查合格之后分发下去，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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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d'b-] US%l 　　我和张小桐偶尔会偷跑去装修中的电器城看看，鲁薇时常从太阳电子总部来北关跟我们见面。每次照例捎来刘明耀的口信：“我快死了，但是好充实……”张小桐笑着回他：“工资不能涨，活要做更多。不然就没法看我们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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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耀其实很务实，不仅出面把需要谈判的几个问题摆平，还顺利拿下飞利浦等几个电器大厂的省内代理。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是个了不得的人才了。然而此人还有一大爱好——请张小桐每次写了新书都要签名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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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Y[gC-O&A/I(F!HG 　　我忍不住对张小桐感叹：“偶像的力量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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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桐一扭脖：“其实他喜欢的那些小说都是某人写的吧？”^ dO7nO6A].P

]!Lq$Q)m ^ 　　“这个……”|QGd4W~C;N2M+q

#CE~q~8| 　　说归说，创刊初期没有好稿子，我也得赤膊上阵跟着写。写吃喝玩乐读书打牌看电影听音乐鉴别模型电玩总之写一切能写的好玩之事。好歹以前给各种时尚杂志写过稿，对这些流水账似的的东西轻车熟路得很，真写完了给那些编辑看，所有人都星星眼状地看着我，以为这小孩说不定跟张小桐玩了多少新鲜玩艺。 m: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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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不多《绯红少年》截稿的同时，董庆华电话打来：“贷款9月初能批下来。”这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我张小桐差点抱在一起，我就纳闷了，之前认识董庆华年头也不少，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大本事呢？XKj/S1{'tr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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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 　　8月13日，电器城装修完毕，我考虑到太阳电子的大项目基本都已经进了正轨，打算把鲁薇调到北关市来做电器城的经理，然而又怕太阳点子那边刚磨合好的刘明耀要觉得不适应，只好讪讪给鲁薇打电话，询问她的意思。TK+i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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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自己当然巴不得来北关市，好从我这里多学点东西，听了我的顾虑之后她建议我再找一个和她专业类似的女生给刘明耀做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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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N+~'J7R2Wn6P%Z BEc 　　“那干脆你来推荐吧。”我一脚把球踢鲁薇那去了，“反正你推荐的人我肯定信得过，刘明耀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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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没吭声想了一会，说：“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我也想问问刘明耀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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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W+`rd(gkA 　　“先别着急问意见，你推荐那人有你漂亮吗？”RP9kh.j(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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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何等聪明的女孩，一下听出了我的意思：“很漂亮。” `^~-{^y@%i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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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嘿嘿一笑：“你觉得刘明耀会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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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薇笑道：“先给他看看照片，估计会举双手赞成。”e+R8n;K)yu J+Q3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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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咱连HP都搞定了，刘总是自己人，总不能比HP的人更难谈吧？”4b9q:p7Y!GLP3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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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太阳电子的业务部经理从鲁薇变成了她一个叫蔡青的同学，刘明耀刚从转战全国的奔波中缓过气来，见与他合作的还是个美女，也没废话，高高兴兴带着蔡青去“熟悉工作”了。鲁薇则赶到北关，全力帮我们搞这个电器城。4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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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jh*\ 　　至于我，我就每天盯着日历牌怒吼：“暑假啊，你TMD过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