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猎手 2006-9-26 12:53
[09-26] 爱的厚度......
有好多句子来形容爱一个人的程度: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山无陵,江山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些都是显得
抽象,没有人能拿出一个具体的物体或者数据来对爱情的深度加以说明.不过,
如果说爱一个人爱得有多浅薄,有时倒很具体,比如,像处女膜一样薄.
-----题记
兰来找我的时候是我和靜莺闹得最凶的时候.新房装修了一半,家具也已经预定好了,但我们却闹得不可开交.其实都不是会吵架的人,所谓的闹不过是她一边垂泪,我躲在阳台上拼命抽烟.在一包烟的最后一根燃得只剩下灰白的烟灰时,我终于哭了,因为我感到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我望着靜莺,即使泪流满面,她还是那么美.很想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像往常那样哄她,可这一步终于没有迈出.我爱她,但我无法接受她的过去.
醉酒的探戈
我和靜莺是在酒吧里认识的,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我不喜欢喝酒的女人,但我没办法把视线从她身上转开.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喝了那么多酒的还能安安静静保持幽雅姿态的女人.
我坐在她斜对面,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喝,这样喝酒的人一般都有很伤心的事.打烊了,酒吧里只剩我们俩.我过去把她扶起来,她睁开眼.凭她那散乱的眼神,我判断她根本没看清我是谁,但她说,谢谢你.我笑了,这个女孩可爱得让人心动.我把她送回家,同时记住了她的地址.回去的时候我一夜未眠.我知道,我终于遇见了我要去爱的女孩.
一年后我们决定结婚,我付了房子的首期.拿到钥匙的那一天,我看到靜莺眼里的幸福.
房子装修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天我和靜莺商量该如何布置我们的婴儿房,她好象对此早已想过千百遍,滔滔不绝:这里放小床,这里放书桌,这里放玩具柜......我忍不住地把她抱在怀里,用胡子扎她,她咯咯地笑.打闹中,我有些控制不住了,去解她的扣子,她突然惊醒了一般一把推开我,满脸羞红:"再等等吧,等我们结了婚吧.她的模样真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我递给她,她看了一眼,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马上把电话关掉."没什么事吧?"我问."没事,一个同事."她心不在焉地答,可她几乎坐立不安了.手机又响了,她没看我,跑到另一个房间接电话.很快,她跟我说她出去一下,就下楼了.
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半小时后她还没回来,我下楼去找她.转过街角时,我听到靜莺愤怒地吼叫;"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就要结婚了!"走过去一看,一个男人拽着靜莺不肯松手.我一把推开他."你是谁啊,你!"他冲着我叫."我是她老公."我拽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告诉他."你是她老公怎么了?我是她前男朋友,她和我睡过,还怀过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想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但这不可能,我疯了一样一拳拳地使劲咂他,可我却觉得每一拳仿佛都咂在我的心里.
伤心的酒吧
这天晚上,我独自跑到和靜莺初识的酒吧,像当初的她一样,一杯接一杯地喝.兰在我旁边,她本来想安慰我,到最后却陪着我一杯一杯地喝.
兰是我的前任女友,三年前我主动同她分手,因为我总觉得爱她时缺少一些动力.分手后,我们还有来往,于是她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红颜知己,有什么事,我都会找她聊聊,就像这个晚上,我打电话叫她出来陪我一样.
我们不停地喝,不停地说.先是我给她说多么爱靜莺,爱她的纯真,爱她的可爱,没想到这些只是假象......后来是她说给我听,说这么多年了,她还爱着我,那是她的初恋......我忍不住地笑,她的样子看上去比我还蠢.我喝光最后一杯酒,把酒瓶重重地摔在地上,说:"千万不要相信爱情,爱情是最肮脏的东西!"
我把兰带回家.家里空落落的,到处都是装修的痕迹,我把空纸箱子撕开,铺在地上,然后就睡在上面......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我有些发呆,怀里的女人的香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拍拍脑袋,记起我喝了很多酒,兰讲了很多笑话,她在月光下白得让我无所适从的身体......
我准备和兰结婚,我没有理由不娶她.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像爱靜莺那样爱兰,跟兰在一起,我更多是责任和义务,而想到靜莺,我则会揪心的痛.不过那天早晨纸版上的鲜红的血迹,给了我些许的安慰和心理平衡,毕竟我是兰的第一个男人,而不是靜莺的第一个.
一个月后,靜莺来找我.我说,我要结婚了.她看着我,泪从她的眼里一点点地滑出."你这么在意我的过去吗?"许久,她终于说."我已经有了另外的女人."我答非所问."我知道,但你爱她吗?"我默然,把烟熄灭,狠狠地踩在脚下,有些艰难地回答:"但她和我是第一次......""难道你对我的爱只有一层膜的厚度吗?如果愿意,我也可以让你得到我的第一次,现在有很多方法可以满足你的处女情结......"她重重地甩了我一耳光,再不肯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处子婚姻
婚后的日子简单而平静,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幸福,但我相信幸福一定是孕育与平凡之中的.直到兰怀了我的孩子,我更加相信这一点.
我极尽所能地照顾兰,不想她和孩子有任何的闪失.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我就忍不住想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兰怀孕快三个月的时候,我正在单位开会,她突然打电话叫我快点回家,说她有些不舒服.我顾不上请假,疯了一样往家跑.跑到家时,她正捂着肚子缩在床上.我又一次看见血一点点地从她的裤子里往外流.我吓坏了,抱起她就往外跑.
孩子终于没有留住,看护士的脸色我就知道结果了.我强忍着泪水,三十多岁的人了,哭起来一定不会好看,可我终于没有忍住,就在护士转身的一刹那,泪涌了出来.不过兰出来的时候,我尽可能地装平静,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安慰她说没关系,我们还年轻.
我们在诊室门外坐了一会,医生又叫我过去,说有要紧的事.我进去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医生."是习惯性流产,你们太不爱惜自己了,她一共打过几次胎?"医生说得和颜悦色,我却有些不明所以,一股泠气从脚跟往心里窜:"是第一次啊......""说实话啊,小伙子,她的子宫壁已经很薄了,而且因为流产过多,她患有多种妇科疾病,你们以后恐怕很难再有下孩子了......"
我的头有些疼,只看见医生的嘴在动,但不知道她在说啥.我是兰的第一个男人,她也是第一次怀孕,为什么医生会说她是习惯性流产?在病历本上清清楚楚的字迹和医生严肃的脸,让我不得不相信,但头像要炸快开似的.我又想起那天早晨兰收起带血的硬纸版和她娇羞的笑......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的?我突然发现自己连哭的能力都没有了.靜莺曾经说过:"有许多方法可以满足你的处女情结,你的爱只有一层膜的厚度."是的,我的爱原来真的只有一层膜的厚度.